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夏打开门见到乔朗带着他几个徒弟和医仙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许多散仙。
虽然这人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但却看着不像来慰问关切,更像是带人来拿她“归案”的。
乔朗见到姜芷夏微微惊讶了些,他没想到她此刻已经彻底恢复清醒,身上半点煞气全无,更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莫非传言有假?
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先向谢泽之行礼,又对姜芷夏说:“适才在林中见姜掌门似被灵体附身,老夫心中担忧姜掌门的情况,想过来探望奈何分身乏术不得空闲。这不刚安排好一切就赶了过来,慢待之处还请姜掌门见谅。”
说罢,他回身让那些医仙去给何素素和姜芷夏把脉。
“不用了。”姜芷夏拒绝,“我们都无事。乔掌门让医仙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一晚上大家都累够呛。”
“也是。”乔朗阴阳怪气地说:“有昭衡真君在,必定不会让姜掌门有事。刚才见真君面色凝重带掌门匆匆离去,还以为是姜掌门出了什么大事,毕竟那魂魄离开前说……”
“说我入魔了是吗?” 姜芷夏把他的话接出来,“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气!不是,你们密安湖下面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说谜题吗?你看看把我们家小孩吓的!”
“这个……我们真不知。”
乔朗本是带着众仙来看她煞气发作的样子,可一个没拿住又被她找到空子扯着话题跑。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真受了什么大委屈。
“你家湖里发生怪象你也不给大家讲明,我徒弟被怪物上身,我为了救她也被上身。这就算了,我们参与,我们活该,行了吧!?”
她拉过谢泽之上前两步,“我们家昭衡又招你惹你了!?你看你那湖里的东西给他咬的……”
她说着,撸起谢泽之的袖子,看着他光滑无比的皮肤,瞬间又给拉上盖住。
“总之他伤得不轻,刚治好……”她轻咳两声掩去尴尬,“还受内伤了知道吗?回来之后行为都不受控制。
但就算这样,他还担忧着其他仙家,想要回去处理残局。
我说这三界的神仙又不是都死完了,就剩他一个人,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
地盘是人家乔掌门的,捉拿妖物又有武将星主,碍着他一文臣什么事。可他非说自己职责所在。
我拖着他不让他走,让他好生养伤才是正经。他死了天帝怎么办?乔掌门你说我说的对吗?”
“啊?是、是没错……”
乔朗暗想:我提到昭衡了吗?按计划还没到声讨昭衡弃公谋私的环节呢!?话题进展怎么这么快!?
“看见没!乔掌门都不同意你的这鲁莽且不顾后果的行为。”她假意跟众仙告状。
“你们不知道,适才他还生气跟我吵架说我管的太多,差点要跟我动手,还咬我!说什么不让他出去,他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莫缄叙等人在她身后疯狂咳嗽,小声提醒:“过了、过了!你悠着点说……”
姜芷夏瞬间拉回话题,“乔掌门替我骂他两句,让他长点记性!”
乔朗想用来借题发挥的事被她几句话掩了过去,心里暗骂自己以后说话绝不能弯弯绕。
“昭衡真君应该听从姜掌门的建议才是。”沐胜兰罕见开口,“真君身负重担,着实应以自己的身体为先。”
乔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又说:“徒弟鲁莽,请真君勿怪,但她所说也不无道理。真君请放心一切事情都已妥当处理。”
乔朗称那些从湖中钻出的怪物已经消失不见。现如今简阳将军正带着多位黄金力士在树林当中巡逻排查,看是否还有其他受伤的神仙或是没有离去的妖物。
而仙家们也已安顿好,伤口已经按照灵清众人所讲的法子治愈完毕。
谢泽之听完点了点头,“此番多谢乔掌门和简阳将军相助。”
“小仙惶恐,这本是我份内之事,真君如此重谢,真是折煞我等……”
姜芷夏听到乔朗这种“念经词”就头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谢泽之忍着笑,跟乔朗客套了一番,随后温柔地“翻脸”下逐“客”令,“既然众仙都平安无事,乔掌门也先回去吧,别耽误姜掌门等人休息。”
乔朗:……
他干笑两声,打发走了跟着他的散仙和昴苍其余弟子,只留胡维、艾轩和邢斐。
“姜掌门,我们进去说话。”待等乔朗坐定,他表明此次来意:一则是为给他们疗伤,二则是想问何素素与东方楚良湖底的事。
“毕竟牵扯我派私事,还请东方贤侄不要隐瞒。”
乔朗没有问何素素。他看出那丫头是讹兽出身,撒起谎来比她师父有过之无不及。整个灵清就东方楚良还算老实些,只不过他有时候会抽些疯,说些众人都听不懂的话。
“啊?”东方楚良看了一眼姜芷夏,问乔朗想知道些什么。
“我听艾轩说,在湖底时你指着一个疯女人说那是他师祖?”
“啊!对,我说过。”东方楚良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但我又听胡维说她其实是被镇压的狼妖?”
“啊!没错,她是狼妖。”
乔朗:柳茉思这毛病还传染是吗!?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啊!”
东方楚良慌得否认,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只能学着他师姐挑些不沾边的实话讲讲。
“她自己说话都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要当素素的师父;一会儿又说要在湖里看夕阳;还说艾轩是奸细,揍了他两次。艾轩你说是吧?”
“啊?!”
艾轩臊眉搭眼地不敢抬头。当初他特意挑过这段没讲,结果在这里被东方楚良当着众人的面透了个底儿掉。
“艾轩,有没有这回事?”乔朗追问。
“有是有……”他支支吾吾,“我刚进去就被她打了一掌,说我是什么奸细……”
“什么奸细?”
“不知道。东方扒开我的眼睛还脱了我的鞋,才打消了她的顾虑。”
话音刚落,乔朗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他低沉着嗓音,阴森森地问东方楚良:“她都跟你说什么了?什么奸细!?”
“我不知道……”他被乔朗吓得不轻,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乔掌门。”谢泽之打断他二人的对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怎么说他也是个小辈,刚才又受了惊吓,你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来?”
乔朗收敛神情,连忙解释说自己是怕那人对昴苍不利才一时失了态。
东方楚良往谢泽之身后站了站,心里踏实了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盘问我和素素。我是为了你徒弟不被她打死,才主动给他证明的。”
“她还做什么了?”
“要教我法术,但还没教我她就又换话题了。她说话总是着三不着两,很是奇怪。”
“就这些?”乔朗追问,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姜芷夏微眯眼睛带着冷笑,“我让我师弟编好说些你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