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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姗看着韩美昕气匆匆离去的背影,越发肯定韩美昕和薄慕年闹矛盾了。如果是之前,她心里或许还会暗藏窃喜。如今,她没了子宫,现在连胸都没有了,她已经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又哪里再配得上她的阿年?

人若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就太可悲了。

林若欢若有所思地盯着关上的房门,她转头望着林子姗,她见过薄慕年几次,他完全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霸道总裁,被他看一眼,就会心悸死。

林若欢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即使比自己大将近18岁,也难免会忍不住心动。她放下手机。起身来到病床边,双手捧着小脸,天真无邪的问道:“姐姐,她是谁呀?”

“她是你阿年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林子姗轻叹道,对上妹妹那灵动的双眸,更是自怜又羡慕,她若还是十三岁该多好?那么她会在最美的年纪。遇上她最爱的阿年,然后嫁他为妻。

林若欢瞧不懂林子姗盯着她的眼神,不过听懂了林子姗说的话,她说:“阿年哥哥不是喜欢你么?他怎么会娶了别人?”

“这事说来话长,你还小,你不懂!”林子姗摇了摇头。没有和林若欢解释。

林若欢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嚣张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道:“姐姐,这个女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恶毒女配吧?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抢了阿年哥哥,姐,你一定要好起来,把阿年哥哥抢回来。”

林子姗看着她骄纵的模样,这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她摇头失笑:“一个人的心,哪能说抢就抢得回来的,若欢。感情没有先来后到,有时候淡了就是淡了,再怎么折腾,也挽回不了。”

林若欢把这话暗暗记下了,她望着姐姐,心里有些怜悯她,如果姐姐还是健健康康的。阿年哥哥一定不会变心,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抢走了阿年哥哥,姐姐才会这么悲伤。

韩美昕气愤的离去以后,她坐进车里,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林子姗字字句句都在向她炫耀,炫耀薄慕年心里有她,炫耀薄慕年日以继夜的照顾她。

她握着方向盘,心里很愤怒很愤怒,愤怒之余,又觉得很心痛。薄慕年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如果他想和林子姗在一起,她绝不挡他的道,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不肯给她自由?

眼眶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她倔强地别开头,她不能哭,不能承认自己心痛,更不能承认已经对他心动。

她深吸了口气,一脚踩向油门,将车驶出去。

车子驶回清水湾别墅,她坐在车里,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华丽别墅,这座别墅,囚困的,不仅仅是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刘妈看见韩美昕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她站在玄关处,道:“太太,我中午上去给先生送饭,先生没起来,吩咐我不要吵他,他到现在都没起,你去看看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韩美昕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穿上拖鞋,拎着公文包上楼。

推开主卧室门,卧室内光线昏暗,窗帘还拉着,房间里的酒味还没散去,又多了一抹男人散发出来的阳刚味道。她慢吞吞走进去,来到大床边,看见薄慕年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睡得正沉。

她俯下身,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另一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怎么会还睡着?她收回手,蹲下来,她趴在床边,歪着头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对这个男人,她是又爱又恨。

她伸手,在虚空描画他的脸部轮廓,这张脸,哪怕是在梦里,都会扰得她不得安宁。他到底凭什么,让她如此的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薄慕年一直没醒,韩美昕终于大起胆子,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男人脸部线条刚毅,是个正直的人。她的视线移到他的薄唇上,书里都说,有着这样薄唇的男人都薄情。

可他哪里是薄情啊,他对旧爱分明深情如旧,只是对新人无情罢了。

思及此,她眼泪滚落下来。在她眼泪滚落下来的那一刹那,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将她眼里的痛苦与挣扎尽收眼底,他心里一震,“韩美昕,为什么哭?”

韩美昕惊愕地瞠大眼睛,看见自己的手还在他薄唇上,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她连忙缩回手。可是却已经来不及,薄慕年迅疾出手,扣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逃离,他顺势坐起来,黑眸锐利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韩美昕,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对,我不爱你,放开我!”韩美昕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怎么会让他看出她的心思?

薄慕年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拖进怀里,将她牢牢禁锢住,他沉声道:“韩美昕,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趁我睡着偷看我,为什么边偷看我边哭?”

韩美昕一时语塞,她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她又拼命挣扎起来,“薄慕年,你别自恋了,我不爱你,我只是怜悯你而已。”

“怜悯?”薄慕年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对,我就是怜悯你,你放手!”韩美昕急得想逃,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会出大事的。她不能在薄慕年面前坦露心迹,否则受伤的只会是她!

