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山婆婆的身后,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后,再前行数十米,就听见山婆婆轻声说道:“姑娘,前方就是东苑了。”
霎时,安鈊抬起头来,只见隐约中可见远远的露出了一角碧瓦飞甍,其上人影模糊浮现,偶尔传来一阵阵歌舞之声,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这安鈊还不觉得有何出奇之处,直到进入院门,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在进入阁楼之前,仍需经过一段小路,奇就奇在这小路竟是构建在水上,水面烟雾氤氲,在沿途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漂浮在半空的灯盏映照下,越发的模糊难以辨别哪里是水哪里是小路……
看着安鈊啧啧惊奇的样子,山婆婆微微眯起了双眼,笑容在晕黄的灯光下,明明灭灭,似笑非笑:“姑娘可是觉得奇了?主人家略懂奇门遁甲,兴趣所至,故在这东苑设下一阵,用以建造这般世外一景,平日多用以招待贵客。姑娘且小心随我来吧。”
闻言,安鈊心中不由惊讶,她倒没想过这里可能是阵法,奇门遁甲,在她生活的时代可是传说中的神秘存在。
传说在奇门遁甲阵式中,可有万般变化,一步错步步错,环环紧扣,生生不息,如若没有熟悉阵法之人带路,或许被留在阵中一辈子都有可能,而阵法演变,隐含凶象,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思及此,安鈊再看向这小路时,脸上已经隐隐带着几分警惕,当下也不迟疑,连忙跟着山婆婆走上前去。
不多时,两人已经出了小路,见一路上并没别的事情发生,安鈊微微松一口气后才抬起头,却见一个巍峨而带着古老气息的阁楼赫然出现眼前,而这时,安鈊才发现原来这阁楼也是建造在水上,真不知如此庞然大物,是如何在这水上平衡。
随即,只见两个黄衣少女迎上前来,两人面容姣好,体态轻盈,行走间身姿袅娜,看起来曼妙无比,此时,其中一个黄衣少女用着清婉的声音说道:“山婆婆可是来了?……这是?”这么说着,少女的视线带着几分探视地落在安鈊的身上,随即眼中带起几分惊诧,接着与身旁的另一少女相视一眼,面色古怪。
“这是小姐让我带过来的客人,”山婆婆清咳了一声,说完,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话音一转,说道,“宴席上的菜肴可是准备好了?莫要冷落了客人,届时落了主子面子,有得你们受。”
“是!”闻言,两少女顿时收起自己脸上的古怪之色,毕恭毕敬地说道。
“唔……”视线锐利地在两少女身上扫过,随即,山婆婆回头温和地笑对安鈊说道,“走吧,估摸这宴席也该开始了。”
闻言,安鈊轻点了点头,眼帘微垂,眼底深处微光闪烁,脑海里,不觉间响起那不久前男子清冷的声音……
——姑娘,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吃这里的食物,至于你这条命?就看造化了。
那男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安鈊不知,安鈊只知此行或许险恶,但富贵险中求,随机应变罢。
寻思间,似乎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安鈊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随着山婆婆行至宴席大殿,大殿中,此时正有几个穿着薄纱的舞姬娇娆地扭动水蛇腰,视线妩媚无比,均是一致投向正座之上。
此时,正座中,是一个穿着黑色镶边牡丹绸缎长袍的陌生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但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皆透出几分妩媚风情,此时女子正自带着谄媚的笑意看向左首的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银发垂肩,着深蓝云纹紧袖长袍配黑色腰带,看起来身形格外的颀长,这时,男子正以手撑着脑袋,表情慵懒地靠在太师椅椅背上,视线恰恰落在门前的安鈊身上。
在对上男子的视线瞬间,安鈊当下就是一怔,只因男子的眸子。那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呈紫色,其间似有萤火撺掇,看起来甚是诡谲,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双眸子的瞬间,安鈊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不过安鈊可以肯定,自己在这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男子的才对。
“姑娘,你就坐于此,可好?”就在这时,身边已经传来山婆婆带着几分征询的嘶哑声音,直到此刻,安鈊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左边正中一处位置上,而随着她的落座,原本都在专注舞姬跳舞的人竟“唰”的一声齐齐望向她,眼中似有诡异的光芒闪动,霎时差点没吓安鈊一跳,不过随即,她已经敛去脸上神色,缓缓地坐了下来,随着她的落座,刚才一致投向她的视线也随之回转而去,不过虽是如此,这诡异的一幕仍是让安鈊提上了心。
刚才那些人的目光,不知为何瞬息之间让安鈊只觉一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盖因,那目光给她的感觉,就像狼见到了肉那般……令人胆颤心惊……
这时,男人的视线早已转开了去,安鈊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回复平常,就像刚才那事不曾发生一般,而在左首第一个位置,她看到了不久前见到的那位小姐,而于那小姐旁边,小离正自低眉顺眼地立着,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小离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再度垂了下去。
这一刻,小离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有的,只是平静。
须臾,正座女子突地纤手一扬,互相拍打数声,瞬时,大殿正中的舞姬水蛇腰扭动得更加热烈起来,安鈊只闻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紧接着一阵铃铛之声越来越近,不过顷刻,只见大门两旁走进两列着红色纱衣,行走间玉色隐现,身姿婀娜的少女手托玉盘缓缓行入,盘中均是精致菜肴,从正座到下首,循序上菜,席间杯茶盏酒,觥筹交错,似乎,这宴席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