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云沫挥了一把泪,表情夸张,继续拽着他,道:“六年前,咱们在仙女庙相遇,你曾说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许诺要娶我,你咋忘了,杀千刀的,嘤嘤嘤……。”

“我……”那醉汉被云沫打懵圈了,结结巴巴,顺着她的话回答,“我……没忘。”

“你个负心汉,没良心的,你还说我左手手心那颗痣好看,要牵着我的手一辈子,你也忘了。”云沫继续瞎编胡造,哭的伤心欲绝,感天动地,鬼哭狼嚎,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表情都做得十分到位。

见她表演得如此兢兢业业,一旁,云夜,荀澈都狠狠抽了抽嘴角。

“我……我没……忘。”那醉汉急得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只觉得汗如雨下,他偷偷往袁金铃,慧珍的方向瞟了一眼。

姓云的想干嘛?

袁金铃直觉不妙,赶紧朝他使眼色,可惜那醉汉太蠢,又被云沫打懵圈了,根本看不懂,云沫问什么,他就顺着答什么,气得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握了又握。

蠢,蠢货。

云沫问了两个问题后,突然,沉下脸,摸干了泪水,一把将那醉汉推开,然后眸子一转,瞬间变了个人,一眼扫过周围众人。

“各位,云沫想问一句,若有男子胡言乱语,故意毁女子名节,当如何?女子不守妇道,你们便嚷着要沉塘以示惩戒,那么,男子胡言乱语,故意毁女子名节,是否该千刀万剐?诛心示众呢?”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还带着重重的煞气。

想讹诈她云沫,不是那么容易的。

“童童娘,若此人是胡言乱语,故意毁你名节,一定要将他告到衙门去,我莫青山第一个给你作证。”莫青山拍着胸口保证。

“云沫丫头,若此人当真是胡言乱语,故意毁你名节,我这个村长也不答应。”莫青山话落,田双喜也站了出来。

“若谁敢故意毁沫子姐名声,我秋月也不答应。”

“沫子姐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不要听这醉汉胡说。”

……

紧接着,秋月,马芝莲,贺九娘她们纷纷站了出来,一个个都替云沫说话,围观的其他村民见这么多人包括村长都向着云沫,便不敢在私下议论。

袁金铃气得心里直冒烟,却还得忍着,见这么多人向着云沫,她为博好名声,也赶紧道:“云姐姐,你放心,大家会还你清白的。”

云沫睨了她一眼,表情平静,没有说话。

袁金铃昨日才来阳雀村,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呵呵,未免有些太巧合了……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便只淡淡的睨了袁金铃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你说你是我孩子的爹?”从袁金铃身上收回视线,云沫重新盯着那醉汉,不过,这次的眼神比之前更冷,冷中还带着滔天的怒火。

那醉汉打了个哆嗦,“……是。”

“是你娘个屁。”云沫实在气急,沉着一双冷眸,直接爆粗口,“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熊模狗样,赖子头,塌鼻梁,萝卜腿,水桶腰也能生出童童这么漂亮的孩子。”

虽然她不知道童童挨千刀,挨雷劈的亲爹是谁,但是,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又丑又戳的醉汉。

听云沫骂完,周围的村民才注意起那醉汉和云晓童的长相。

那醉汉说云晓童是他的孩子,可是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嘛,难道那醉汉在说谎?

众人皆狐疑的盯着那醉汉看。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那醉汉被吓得手足无措,时不时朝袁金铃,慧珍的方向瞧去。

云沫将他细小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大抵明白了,今日之事,多半与袁金铃脱不了干系。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我出自于昌平候府,六年前,我人在大燕汴都,而仙女庙却在秭归县,难道我会分身之术,千里迢迢跑来秭归县和你私会。”

“是啊,是啊。”

听云沫分析完,周围村民纷纷点头。

云沫出自于昌平候府,五年前才来的阳雀村,这在阳雀村,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云沫见村民纷纷点头,赶紧趁热打铁,又接着道:“还有,我手心里根本没有痣。”说完,她将左右手都摊开给众人看。