薄慕年垂眸盯着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女人,他不会错过,刚才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心痛,“韩美昕,承认喜欢我那么难么,嗯?”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恨你,对,我恨你,恨你逼迫我签下契约,恨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堪,我恨你,我不会喜欢你!”韩美昕急得口不择言,只有这样,她的心思才会被掩藏,才不会被他发现。

薄慕年被她激怒,他扣住她乱动的身体,猛地将他压在身下,他双手握住她乱动的手,将它们高举过头,牢牢压在床上,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韩美昕看着他目眦欲裂的模样,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又会激怒他,她扭开头,嘴硬道:“说一万遍还是那句话,我恨你,我不喜欢你!”

薄慕年怒极反笑,他俯下身来,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讥嘲道:“是么?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样表现的,它很欢迎我,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韩美昕心跳一窒,惊惶地瞪着他,“薄慕年,你要干什么?”

“证明你是爱我,还是恨我!”薄慕年拽过搁在床头的领带,将她的双手束缚起来,另一头捆在床头上,让她动弹不得。

韩美昕急得使劲挣扎,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薄慕年,你放开我,放开我!”

薄慕年慢条斯理的扯开她的衣服,他垂眸看着她,“韩美昕,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欠收拾的女人,你尽管嘴硬,我们还有一晚,不对,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韩美昕眼泪滚落下来,遇上他,她总是会不由自主。这天下午,他折磨她了很久,他每占有她一次,都会问一句,“韩美昕,你爱我吗?”

爱,从一开始的喜欢,升级到现在的爱,她有多犹豫彷徨,此刻就有我坚定,哪怕被他攻击得快要死过去,她亦不曾承认过,她知道,一旦在他面前承认了,她就彻底完了。

……

夜深人静,薄慕年失眠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并没有将他心里的空洞填补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满身都是欢爱后的痕迹,新的旧的交错着,对这个女人,他真是又爱又恨!等等,爱!薄慕年意识到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他像见鬼了一样瞪着她的背。

是了,是爱!

所以这段时间他的患得患失,都有了解释,因为爱而不得,他才会辗转反侧,才会喜怒无常。可是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爱上这个女人?

他们之间,相处得并不愉快。领证那晚,他占有她后,她选择选沙发,而他在她梦中呓语,听到她喊着初恋情人的名字,才知道她是郭玉的心上人。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有理智,就该与她解除契约,偏偏他对她食髓知味。

原来这一切,都源于这个简单的字,他仔细回忆,她什么时候闯进他的心,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她在他的办公室里,扑上来强吻他。

当时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再后来,他甚至主动算计她,让她迫不得已成为他的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给她的契约,还搭着婚姻的承诺。

不是为了他的孩子是婚生子,而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将她占为己有!

想通这一切,薄慕年豁然开朗起来。原来都是因为爱,所以他才会想要得到她的回应,想要逼迫她爱他!

薄慕年心里追悔莫及,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纠结了这么久,才看清自己的心。他看着韩美昕,心里一阵狂喜,他倾身将她抱起来,热情的吻她。

韩美昕让他折腾了一个晚上,此刻累得眼皮都睁不开,感觉到他在吻她,她双手无力地推他,低吟:“薄慕年,放过我,好累!”

薄慕年听到她连睡梦中都在叫他放过她,他脸色骤冷,又听到她说累,他心下又是一阵怜惜,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睡吧,好好睡,韩美昕,睡醒了,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迷迷糊糊的韩美昕,听到他这话,浑身一激灵。

……

翌日,韩美昕醒来时,浑身就像被重型卡车碾压而过,酸疼无力。她靠坐在床头上,看见薄慕年不在床上,她才松了口气。

她想,再这么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薄慕年身下。

她掀开被子,拿起搁在床头的睡衣穿上,双腿踩在地上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绵软无力。

主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薄慕年大步走了进来,韩美昕抬头望去,他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她抿了抿唇,昨晚用力最多的是他,为什么他看起来神采飞扬,而她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薄慕年疾步走到她身边,看她怯怯地盯着他,他唇边泛起一抹笑,“醒了?”

