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屋内陡然响起一声巨响,“砰!”那摆在桌子正中央的砚台,像是遭受了一记猛力,打着旋儿被扫落在地。
砚台与地面碰撞的瞬间,发出沉闷而又惊心的声响。
紧接着,桌子上的其他物品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稀里哗啦地一同掉落,在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你再说一遍!”
沈浔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尖锐,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旺财微微颤抖着身体,此时他正模仿着孔锐利的模样,将沈析收了新徒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浔之。
旺财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沈浔之愈发阴沉的目光下,几乎要消失不见。
沈浔之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的脸上,伤心的神情如同乌云般浓重,可在这悲伤之下,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不可思议和熊熊燃烧的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师尊为何会如此决然地抛弃自己。
曾经那些师徒间的温情画面,此刻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
而师尊的欺骗,更是让他心中的怒火如燎原之势,肆意蔓延。
“师尊你怎么能骗我?”
沈浔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
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起来。
他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的光芒已然变得决绝。
从那以后,沈浔之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他每日在昏暗的密室里,与孤独和痛苦为伴,疯狂地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每一次修炼,都是对自己身心的一次折磨,但他却甘之如饴。
因为只有在修炼中,他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伤痛。
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在一次深度修炼时,沈浔之体内一直被封印的魔族之力,如同沉睡的猛兽被唤醒,彻底觉醒了。
那股强大而又邪恶的力量,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但他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将其驯服。
仅仅三年的时间,沈浔之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他的实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攀升着,强大到让魔族的那些人都心生畏惧,不敢再轻易言语。
曾经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魔族,如今在他面前都只能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然而,在实力急速攀升的同时,沈浔之内心深处那一抹曾经的青涩,也如同春日里的残雪,完全消失殆尽了。
他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对师尊充满敬仰和依赖的少年。
如今的他,眼神中透着冷漠与疏离,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无法再触动他的心弦。
“魔尊实力已然增强,但仙界那边注定还没有得到此等消息。
依我所看,此时便是攻打仙界的最好时机。”
沈浔之一袭黑衣,坐在主位上,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面前人的言语。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
“所言极是那便就如此吧。”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抹清冷的身影。
‘师尊我们马上就要再见了。’
沈浔之决定攻打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在魔族中迅速传开。
整个魔族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战前氛围之中。
其实正派和魔界之间终有一战,之前是时机未到,但其实,无论是正派还是魔界,他们都在准备着迎接着这次战争。
这次战争号角的吹响,也拉开了终战的序幕。
沈浔之的实力不必多说,普天之下,实力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其他魔界长老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战争。
其实双方也都到了临界点,魔族不是吃素的仙界,历史悠久,自然也不是好对付。
现在双方日以继夜的战争,一直分不出来胜负。
怀宏放作为正派盟主,在和众多宗主商量了之后,还是决定派人去商讨停战的事宜。
怀宏放挑选了门下最善言辞的弟子,带着求和的文书,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魔族领地。他们一行人在魔兵的押解下,来到了沈浔之所在的大殿。
大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魔族的魔将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目光如刀般打量着这些来自仙界的使者。
沈浔之高坐在主位上,一袭黑衣愈发衬得他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仙界使者们虽强装镇定,但面对如此阵仗,心中难免忐忑。
为首的使者硬着头皮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魔尊大人,我等奉怀宏放盟主之命,特来与您商讨停战之事。此次大战,双方皆有损伤,若再继续下去,生灵涂炭,实非我等所愿。”
沈浔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哼,现在知道求和了?当初你们仙界对我等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使者听闻,额头瞬间布满汗珠,他连忙解释道:“魔尊大人,那都是过去的恩怨了。如今仙界愿拿出诚意,只要魔尊大人肯停战,我们愿意割让部分灵脉,作为补偿。”
“仅仅是几处灵脉就想让我放弃?”
其实双方都看得出来,再打下去,其实两边都不一定能讨得到好。
即使魔界胜利了,那他们在此次战争当中所造成的损失,也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但是没办法,先低下头的毕竟是正派。
那么他们就该答应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那个使者听得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进一步询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不仅是灵脉,魔尊大人想要什么请您明示,只要我们能拿,必定双手奉上。”
沈浔之听闻此话,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