“各位,这人就是一个骗子,用心不良,想毁沫子姐的名声。”确定那醉汉是骗子后,秋月首先替云沫打抱不平,“村长,咱们不能让沫子姐和童童白白受这委屈。”

经过秋月那大嗓门一喊,一半的人都觉得云沫母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叫嚷着要惩处那醉汉。

“这人太可恶了,将这人送到衙门去打一顿板子。”

“打顿板子多轻,像这种人,就该绑了沉塘。”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光是唾沫星子都能将那醉汉给淹死。

云沫见已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朝着秋月暗暗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关键时候,这丫头的大嗓门很有作用,比现代的扩音器都管用。

顷刻之间,那醉汉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众人的怒骂声中,他缩了缩身子,看向袁金铃主仆。

“袁小姐……”

“你求我没用,你这般胡言乱语,毁云姐姐的清白,就算是我替你求情,大家也不会原谅你的。”袁金铃害怕事情败露,赶紧抢了那醉汉的话,与整件事情撇清关系,说完,还避过众人的视线,警告的瞪了那醉汉一眼。

其他人或许没看见袁金铃警告那醉汉时的眼神,但是云沫却瞧得真真切切。

弃车保帅,袁大小姐还真是有些手腕。

那醉汉收到袁金铃警告的眼神,只得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袁金铃是县令千金,有权有势,动一动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见那醉汉闭上嘴后,袁金铃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村长田双喜,“田村长,这醉汉胡言乱语,毁云姐姐名节,着实可恶,不严惩不足以还云姐姐公道,但是,动用私刑怕是不妥,依我看,找人将他押去县衙府,交给县衙来处理最合适不过,我也会修书一封,向爹爹说明事情经过,你看如何。”

她句句恳切,说得好像多为云沫打抱不平一样。

“云姐姐,你觉得如何?”

“还是袁小姐考虑得……周到。”云沫皮笑肉不笑。

处罚一个醉汉没多少意思,始作俑者是袁金铃,只可惜,她现在没有证据,眼下,袁金铃处在强势,她处在劣势,只能暂且忍一忍,不过,她云沫也不是软包子,今日所受之侮辱,来日,定要尽数奉还。

“村长叔,就依袁小姐的意思办。”

“云沫丫头,让你受委屈了。”田双喜安慰了云沫一句,朝着身旁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几个阳雀村的壮年将那醉汉拽住,准备押着送去县衙府。

那醉汉知道自己被送去县衙,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有袁金铃作保,就算进了县衙大牢,他也不会挨板子。

事情告一段落,村民渐渐散去,云珍珠,袁金铃却未离开。

云珍珠见云沫安然无恙,气得死死咬着牙,心里暗暗咒骂,云沫这贱人咋这样命好,都这样了,还死不了。

最气之人,莫过于袁金铃。

她闹这出,原本是想毁云沫的名声,让荀澈因此嫌弃云沫,远离云沫,哪知,没害得了云沫,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云姐姐,今日之事,你受惊了吧?”袁金铃心里恨毒了云沫,脸上却看不出半分,还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婷婷走上前两步,想要伸手将云沫挽住。

云沫微微侧了侧身子,很自然的避开袁金铃的手。

“是啊,着实是受惊了。”被你这朵白莲花惊的。

袁金铃的手抓了个空,有些尴尬,不过,她是修炼多年的白莲花精,随意笑了笑就遮掩住了脸上的尴尬之色。

“云姐姐,你放心,我修书一封给爹爹,爹爹弄明白事情原委后,一定会严惩那醉汉,还你公道的。”

“如此,便要多谢袁小姐了。”云沫说谢字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我一个乡野村姑,担不起袁小姐称呼一声姐姐,还请唤我云姑娘吧。”让这么一朵白莲花称呼自己姐姐,云沫觉得听着恶心。

“云姐姐……你是不是怪我?”