韩美昕看着他唇边那抹笑,有些闪神,他看起来不像昨晚那样满脸戾气,是吃饱喝足了吧,可惨了的人却是她。

她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往浴室方向走去。薄慕年见她不理他,倒也不恼,几步追上她,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浴室。

韩美昕怔怔地望着他,甚至都忘记了惊呼。直到他将她放在盥洗台前,他伸手拿起她的牙刷,往上面挤好牙膏,又拿漱口杯接了水递到她唇边,温柔道:“喝水。”

韩美昕看着他难得的体贴与温柔,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觉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昨晚还那样喜怒无常,现在突然就对她温柔体贴了,怎么看都像吃错药的症状。

见她只是盯着他,并没有张嘴,他极有耐性,富含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嘴!”

韩美昕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直到他拿着牙刷给她刷牙,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忙伸手去抢牙刷,却被他一把握住,拉了下去。

“薄……唔……”韩美昕动弹不得,感觉牙刷的刷头在她牙齿上左右上下的刷着,她惊愕地瞪大双眼,越发肯定他是吃错药了,否则怎么跑来给她刷牙了。

她酸的是腿,又不是手!

薄慕年认真的给她刷完牙,又让她张嘴喝水,韩美昕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道这是他想出来的新一轮折磨她的花招?

薄慕年洗了牙刷,拎开水龙头,准备给她洗脸。韩美昕终于反应过来,问他:“薄慕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薄慕年笑吟吟地望着她,他想通后,怎么看她怎么顺眼,此刻忍不住倾身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一下,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红晕,他心头一阵荡漾,“你就当我吃错药了。”

什么叫当?

韩美昕根本就无法揣测薄慕年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吓人了,比他的阴晴不定还要吓人,薄慕年将手伸到水喉下打湿,在她脸上抹了一下,问道:“要用洗面奶吗?”

韩美昕呆滞的点了点头,就见他拿起她平常用的那支洗面奶,挤了一点在掌心,搓出泡泡后,就往她脸上抹去。

韩美昕活这么大,不是没去过美容脸洗脸的,可是没有哪一次洗得让她这么惊心动魄。要知道薄慕年是什么人,他跺跺脚就能让桐城抖三抖的人物,他居然侍候她刷牙洗脸,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吗?

“薄慕年,你说吧,你还有什么花招想对付我,不用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这样我很不习惯。”韩美昕任他揉着自己的脸,行动上不敢反抗,话倒是一句不落。

薄慕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道:“回报你昨天给我擦身,以及辛苦侍候了我一晚上。我现在心情很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生气。”

言下之意,就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不定又要将她按在床上强迫她。

韩美昕吓得缩了缩脖子,她觉得她在他面前,就是个怂蛋,已经被他治得他一个眼神,就吓得恨不得趴下去给他舔脚。

薄慕年心情确实好,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就知道。他看着眼前这个小花脸,她脸上有着明显的惧意,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他呢?

韩美昕睁开眼睛,见薄慕年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最近薄慕年就像那六月的天气,说变脸就变脸了,她怯怯地提醒,“洗面奶进眼睛里了。”

薄慕年回过神来,让她低下头,他接了水往她脸上泼去,这样到底不如刷牙的时候方便,水从韩美昕脖子上流进衣服里,她又不敢吭声。

她睡衣是浅色的,湿了就黏在身上,几乎就变成了透视装。薄慕年拿毛巾将她脸上的水擦干净,眼角余光看见她衣襟湿哒哒的,甚至还能看到她胸前的风景,他喉咙一阵发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液,他移开视线,深吸了口气,嗓音暗沉道:“去衣帽间换衣服。”

韩美昕岂会看不出他的神色变化,她不敢迟疑,连忙夺门而出。

韩美昕换了衣服转过身来,就看见薄慕年站在门边,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是不是目睹了她换衣服的全过程。她脸颊有些发烫,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薄慕年已经走向她,伸手搂着她的腰,柔声道:“我们下去吃早饭。”

韩美昕被他搂着腰,整个人更不自在了,她偏头看着他,他今天真的很奇怪,每一个举动都让她战战兢兢的,搞不清楚他这又是使的哪一出?

