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吗?”梁洛礼的声音难得恢复平静,甚至刻意压低声线。
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苏青许都是一种极致的吸引,浴池的水汽渐渐上涨,氤氲的雾气围绕着她们。
苏青许呆在原地,想不想?
那个想?
想什么?
是洗澡还是……
但她目光移至梁洛礼的眼神,那里深似漩涡,令人捉摸不透。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梁洛礼到底是喝醉还是清醒的,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
这些令她多想的话……
难道就只有她的内心龌龊,可是她想的啊!
“你,现在头还晕嘛?”苏青许试探性的问着。
梁洛礼不答,一直盯着她,眼底的泪也早就干了,一双冷眸迷离的看着。
究竟是否清醒她自己都不知道,真真假假,谁管?
梁洛礼比苏青许更加失控,原本垂在身旁的双手像是被注入了无名的力量。
上前了几步,伸手扼住苏青许的脖颈,强制的吻将数月的思念全都倾注在其中。
一点也不温柔,被掐住的脖颈立刻就泛起了红痕。
不是酒精侵占了思绪,而是思念战胜了理智。
谁是禽兽?
她会为了欢愉失控,所以……
她是禽兽。
自从听到卫旋优说分离不是最优解的时候她就开始摇晃,无法坚定。
就算是不相信卫旋优也依旧抱着一丝希望。
苏青许忍着脖子传来的掐痛,根本无法挣开梁洛礼蛮横的怀抱,心中大声埋怨:这叫虚弱?
难怪能把林羽一大小伙打的鼻青脸肿……
一池温热的水汽全都打在她们身上,模糊人的意志,梁洛礼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凶狠的像一头失控的猛兽,而苏青许此刻便是待宰的羔羊,无助可怜的很。
梁洛礼瞪着猩红的眸子,颤抖的吐出几口粗气,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
最后的理智突然摇旗呐喊,她看着身下的人……
眼角干净的泪与唇角粘稠的血一同滴落在凌乱的床单上,强制的忍耐叫她头痛欲裂。
她在做什么……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学会了与青许的很多个下一次,却从没有学会如何分离,所以……
“我快要失败了。”声音含糊着,已经快要难以辨别。
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她看不清身旁的人了。
原本有力的臂膀瞬间脱力,整个人如同昏迷般倒在苏青许的怀里。
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任何其余的反应。
苏青许:……真的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吗?
说倒就倒,说睡就睡。
这一天还真是从头刺激到尾啊!
苏青许无力的躺在床上,热烈的吻过,以为之后会是激情的交缠……
没想到会是这么突然的沉静。
本以为吻是热烈的开端,没想到居然是结尾。
但是……
苏青许贪恋的拥住怀里的人,还是展露出沉溺的笑容。
为什么要抵抗,明明你也像我一样。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多久,苏青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起身翻出药箱,轻轻的捏着沾了药水的棉签,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的温柔。
苏青许掀开被子,也只有在这样沉静的夜里她才能将爱人的所有收入眼底。
也就这个时候才发现梁洛礼的身上出了这次打斗的伤痕外还有很多新的伤口。
她不知道梁洛礼是招惹到什么人,对方要这样置她于死地,但她从不畏惧这些未知的威胁。
既然爱了,就连同她的所有都爱。
这样奋不顾身,只为她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她展开梁洛礼受过伤的右手,指腹仔细的描绘伤口的形状。
梁洛礼是她最冲动的选择,她拿着自己的未来和一个小孩做赌注。
她赌梁洛礼能一直爱下去,而也自己不会再一次被抛弃。
可事实是,梁洛礼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成熟的不像小孩。
相爱遇到挫折是在所难免的。
尽管梁洛礼再成熟却还是小孩,更可况是在那样宠溺的家庭出生的小孩,遇到挫折选择逃避也很正常。
苏青许笑了一下,幸好你只是逃避。
她用湿巾擦干梁洛礼的手,嘴里满是怨怼的说:“现在就这样不爱惜你的手,那以后我可怎么办?”
***
翌日清晨。
梁洛礼缓缓睁开眼,眼睛肿胀的疼痛,整个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
视线渐渐清晰,她怔住呆呆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有被没在一团的床单……
她咽了口口水,大脑里已经收集不到昨夜的记忆。
可是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断的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伸手看着自己的两指……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和林羽吵架的画面,说到底还是那臭小子嘴贱,该打。
梁洛礼现在想起来都还牙痒痒。
她缓缓起身,脑袋晕乎乎的,走到一半就吃力的支在墙上。
揉了揉自己肿痛的双眼,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夜究竟是干了什么,为什么眼睛也会痛。
莫不是哭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怎么可能哭到这种程度。
梁洛礼立即排除了这个正确选项。
握着门把手的右手突然开始打颤,昨夜做了这些事她还如何面对青许?
不等她反应,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苏青许瞪着双眼看着她,柔声问:“头还晕吗?”
梁洛礼低着头,还想冷漠可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冷漠?
只能忍着头晕,摇了摇头:“不晕。”
苏青许怔住,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晕乎的味道。
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梁洛礼只有清醒的时候才拧巴。
苏青许看着梁洛礼面色通红,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该不会是想起昨天晚上发酒疯的模样,给自己尴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