云沫不让袁金铃称呼她为姐姐,袁金铃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双水眸眨了眨,立即染了氤氲的雾色。

“我怪你什么,袁小姐想多了。”云沫瞧她红着眼眶,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心里开始有些厌烦了,“袁小姐还是快些回去,穷乡僻壤不适合你这样的大小姐待。”

“云夜,麻烦帮我送客。”与袁金铃这样的白莲花说得心累,云沫蹙了蹙眉,直接让云夜送客。

“嗯。”云夜略略点头,“若是累了,就进屋去歇息一会儿,这里的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好。”云沫微微笑了笑,然后直接丢下袁金铃,牵着云晓童准备进屋。

袁金铃见云沫牵着云晓童朝屋里走,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气得袖下的拳头又紧了几分,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

“云姐姐……”她咬了咬唇,对着云沫的背影大喊,模样比刚才还要委屈。

云夜瞧着她红着眼眶,咬着唇,丝毫没有同情,“袁小姐,此处不是戏班子,不适合演戏,还有,请别将所有人都当傻子,瞎子。”

对付这种虚假,又做作的女人,他可没有多少耐心。

“……你说什么?”袁金铃被噎了一下,扬起脸盯着云夜。

云夜见她装傻充愣,装柔弱,装无辜,冷睨了她一眼,不客气道:“我说什么,难道袁小姐自己不清楚。”

袁金铃气得想跺脚,但是碍于荀澈在场,她紧咬着牙,忍了又忍,才将心里的怒火憋下。

“云儿跟童童要歇息,荀公子,袁小姐,请回吧。”云夜冷睨了袁金铃一眼,眸子一转,将视线移到荀澈的身上。

“荀公子,你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云儿,可结果……”他很不友善的将荀澈盯着,说话的语气达到了冰点。

“抱歉,是我失言了。”荀澈被他这般不友善的盯着,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

今日之事,袁金铃骗得了那些村民,可却骗不了他,沫儿因他之故,受到一个醉汉的侮辱,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夙月,荀书,我们走吧。”

“是,公子。”夙月应了一声,推着荀澈离开。

“荀公子……”袁金铃见荀澈未看她一眼,便让夙月推着他离开,心中有些气愤。

荀澈听到袁金铃唤自己,头都不回一下,淡淡道:“袁小姐,请好自为之,若有人再伤害沫儿分毫,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语气仍旧温和,却带着明显的警告。

一句话,像一柄冷刀子,狠狠的捅进袁金铃的心,袁金铃听得心下一凉,身子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小姐。”慧珍惊呼一声,赶紧与云珍珠一道搀扶着她离开。

回到云春生家,袁金铃大发雷霆。

“谁让你找了这么一个蠢货,差点还连累了本小姐。”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办事不利。”

见袁金铃大发雷霆之怒,慧珍跪在地上一个劲儿认错,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另外两名粗使婆子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看袁金铃一眼。

“好在今日,本小姐的名声未曾受损,否则,你这贱婢死一千次也弥补不了。”袁金铃咬牙训道。

“奴婢知错了,请小姐责罚。”慧珍赶紧磕头。

袁金铃见她砰砰的磕在地上,心里烦闷,一挥手,“好了,别磕了,你将头磕伤,是想告诉众人,本小姐心肠歹毒,虐待下人么?”

“奴婢不敢。”慧珍赶紧停下来,觉察到袁金铃怒气稍微散了些,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袁金铃一眼,斟酌着道:“小姐,云沫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村姑,还与别人生了孩子,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您不必与她计较,依奴婢看,您应当将注意力放在荀公子的身上。”

对,只要她俘获了荀澈的心,云沫又算个什么东西。

听了慧珍的话,袁金铃心里舒服了许多,抬了抬手,“起来吧,回县衙再罚你。”此刻在阳雀村,她若惩处了慧珍,只会遭人议论。

“谢小姐。”慧珍心下一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小姐说回去再惩罚她,眼下,荀公子不离开阳雀村,小姐怕是不会走的,有这些时间,讨好小姐,让小姐忘记处罚之事,足矣。