两个人亲密的走进餐厅,刘妈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几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早上她买菜回来,就看见先生坐在客厅里拿着报纸傻乐,她悄悄过去瞅了一眼,他看的那版面是社会新闻,好像是某家建筑公司出了事故,接受调查。

明明是不好的事,哪里有什么可乐的地方,他却笑不可吱,还一脸荡漾的表情。

这会儿见他们连袂从楼上下来,她忽然明白,先生早上一直傻乐,该是为了太太吧。如今这些小情侣啊,吵吵闹闹的,不一会儿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刘妈准备好早餐端出来,韩美昕刚拿起筷子,就被薄慕年抢走了,他自告奋勇道:“我喂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韩美昕头皮一紧,看着他热情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别扭,薄慕年今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一大早的又是给她刷牙洗脸,又是喂她早饭,她感觉自己就要变成废人了。

“那个……我自己来。”韩美昕伸手欲去拿筷子,薄慕年往旁边一让,她扑了个空,他盯着她,道:“昨晚不是嚷着没力气没力气了,说吧,我喂你!”

韩美昕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左右看了一下,幸好刘妈不在,要不然她非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她恼怒地瞪着薄慕年,“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不要想起一出是一出,就算要我死,也给我一个痛快!”

薄慕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哪舍得你死,吃个水晶虾饺?”

韩美昕看着近在眼前的水晶虾饺,一脸挫败。她一直都知道,薄慕年这个人固执得近乎偏执,一旦是他认定的事,他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她除了顺从,少激怒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招架他。

“乖,张嘴!”薄慕年将水晶虾饺送到她唇边,韩美昕无奈的张嘴,她咀嚼着水晶虾饺,一直在琢磨薄慕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想得头都痛了,也没有想通。

两人缠缠绵绵的吃完早饭,薄慕年上楼去拿东西,走到一半,他转过身来,对她道:“你今天没有官司吧,那就陪我去上班。”

韩美昕还来不及反对,薄慕年已经转身上楼去了。她瞪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他都折磨她一早上了,他还要把她带到公司去继续折磨吗?

她现在不想和薄慕年待在一起,她情愿他像以前那样对她,也不想去感受他给的温柔。

可薄慕年向来说一不二,说要把她带去公司,就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直到她坐在薄慕年的办公室里,听他和项目合伙人打电话,她再一次鄙视自己是个怂蛋。

为什么就不敢拒绝呢?

大不了再换来一顿皮肉之苦,也好过现在在这里备受煎熬。

薄慕年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看过来,他捂住手机,对她道:“韩美昕,过来!”

韩美昕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朝他走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在他腿上,大手搭在她细腰上,一本正经的和对方道:“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目前转型来说,是最好的时机,你把握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韩美昕浑身僵直地坐在他腿上,她想起身,他却按着不准动。韩美昕就真的不敢动了,若是换作以前,她哪会这样怂。可如今,她身上的逆鳞,都被薄慕年拔得所剩无几了,不敢再与他对着干。

不一会儿,薄慕年挂了电话,手指抚上她的耳垂,看她脸颊迅速漫上一抹红晕,他心神一荡,声音柔软下来,问道:“会不会很无聊?”

韩美昕哪敢说无聊,她连忙摇头,借以躲开他的手,“不会!”

“不会就好。”薄慕年点了点头,“最近公司事情很多,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我带你出去玩。我们结婚不是还没有宴请亲朋好友么,到时候把你的家人朋友都请来,摆完婚宴,我们去海岛度蜜月,你觉得怎么样?”

韩美昕惊讶地瞪着他,他们结婚几个月了,一开始薄老爷子说过要办喜宴的,但是薄慕年没吭声,这事就不了了之。现在他突然提起来,是几个意思?

“薄慕年,我们……”她咬着唇,她想着离婚,他想着办喜宴,老天要不要这样玩她?他不是对林子姗一往情深么,这又算哪门子事?

“好还是不好,不许说多余的字。”薄慕年打断她的话,怕她说出来的话又扫了他的兴。

“不好!”韩美昕道。

薄慕年眸光轻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理由!”

韩美昕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些害怕,她别开头,破罐子破摔道:“我们还是离婚吧!”

“……”薄慕年黑眸微眯,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极度不悦,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老四和你好朋友马上要结婚了,我们就不和他凑热闹,等过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办喜宴。早上我找了几家婚纱摄影公司,待会儿徐秘书把相册拿来,你好好挑一挑,喜欢哪家的风格,我们去把婚纱照拍了。”

韩美昕见他枉顾她的意思,她转过头来,皱眉道:“薄慕年,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不要办喜宴,不要拍婚纱照,我要和你离婚!”

