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早了,快点睡觉吧,我也要睡了哦。”
她从早上累到现在,早就困了,说完没多久,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而顾庭之却迟迟没有睡,他眨巴着大眼,脑袋里空空茫茫的,他其实不知道两人为啥会躺在一张床上,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呀。但馒馒香喷喷软乎乎的,笑起来还甜甜的,他很喜欢。
在烛光的照映下,甄弥儿白嫩的皮肤更显细滑,q弹q弹的,顾庭之越看越觉得欢喜,寻着本能,将脑袋凑过去,啊呜一声,对着那酒窝处就来了一口,然后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隔天清早,甄弥儿是被一阵 “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叫醒的,从小到大,阿娘就一直对她耳提面命,到了夫家一定不能睡懒觉,要早起给一家人做早饭,不能因贪床而被婆家不喜等等。
看时辰,她觉得自己该起了,她盯着旁边安静入睡的顾庭之看了又看,心中甜丝丝的,男人睡姿很安静,双手规矩地交叉叠放在腹部,身体挺的笔直,嘴角微抿,那透着茫然的眸子此刻紧闭,看起来和常人真的没啥区别。
她放轻动作,轻轻爬起来,从他脚边绕下了床。
顾家厨房的布局和甄家差不多,一个大炕,上面挖了四个灶台,一个做饭,一个做菜,一个做猪食,还有一个烧热水。
村里人家,家底真的很薄弱,也就能勉强能吃个饱,厨房里根本就没啥好东西,昨天办酒席剩下的一些菜,整齐的摆在灶台边的小桌子上,甄弥儿将上面的竹罩子掀开,拿了一个豆腐,一个酸萝卜出来,等灶锅里的白粥煮开后,将切好的地瓜扔了进去,继续焖煮着。
估摸着家里的人应该快起了,又往热水锅里添了几瓢水。
就在她准备热一下那两个菜时,顾庭之找来了。
他一觉醒来发现香香软软的馒馒不见了,心里一阵咯噔,胡乱披上衣服就开始满院子找,猪圈鸡圈都被他认真看过了一遍。
等闻到地瓜粥的喷香味,他这才寻来了厨房。
顾庭之满脸委屈地走进来,甄弥儿柔声问他:“现在还早?怎么不再睡会?”
顾庭之嘟囔了一句:“我以为馒馒跑了。”
甄弥儿没听清,她打了一盆热水要帮他洗漱,顾庭之接了过去。她见他自己可以,便去灶台上盛粥,哪曾想顾庭之见她挪步,立马将巾布往木盆里一扔,急急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甄弥儿哭笑不得,返回去等他洗漱好。
一早上,顾庭之化身甄弥儿的小尾巴,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她干什么他就搭把手。她要是不让他干,他就蹲在旁边,可怜的不行。
见他这般,甄弥儿犹豫片刻,便将烧火的重任交给了他,还给他搬了条小凳子放在灶洞口。
哪里想,顾庭之根本就不会,等她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差点把自己的衣服给点着了,吓得她赶紧跑过去将他拉远了些。
也是她想岔了,之前顾庭之读书那般厉害,周氏不可能让他做家务,现在他伤了脑子,大家更不可能让他干了。
甄弥儿手把手地教了他一会,确定他会了后,这才放心让他坐在猪食灶洞边守着柴火。
顾庭之因常年在学馆读书,所以坐姿极其端正,腰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地盯着火苗,眼睛都不带眨的,那样子不像是在生火,而像是在研究火的生成原理。
甄弥儿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可爱,捂着嘴笑,顾庭之见她笑,也跟着傻乐。
正当两人之间粉红色泡泡泛滥时,周氏进来了。
甄弥儿是新嫁来的媳妇,今日比大家都起的早,做好了早饭,在周氏看来,这是本分,村里的大小媳妇,哪个不是这样的?
刚刚她一路走过来,可瞧的很清楚,院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鸡已经喂过了,鸭子也已经放进了水塘,猪圈里的猪崽正哼哧哼哧啃着猪食,连厨房边的水缸都已经灌满了清澈的湖水。
她满意点头,现在她倒是相信了媒婆之前所说的话,甄弥儿根本就不是传言中那个好吃懒做的丫头!造孽啊,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人家好好的闺女传成那般模样。
甄弥儿正在跟顾庭之说话,见着周氏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
“娘,您醒啦?我帮您打水。”说着便拿起干净的盆,往里舀了两大勺热水。
周氏笑着将盆接了过来:“娘自己来,你坐着休息会。”
周氏正要端着水去外边洗漱,瞧见端坐在锅洞口,正要往里添柴的顾庭之,吓了一跳。
就见她直接将水盆往地上一放,水盆里的水扑通一声甩出来了一小半,可见她急的:“三郎?你咋起的这么早?做这干甚?娘来烧!”
就算她没读过书,也知道君子远庖厨,不说三郎,就算是大郎二郎还有他们爹,都没来厨房做过事。
她说着就要把顾庭之拉起来,可没拉动,她瞧着执拗的三儿子,正色道:“庭之,在我们村里,当家的追着自个媳妇屁股后面跑,是要被人取笑的。”
顾庭之耷拉着脑袋,倔强地不肯说话,甄弥儿有些心疼:“娘,今儿是个例外,明天我让庭之在屋里多睡会,现在开饭吧,热好的菜快冷掉了。”
周氏这才作罢。
顾家的人陆陆续续都起来了,顾家当家是顾立宗,其妻周氏,周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顾青松,已经娶了个媳妇林慧娘,二儿子顾青柏,去年娶了媳妇苏荷花。三儿子便是顾庭之,还有一个小女,顾青禾,今年十四岁。
说起来,甄弥儿和苏荷花还是族亲,甄弥儿应该管苏荷花的爷爷叫堂爷爷。只是,那一辈的老爷子都走的早,后辈们渐渐的就少了来往。
平日里大家都围坐在堂屋吃饭,一家子刚好能将一张桌子围的满满当当。此刻,见大家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甄弥儿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