经过那醉汉一番闹腾,时辰已经不早了,太阳落去,远处,天山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朵黑压压的乌云,院子里,狂风大作,像是要下雨。

索性也吃过晚饭了,云沫便去拴上院门,陪着云晓童在房间里作画。

突然,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来,耀眼的电光穿过简陋的竹窗,将小茅屋照得通亮。

“娘亲,要下雨了。”云晓童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个响雷。

云沫用手将桌上的油灯护了护,瞧着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将自家的破竹窗,破木门吹得吱呀吱呀的响,就连小茅屋都有些摇摇晃晃,快要被眼下的狂风掀了顶。

云晓童挪了挪身子,紧挨着云沫。

“童童,别怕,娘亲在。”云沫看出云晓童有些害怕,伸手将他搂紧怀里。

小孩子都害怕打雷闪电,小豆丁也不例外,纵使平时他再成熟懂事,那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

云晓童往云沫怀里钻了钻,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娘亲,风这么大,咱们家房子会不会被吹倒塌。”

他扬头看着云沫,眸子里写满了担心。

若小茅屋被风吹倒塌,他,娘亲,夜叔叔就没地方住了。

“不会的。”云沫摸了摸他的头,温着嗓子安抚,“咱们家小茅屋结实着呢,不会被吹倒。”

娘俩说几句话的功夫,外面的雷声更大了,风也急了几分,紧接着,便下起雨来,豆粒般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下,这雨下得,就像倒水一样。

“童童,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娘亲去将门窗关好。”云沫见门窗被吹开,赶紧走过去关上。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足足下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茅屋的顶也是用茅草垒砌的,雨下大了,雨滴打在房顶上,将干燥的茅草发涨,吸水后的茅草也越变越重,将茅屋的几根支称柱头压得吱呀吱呀的响,雨水也顺着茅草垛子往下滴,落在房间里。

“娘亲,漏雨了。”云晓童紧张道。

云沫将桌椅,床,挪到干燥的地方,然后照顾云晓童坐下,“童童,你就待在屋里,娘亲去拿个盆来接雨水。”

若让这雨一直这么落在地上,用不了半个时辰,房间就会变成水田。

“娘亲,你小心。”

云沫点了点头,赶紧去灶房找木盆。

她走出房间,就不由自主的朝驴棚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边黑灯瞎火的,偶尔划过一道闪电,才看得清驴棚那残破不堪的顶棚。

他们娘俩住的屋子都漏雨了,驴棚肯定漏得更厉害。

……不知道,云夜怎么样了?

云沫盯着驴棚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不由自主的担心起云夜。

驴棚里,云夜正直直的站着,仰头望着驴棚顶上的草骷髅。

只见他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豆粒般大的水滴透过驴棚顶上的骷髅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轮廓落下。

这边,云沫盯着驴棚看了一会儿,就赶紧跑去灶房提了两只木盆,再脚步飞快的回到房间,将漏下来的雨接住。

“童童,娘亲去看看夜叔叔。”她将木盆放好,告诉了云晓童一声,就急忙走去驴棚。

云夜见云沫突然出现在驴棚,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诧,“你怎么来了?”

“这里漏雨太严重,跟我进屋。”云沫没有回答他那句“你怎么来了?”而是直接让他随自己进屋。

云夜没动,隔了点距离,静静的将云沫盯着,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感觉。

这女人是真的关心他!

“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屋。”云沫见他没动,走上前,准备拽了他的袖子拉他进屋去。

只是,驴棚里黑压压的,根本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云沫伸出手时,角度有些偏差,袖子没拽到,不小心,拽到了云夜的手。

手间突如其来的碰触感,令两人同时一愣,睁大双眼将对方盯着。

云沫只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手心有些酥麻,犹如触电一般,手不由自主一缩,想收回来。

“你的手好冷。”云沫想将手收回来,反而被云夜给拽紧了。

云夜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将她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唇边,鬼使神差的对着她的手吹了几口热气,“还冷吗?”