“韩美昕!”薄慕年从齿缝里迸出这三个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该知道,我喜欢你温顺的样子。”

“凭什么你喜欢,我就得温顺,我又不是绵羊。”韩美昕怒气冲冲道,她再也坐不住,站起来。

下一秒,就被薄慕年拽了回去,他努力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韩美昕这女人有多拧巴,他已经见识过了,“好,你不想办喜宴,那就暂时不办。”

韩美昕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妥协,随即心里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其实是不想和她办喜宴吧?

她真想甩自己两耳光,就没见过比她更矫情的女人。

“去沙发那边坐。”薄慕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臀,轻声道。他不想和她吵架,每次和她吵都费力又伤神,她不喜欢办喜宴,那就不办,不喜欢照婚纱照,就不照,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退让。

韩美昕感觉自己像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他高兴了,朝她招招手,她就得过去,他不高兴了,朝她挥挥手,她就得马上滚开。

她默默走到沙发旁坐下,办公室门被敲响,徐浩抱着一大叠相册进来,薄慕年看着他手里的相册,道:“拿出去吧,现在不需要了。”

徐浩跑了大半个桐城,才把这些有名气的婚纱公司的宣传相册借来,结果薄太还没看一眼,薄总一挥手就不用了,他苦哈哈地望着韩美昕。

韩美昕咬着下唇,其实在与薄慕年签订契约婚姻条款前,她对婚礼还是很憧憬的。大概女人,就算是女汉纸,都会幻想自己披上白纱,嫁给心爱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只想离婚。

薄慕年瞧着她漠然的态度,一时来了气,“叫你拿走,你听不见么?”

徐浩吓得连忙抱着相册跑出去了,他迎面与助理遇上,助理看见他抱着婚纱相册,他低声道:“薄总这就看完了?”

“别提了,薄总最近的脾气,就像那易燃的炸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徐浩小声道。

助理心有余悸,“早上来上班时,我看薄总还满脸春风,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徐浩琢磨了一下,“估计与薄太有关,唉!”

助理看着他无奈的背影,他转头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半晌,他摇了摇头,去做事去了。

韩美昕下午接到宋依诺的电话,再过不久,就是她和沈存希的婚礼了,她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知道约她的是宋依诺,薄慕年才放行。她开车来到她们约定的地点,就看到宋依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她快步走过去,两人手挽手的去逛街。

宋依诺偏头看她,“美昕,你最近有心事吗?”

韩美昕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很好,你别担心我,你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还是好好想想,结婚后要和沈存希生几个孩子。你们这么恩爱,至少得生个足球队。”

韩美昕用着打趣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茫然与心事重重。

宋依诺笑着推了一下,娇嗔道:“讨厌,连你也打趣我。”

“依诺,你一定要幸福!”韩美昕突然道。

宋依诺脸上的笑深了些,她挽着她的手,道:“美昕,我们都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逛完街,宋依诺被沈存希打电话叫走了,她目送她开车离开,她站在一月的街头,寒风凛凛,那寒风似乎要刮进骨子里。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抬起头来,就看见郭玉站在对街,安静地望着她。

……

回到清水湾别墅,薄慕年还没有回来,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刘妈从楼上下来,她手腕上搭着薄慕年的衣服,手上拿着两张音乐会的票,她走进客厅,对韩美昕道:“太太,我这眼神不好使了,你快瞧瞧,这票上的时间过了没有?”

韩美昕抬起头来,伸手接过刘妈递来的票,她仔细看了一下时间,道:“刘妈,时间已经过了,是12月30的,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过了吗?我在先生的大衣口袋里找到的,这音乐会听说很难才有一场,真是可惜了。”刘妈边说边抱着衣服往洗衣房走去。余医役亡。

韩美昕垂下眸,看着手上的音乐票,12月30号的票,还是两章尊享vvip座,她想起那天,薄慕年早归,刚好撞见郭玉在。那天,他回来那么早,是想带她去听音乐会么?

想起那天,郭玉离开后,他那么震怒地模样,她忽然心如刀割。

她握紧音乐会票,听到院子里传来引擎声,她连忙将音乐会票塞进衣服口袋里,不一会儿,她就看到薄慕年穿过花园走进来。

薄慕年站在玄关处换鞋,倒是没料到她在家,他心里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韩美昕站起来,道:“依诺被沈存希叫回去了,我一个人无聊,就先回来了。”

薄慕年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丝惶惑,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笑问道:“有没有想我?”

