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未必会信,初酒这么低级的忽悠。
但眼下,安怀兴一家子。
除了初酒之外,都是纯纯的老实人。
在初酒连着两个,‘不然呢’的反问下。
安怀兴已经完全地接受,度家确实是因为带不走牛车,又没有认识的人,处置起来有些麻烦,才不得不找,稍微熟悉点的他们代养。
至于初酒本人对这个问题怎么看的。
她……根本没任何想法。
不过是一头牛。
这在村里人眼中,是滔天的资产。
可初酒知道,度笙如今是太子的谋士,说不定还是心腹的那种。他日太子一朝登基,少不得要给他加官进爵。
对他来说,成千上万两的金银,都搓手可得。
区区牛车,能算什么?
这几日,初酒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程秋整个人又激动又忐忑。
齐长轩离开,已经有几天时间了。
他怎么,还不来找她?程秋急的不行。
对于这个问题,初酒还是略知一二的。
度笙最近有事情在忙,他没有过来。不过他竟然差遣了别人,给她带了一次口信。
大概的意思是,齐长轩本就受伤,后面又得了风寒,人还没好,伤口又崩开,几经折腾,幸亏他正好年轻,所以才能活命,也不至于留太严重的后遗症。
但身子骨,算是彻底被掏空,整个人都虚了下来。
他要是现在去争皇位。
估计会累死在争皇位的半途中。
初酒心中想着,齐长轩人生中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从有望成为皇上,变成半个废人。
是个人,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
要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程秋,那也是离谱。
初酒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秋的态度,从趾高气扬,变得有些惶恐起来。
程秋发呆和失神的时间,很明显地变长。
她时不时地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整个人都焦虑的不行。
初酒自然是理解,程秋的焦虑从何而来。
某次,程秋去端饭,差点就给碗打翻在地上,初酒笑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神似笑非笑朝她看了两眼。
如果是以前,被初酒这样一看,程秋定然要恼怒。
但现在心中怀着心事,程秋只将翻了的碗捡起来,发现没有摔碎后,松了口气。
可旋即,她的内心又浮现出无限的凄凉。
不过是一个碗。
都要让她担惊受怕。
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程秋恨恨地别过头,不去理会初酒。初酒站在她面前,状若无意般说起:“哎呀,还在想你的公子?”
被人戳中心事,程秋猛然回头,看到初酒精致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可惜他就这么走了。”初酒用着最幸灾乐祸不过的眼神,说着无比感慨的话:
“你说你这么努力,万一他把你给忘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初酒的声音,一声一声地落入程秋的耳中。
程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qqxδnew
初酒还在微笑着,绘声绘色地描述,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一切:
“上次动静那么大,谁都知道,你家里藏了个男人,还差点给村子带来祸事。”
“他要不来接你走,以后也没人敢娶你。”
……
程秋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表情扭曲地吼道:
“安初酒,闭上你的嘴。”
她逼近初酒,眼眸瞪的很大,呼吸粗而急促,仿若即将要发疯一般:“嫁给他们?那些村野之人,我就算一辈子不成亲,都不可能嫁给他们。”
她的脸上带着无法被理解的深深绝望。
仰天大笑起来。
“你根本不懂,我和你,完全不一样。”
“像你这样普通的女孩,一辈子的目标,也就是找个人嫁了。”程秋的眼神发直,模样看过去,有几分可怖:
“我是不同的,我有更远大的目标。”
程秋声音发颤。
她根本没有办法,准确描述出,自己的骄傲。
可她身为二十一世纪来的新兴女性,怎么可能,一辈子困在这种乡野之地,做一个村姑?
“有什么区别?”面对程秋这番激动的言语,初酒几乎冷漠到极致。
她走到程秋身边,冷声道:
“你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和别人不一样,看比起这些,乡野的人。”
“但他们都凭着自己本事,踏踏实实生活。”初酒抬起头来,目光向远处飘去,四处皆是劳作的人。
等她再回过头时,看向程秋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你不过是会抢我的空间。”
“以及,想嫁一个更好的男人罢了。”
被人这样无情地揭穿,程秋的脸上,短暂地浮现出一抹羞恼来,旋即被深深的怒意所取代,她尖着嗓子,伸出手指着初酒:
“够了!你闭嘴!你懂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的心智,足以超越你们任何一个人。”她癫狂地笑着:
“这么优秀的我,当然值得更好的。初酒,你根本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听完程秋的内心独白,初酒甚至觉得,自己震惊的表情,都有些不够用了。
难怪原剧情中,程秋能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从头到尾,她都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神经病。
“那你加油哦。”初酒最终只笑了笑。
和程秋擦肩而过。
又等了十来天。
就在程秋的精神都要撑不住,几乎崩溃之际,终于有人来村中找程秋了。
程秋还在洗衣服,听到动静后,连盆带衣服都摔在地上,忙不迭地就扑过去,焦急问道:
“是公子,是他派你们过来,让你们带我去京都?”
齐长轩这次选的几个人。
算的上在他身边,说的上话的。
他们听齐长轩的意思,不过是报答救命之恩,也没有多的想法。
再一看,程秋这粗鄙贪婪的嘴脸,更是对她没什么热情了。
因此,他们对程秋的态度,完全就透着完成任务的敷衍。
其中一人还说道:
“程姑娘,我知道你喜欢京都的繁华。可你有没有想过,到了京都之后,你无亲无故,只有母女两人,虽然公子会给你们钱财傍身,但也终究人生地不熟的,难以立足。”
程秋的眼睛瞪大了,满脸惊诧:
“怎么?公子难道不准备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