这句话问出口,云夜也愣住了。

他竟然帮这个女人暖手,觉得帮女人暖手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不削于做的,可是,他现在却做了……

“不冷了,多谢。”云沫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赶紧将手抽回来。

“咳咳……”云夜尴尬的咳了两声,“不冷了就好。”

两人都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就这样静谧了,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外面雨水滴落的声音。

“你衣服都湿透了,随我进屋吧,伤还未痊愈,小心染了风寒。”过了半响,云沫才收敛了方才的尴尬,淡淡道。

“好。”云夜点头,跟着她进屋。

云沫走在前面,听着云夜细细的脚步声,她突然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为何不自己进屋来躲躲,非要将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我怕我进屋躲雨,有损你的名节。”云夜如实回答。

“所以,你就宁愿自己淋着。”

“淋一点雨,不妨事。”

“不妨事个屁。”云沫爆粗口,“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花了我不少钱,你若再淋出个好歹,你看我还救你不。”

云沫爆粗口,云夜也不生气,仔细听着她抱怨。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算了解了云沫的个性,刀子嘴豆腐心,恩怨分明,此刻,她这般责骂自己,其实是关心自己。

想到这里,云夜不由自主勾起唇角,一抹暖暖的笑从深邃的眸子里浮出,虽然雨夜冰冷,但是,此刻,他的心却像棉花一样暖。

帐篷这边,荀澈见外面的雨下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有些坐不住了,他将手里的书卷放下,“荀书,去准备雨伞,我要去一趟茅屋。”

他心里很担心云沫母子俩,雨下得这般大,不知那茅屋是否可以遮挡风雨。

“公子,此刻天色已晚,恐怕云姑娘已经歇下了。”荀书未动。

“咳咳……”荀澈咳了两声,“荀书,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荀书扑通跪在地上,“公子,外面下这般大的雨,您身子骨本就不好,若出去淋出过好歹,老太爷会担心的,我知道您担心云姑娘母子,但是云姑娘母子身边有云夜公子照料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荀书跪在地上,依旧没有要去拿伞的意思。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公子爷的意思。

“公子,荀书说得没错,茅屋那边有云夜照料着,云姑娘母子不会有事的。”荀书话落,夙月也蹙着眉头走到荀澈面前,单膝跪下。

“云夜并非普通人,这一点,相信公子应该看出来了,他有保护云姑娘母子的能力,请公子不要担心。”

“你们……”

“咳咳……既然你们不听我的吩咐,往后就不必跟着我了。”荀澈垂眸看了二人一眼,旋即,自己滑动着轮椅车轴,绕过夙月,荀书二人,朝着帐篷外去。

“公子……”

夙月,荀书二人同时出声。

“你们不必劝我,你们不想去,我自己去,咳咳……”荀澈继续滑动着轮椅,一脸固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夙月见他就快要出帐篷,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去柜子里取雨伞。

“公子,我陪你去。”

既然阻止不了他,那么,她就陪着他,即便知道,他这般担心,只是为了别人。

“哎……公子。”荀书见夙月推着荀澈出帐篷,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也赶紧追了出去。

三人冒着瓢泼大的雨来到茅屋前。

因为风雨太大,茅屋的小院门被吹得大敞开,站在门口就能瞧清小院里的情况。

茅屋里,油灯未灭,只见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倒映在竹窗上,两个身影靠得很近,几乎是重叠着,从窗外看,就好似一对夫妻抱在一起。

荀澈盯着竹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夙月停下来。

“公子,你还要进去吗?”夙月也盯着的竹窗,淡淡的问。

她目光紧锁在竹窗上,盯着竹窗上的两个身影,有些心疼,心疼荀澈。

“咳咳……”荀澈没有回答,掩袖轻咳了两声。

一道闪电落下,电光划过他的侧脸,照亮他的轮廓,令他的脸看上去更加苍白如纸。

荀书看得心疼,赶紧将伞向前挪了几分,帮他遮雨,“公子,您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

“走吧,咱们回去,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荀澈盯着那竹窗看了好久,才回答荀书的话。

话音夹着雨声落下,他垂着眸子,如羽翼般的睫毛轻轻搭在脸上,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心里升起一阵阵失落,有些暗自伤神。

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吗?