韩美昕脸颊微红,她抬手抹了抹唇,抹去他在她唇上留下的湿润,也想抹去因为他这一吻,心里产生的悸动,她道:“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薄慕年脸上的笑意一僵,眸底翻涌着戾气,他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十分恼怒,什么叫爱而不得,说的就是他。明明气得想发疯,偏偏现在拿她却束手无策,害怕她的心会离他越来越远。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缓步台上,他快步追上去,在主卧室门口拦住她的去路,“韩美昕……”

韩美昕惊惶地望着他,他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恼怒地爆了句粗,拿起手机接听,“说话!”

“阿年哥哥,我姐姐突然晕倒,现在在急救室里抢救,你快来,呜呜呜……”手机里传来一道稍嫌稚嫩的声音,韩美昕听出来了,那是林子姗的妹妹,林若欢的声音。

薄慕年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和韩美昕吵,他攥紧手机的同时,已经松开了她,转身朝楼下走去,“我马上过来,若欢,你别慌!”

韩美昕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她下意识追到二楼缓步台上,脱口而出,“薄慕年……”

薄慕年已经挂了电话,他心烦意乱,以为韩美昕追过来,是要和他说让他不高兴的话,他脚步微顿,头也没回道:“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韩美昕看着他头也没回的离去,她伸手紧紧抓住扶手,薄慕年,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只要一眼,我不想每次,都眼睁睁地看着你奔向林子姗,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会有勇气,陪着你一起去。

薄慕年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方,她那么嫌弃他的吻,嫌弃他的接近,是否,他做什么努力,她都无动于衷?

直到院子里传来引擎声,韩美昕都没有等到薄慕年回头,她站在扶手旁,看着那辆巴博斯迅速驶离,她双腿无力,缓缓蹲了下去。

果然,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林子姗。那么她呢,他想和她办喜宴,想和她拍婚纱照,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这一夜,韩美昕没有等到薄慕年回来,她想,她不是在等他,她只是睡不着而已。

她前天去医院时,林子姗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她翻了个身,在心里提醒自己,韩美昕,别想了,不管林子姗怎么了,都与你无关,睡吧。

可是她到底睡不着,一直辗转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薄慕年赶到军区医院的急救室外,林若欢一个人蹲在墙角,担忧地望着急救室,他大步走过去,林若欢像看到救星一样站起来,她扑进薄慕年怀里,啜泣道:“阿年哥哥,你总算来了,姐姐突然就晕倒了,我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呜呜呜,姐姐会不会死啊?”

薄慕年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女孩,安慰道:“不会,姗姗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林若欢仰起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心里一阵安心,她点了点头,“阿年哥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还等着做你的新娘。”

薄慕年眉尖微蹙,他推开她,道:“若欢,你去那边长椅上坐会儿,我去找医生。”

林若欢被他推开,她难掩心里的失落,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薄慕年大步离开,林子姗的主治医生正在急救室里,他只能从护士那里了解她的情况,林子姗突然晕倒,护士也不知情,让他等主治医生出来再说。

他回到急救室前,看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他神情凝重。他记得,上次林子姗回国时,她一直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就告诉过他,如果再有昏迷的情况,她的病情只怕不容乐观。

他转头,看见林若欢靠在椅背上累得睡着了,他走过去,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然后继续等。

一直等到后半夜,急救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薄慕年倚在墙壁上,看见主治医生走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道:“医生,姗姗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凝重地望着他,他眼里布满血丝,神情透着疲惫,他道:“薄先生,林小姐的病情加重了,她这次晕倒,是癌细胞转移至其他器官所致,只怕……”

薄慕年抿紧唇,沉声道:“医生,不管怎么样,尽最大的努力救她。”

“薄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林小姐病情加重,除了癌细胞转移,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消极面对治疗,如果病人都没有生存下去的欲.望,那么我们实在无力乏天。”主治医生摇头叹息。

薄慕年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林若欢的啜泣声,他转过头去,就见林若欢扑通一声跪倒在医生面前,满目哀凄的哀求道:“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求求你!”

主治医生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来,“小姑娘,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了。”

说完,主治医生放开她,转身快步离去。

林若欢看着主治医生离去的背影,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薄慕年眉目间一片苍凉,他终究还是失信于她了,他保不住姗姗的命。

“若欢……”

林若欢大哭着扑进他怀里,一边大哭一边声嘶力竭地控诉,道:“阿年哥哥,是她,是她逼死了姐姐,自从她来看过姐姐,姐姐就开始消极治疗了,是她逼死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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