就在这时，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身子一颤，拿出手机来就见陆阳发送了一条短息来，他已经到门口了。
沈默匆匆将散落在地的药丸收拾起来，随后去将大门打开。
刚开门，沈默还没说一句话，陆阳就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没事吧？”
“嗯？”沈默疑惑，“怎么老是觉得我会出事？”
陆阳抿唇不答，只双眼紧紧的锁定着沈默，像是要看他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胡子，就是刚抓到的嫌疑犯，他快醒了。”沈默边说边朝着房间里走去，“在外面等我吧，你应该不会想看到后面的情况。”
话虽然这么说，但沈默知道陆阳是绝对不会在外面等待。
果然不出所料，陆阳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并且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如果我使用了一些不符合规定的审讯方式，你会去向督查举报我吗？”沈默突然转头来了这么无厘头的一句。
陆阳愣了愣，但没等他回答，沈默就笑着说道：“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
跟在后面的陆阳抿唇，克制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上前用力捏了一下沈默的肩膀。
沈默身子一僵，随后放松开来，也没回头，直接伸手在陆阳的手上拍了拍。
谁都不用把话挑明，一个知道另一个在担心什么，另一个当然也知道一个在刻意调解气氛。
两分钟后，被捆绑在椅子上的胡子渐渐清醒，一双原本迷瞪的眼睛在看到沈默之时，瞬间瞪圆。
沈默也不废话，直接拿出装有ZKN3药丸的袋子在胡子的面前抖落两下，“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不打算解释一下？”
这已经是铁证，胡子有些强硬道：“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沈默挑了挑眉头，语气有些嘲讽，“我们想怎样取决于你。”
只听胡子冷哼一声，“我就是个卖药的，要关几年你们随意，反正这剂量不可能判我死刑。”
站在后面的陆阳眉头瞬间紧皱。
他不知道沈默如何，总之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嫌疑犯。
而沈默见是见过，但却没见过嚣张到如此地步的。
见两人都不说话，胡子越发的猖狂，“不过就是再蹲几年牢呗，出来后我还卖药，到时候你们绝对抓不住我！”
沈默没有再允许他放纵下去，拎起手中的袋子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摇头丸啊，还能是什么，我胡子一直都卖这个，绝对不会有假货。”说罢他还挤挤眼，“警官来一点尝尝？”
沈默这下是明白了，这家伙是压根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以为是摇头丸，所以才那么的嚣张，一点都不怕被抓到！
“胡子，这里面压根就不是摇头丸。”沈默沉声一字一顿道：“汪志诚，因为这个，死了。”
话音刚落，胡子原本的鼠眼立即瞪得滚圆！
“他，他不是生病死了吗？”胡子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且颤抖不已。
“服用过量，死了。”沈默面无表情的继续形容道：“嘴角带着微笑，身上都是毒斑，深可见骨，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都爬满了蛆……”
七分真三分假，胡子脸色煞白的像是死人。
“是你给他的第一颗吧？”沈默用毫无波澜的声音继续道：“告诉他嗨一嗨就好，却没有想到，他上瘾了，并且最后因为这个死了。”
“我……我不知道。”胡子嘴唇嗫嚅，随即突然激动起来，“你们骗人，这就是摇头丸，我曾经因为卖这个进去过，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东西。”
趁这个时候，沈默立刻道：“你的供货商是谁，是谁给了你这些？”
“你的供货商骗了你。”一旁的陆阳帮衬道。
“不，绝对不可能……”胡子眼神茫然，“汪志诚生病回老家了，他回老家了，你们都在骗我！”
就在这个时候，沈默将手机拿了出来，上面有一张准备好的照片。
就是汪志诚。
胡子一个大男人，瞬间发出了足以掀翻房顶的吼叫声。
“不可能，你们休想炸我！”胡子脑袋拼命摇摆晃动，“我卖的就是摇头丸，就是摇头丸！”
沈默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今天只能到这里，给胡子的刺激已经足够，再接着刺激下去，怕是他会直接神经断掉而崩溃。
他转身望向陆阳，后者点了下头。
“胡子，好好的想一想，汪志诚在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会骗你什么。”
“不，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默和陆阳离开的时候，胡子依旧在绝望的重复着同样的几个字。
门被关上，陆阳望向沈默担忧道：“都是真的？”
“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阳皱眉思索片刻后道：“三分假，七分真。”
沈默摇头，于是陆阳继续猜测，“两分假，八分真。”
沈默还是摇头，不过他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那些药丸中，只有两颗是ZKN3，其他都确实是摇头丸。”
“所以……”陆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七分假，三分真。”
“但是胡子全部都相信了。”
“嗯。”沈默点头道：“他和汪志诚是工友，资料显示两人的关系应该还算是不错。胡子自己卖摇头丸，所以汪志诚或许就尝试过，所以一诈，就都出来了。”
陆阳思索了一下后疑惑道：“十几颗摇头丸中有两颗ZKN3，那两颗是给谁的吗？还是说，随即进行无差别选择？”
“看胡子的情况，应该是不知道。”
“对，应该是不知道的。”陆阳手抵着下巴，“那么他或许不知道更上头的人。”
沈默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道：“他上头的人，肯定知道。”
整个民康区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太平，但底下却是暗流涌动，犯罪组织似乎在这里极深处扎下根，要想将其彻底铲除，就必须逐层击破。
胡子或许位于最外面的一层，他甚至连自己卖的药物中夹杂了其他东西都不知道。
在沈默思索之时，陆阳开口道：“过几天，我和白文琦有个合作，就在第三区。”
“白文琦？”
“嗯。”陆阳将手机拿出来道：“一个慈善宣传活动。”
沈默看了信息后依旧道：“白文琦？”
“是的。”陆阳点头，“她找的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