“小姐,咱们还去帐篷吗?”

茅屋不远处,袁金铃主仆盯着荀澈黯然伤神的离开。

“不用了。”袁金铃收回视线,莞尔笑了笑,“雨下得这般大,咱们回去睡觉。”

今夜下这般大的雨,她原本是担心荀澈的帐篷挡不了风雨,所以才特地出来瞧瞧,却没想到,刚出门,就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慧珍见袁金铃面露笑容,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一边撑着伞,一边道:“小姐,如今,荀公子已然知道云沫与那丑八怪苟且,如此这般,他一定不会再受云沫狐媚。”

这些话正中袁金铃下怀,她听后,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只要荀澈断了对云沫的心思,她离荀家主母的位置也就近一步了。

夙月推着荀澈离开后,才有说话声从茅屋里传出来。

“云夜,这里有些漏雨,拿些茅草来补补。”

“夜叔叔,这里也漏雨,还有那里……”云晓童盘腿坐在床上,时不时伸手指着屋顶。

冷雨淅淅沥沥的下,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

昏暗的屋子里,云沫跟云夜为了修补茅屋顶,大晚上,搞得手忙脚乱。

那茅屋顶距离地面有些高,尽管云夜也不算矮,但是也得垫一个凳子,才能够得到。

黄泥地面被雨水浇过,有些湿滑,云沫见他垫着凳子修补屋顶,担心凳子腿打滑,就帮忙扶着凳子,如此这般,两人的身子就贴的很近,身影倒映在竹窗上,从外面看,就好似两个人抱在一起。

忙到半夜,总算将多处漏雨的地方都修补好了,雨势逐渐变小,雨水没再顺着茅草垛渗下来。

“总算不漏了。”云沫抬眼望着屋顶,松了一口气。

云夜也盯着修好的屋顶,琢磨了一会儿,道“夏日多发雷雨,暴风,这屋顶恐怕不够结实,必须得重修。”

云夜说得没错,夏日多发雷雨,爆风,这样破旧的茅草屋抵挡得了今夜的风雨,难保第二次风雨来临,不被吹塌,就算重新加盖了屋顶,也无济于事,茅屋的墙体,柱头都坏了,加盖屋顶治标不治本。

“这茅屋太破,没有重修的必要了。”云沫一边坐下歇息,一边道,“明日,我便去打听打听,看谁家有房屋要卖,若有,就买下,反正这些日,我也正琢磨着这茅草屋太狭窄,太破旧了,想将它换掉,至于这茅草屋嘛,等天转晴了,我去请工匠来翻建一下,用来做豆腐坊,这样一来,就不用每日都等秋月她们下了早工,才能烧午饭。”

“你决定了就好。”云夜盯着云沫的侧脸,“钱够吗?若是不够,我上山去打些猎物。”

“这些日子,我存了些钱,买座小院是够了。”云沫随口答道,她回答了云夜的话,眼神才一亮,“你还会打猎?”

云夜提起打猎的事,她才想起自己在雾峰山设的猎坑,这么久没上山去看,不知有没有捉到猎物,若不是云夜提起打猎的事情,她还忘了这件事。

“嗯。”云夜略微点头,“我觉得,我应该会使箭,打猎应该不成问题。”

“你觉得……你应该会使箭。”云沫听得满头黑线,“打猎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说吧。”她说着话,捂嘴打了个哈欠。

“时辰不早了,你去睡吧。”云夜见她面露倦色。

“那你呢?”云沫打着哈欠起身,“驴棚已经被雨淋透了,怕是睡不成了。”

她说完,才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瞧她问的什么话——那你呢?你没睡处了吧,要不要也上床挤挤,云夜会不会这样想?

“咳咳。”云夜尴尬的咳了两声,“你睡你的,不用担心我。”听云沫言语间透着关心,他心里划过一丝甜蜜,“我将椅子拼起来,随便将就一夜就行。”

他说完,便将几把椅子并排拼凑在一起,然后躺了上去。

云沫见他躺在椅子上,头枕着手臂,双目微瞌,这才脱了鞋,爬上床。

被窝里,云晓童睡得一脸憨甜,忙碌了大半夜,云沫爬进被窝,没过多久,也沉沉睡了去。

云沫母子俩均匀的呼吸声传进云夜的耳朵,他换了个睡姿,将脸对着床的方向,目光落在他们俩的身上,盯着他们母子二人看了许久,自己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

笠日,雨后天晴。

“沫子姐,昨晚下这么大的雨,你和童童还好吧?”天刚亮,秋月,贺九娘就火急火燎的赶来茅屋。

贺九娘瞧着满院子狼藉,菜园边上的竹篱笆都被风刮倒了,地上泥泞不堪,屋顶上的茅草被风掀得乱七八糟。

“咋弄成这样了?还咋住人。”

昨天晚上,她跟秋月就想过来瞧瞧的,可是风雨实在太大,自家那屋子也漏雨,实在没忙得过来。

“贺婶,秋月妹子,我和童童都很好,就是茅屋被风刮坏了,怕是住不成了。”见贺九娘,秋月眉目里全是对自己家的关心,云沫心里一暖,“只要人没事就好,房屋坏了重修就是。”

见云沫,云晓童都好好的,贺九娘,秋月才松了一口气。

云沫扫了一眼小茅屋,见厨房那边已经涨乱得不成样子了,便对贺九娘道:“贺婶,我家的灶房怕是不能用了,这几日做观音豆腐恐怕得使你家的灶房。”

“这没啥问题,待会儿,我让秋月去马老二家,通知芝莲,芝莲她娘直接到我那上工。”贺九娘爽快应下。

“多谢贺婶。”云沫感激的笑了笑。

她知道一个灶房,又要做一日三餐,又要做观音豆腐,实在有些不方便,“贺婶,就借用你家灶房几天,等我将菜园子收拾一番,就去县城找个工匠来,干脆将这茅草屋推了,重新翻建一下,用来做豆腐坊。”

昨夜风大雨大,菜园边上的野木槿都被风折断了好几根,菜洼中间预留的排水沟也给泥巴堵死了,整片菜园子湿漉漉的,好在,那些蒜苗,土豆吸收过仙源福境的灵气,比那些长了几年的野木槿还耐得住风吹雨打,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那些蒜苗,土豆嫩苗不但几乎没被打倒,反而青绿了不少。

“沫子姐,你找工匠去啥县城,这事不必这么麻烦。”秋月接过云沫的话道,“咱们村的莫青山就是泥瓦匠,他爹的肉摊不忙时,他就给人家修房筑墙,我见过,那一手修房筑墙的活儿干得很好。”

“青山兄弟是泥瓦匠,这敢情好。”云沫听说莫青山是泥瓦匠,这心里也高兴,直接去莫屠夫家请莫青山,省得她再往县城走一趟,再说了,请熟人做事,做得也仔细一些,“待会儿,我就去找青山兄弟,看他有空没。”

“沫子姐,你要是忙,待会儿,我去帮你跑一趟。”提起莫青山,秋月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反正他家离芝莲妹子家近,我顺道去帮你问问。”

云沫见她表情不自然,狐疑的盯了她几眼。

这丫头莫不是喜欢莫青山吧。

秋月感觉云沫一直盯着自己,更加觉得浑身不自在,“沫子姐,你总盯着我做啥,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没有花,不过,秋月妹子,你的脸怎么红了?”云沫故意打趣道。

秋月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感觉发热,“沫子姐,你咋骗人。”

云沫见她跺了跺脚,娇嗔,十足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笑了笑,“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

这丫头情窦初开,若再取笑下去,恐怕得羞死了。

贺九娘,秋月离开后,云沫就赶紧拿了竹扫帚,将茅草屋里里外外给清扫了一遍,云夜见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实在太累,就主动扛了锄头,去将菜园子的排水沟给挖通,将昨夜积在菜园子的雨水给排出去。

云沫随意将茅草屋给打扫一遍,觉得勉强能够住人后,便去灶房提了个竹篮子,走进菜园子。

雨后方晴,菜园子里的蒜苗很嫩很新鲜,嫩苗长了这些日,已经差不多有一尺多高,放眼一望,整片菜洼子绿得令人眼馋。

“云夜,咱们今天中午做蒜苗煎蛋饼。”云沫将竹篮搁在脚边,一边拔着蒜苗,一边与云夜说话。

云夜将菜园子整理好,双手握着锄柄,随意将锄头柄的末端搁在下巴处,双腿交叠站在边上看云沫拔蒜苗。

“我不挑食,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云沫听他这么说,莫名觉得心里高兴,唇角一勾,背对着云夜笑道:“那是,我做菜这么辛苦,你若是再挑三拣四,我就一竹扫将你送出去,让你喝西北风。”

她说话时,口吻很随意,很清淡,甚至还带着一点暖意,就像妻子和丈夫在说笑玩耍。

“西北风哪有你做的菜好吃,再说,竹笋炒肉也不好吃。”云夜见她蹲在那里,拔得满手是泥,眸子里溢出宠溺的笑。

云夜温淡的话音传入耳,云沫听得微愣。

“你竟然知道竹笋炒肉?”

竹笋炒肉的意思就是被竹条子抽打屁股,云夜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她刚拔了棵蒜苗拿在手中,扭过头,很惊讶的将云夜盯着,“你竟然会开玩笑,太不可思议了。”

在她印象中,云夜大爷是孤傲,冷傲,不苟言笑的,还有些闷骚。

“我连椅子,种菜都会做,难道开玩笑会比做椅子,种菜难?”云夜睨了云沫一眼,不答反问一句,然后扛着锄头转身,留了一个孤冷的背影给云沫。

云沫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人耍大爷的毛病又犯了,该吃药。

------题外话------

不要养文啊,快扑成狗了。

大家给星儿打点气呗,这样才有力气天天万更,看着如此差的订阅,好愁宝宝的奶粉钱,呜呜呜……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从手搓CPU开始横扫宇宙我靠精神病飞升成神盗墓笔记吞噬星空双职业的宝可梦训练家重卡战车在末世网游重生之超级猎人末世余晖:废墟中的希望诸天降临原神:律者在提瓦特的悠闲生活斩碎诸天快穿:病娇大佬吃起醋来真要命末世重生爆改命,海外零元购躺平超警末世穿成两本书的炮灰我老婆是吸血鬼末世作为三系强者我渣一点怎地!快穿系统:反派BOSS来袭!深空之流浪舰队穿越末世后的我变成了萝莉小丧尸让你重生,你生产了亿万尸王?科技最狂潮夺回气运后我在八零当大佬九星毒奶养了一屋执念大佬归来,假千金她不装了快穿女配:反派BOSS有毒等到青蝉坠落今天先败一个亿超神猎人诡异降临,我坐拥万亿冥币封神末世怪巢:我即怪物之母末世:卖萌的史莱姆最致命女主有个鉴渣系统天外奇旅:银星帝国传奇火影:不是天才的我该怎么办母星瞒着我们偷偷化形了末世全能大佬在星际养包子废土,我废材力气大亿点哪离谱了天灾末世,我努力活着末日女神团放逐星际妖尾里的卡牌大师全能魔法师重生之灾变传奇大反派只想和小怂包过养老生活他往返于位面彼岸界神从荒野求生开始机动女武神兄弟重生囤货忙,手里有粮心不慌
骑士书屋搜藏榜:界神从荒野求生开始机动女武神咒术法师科技世界:我能拯救未来吞噬技能开局一艘列车,我掠夺诸天文明神话级掌教快穿之大佬亲自下场挑事引领第八代末世地表最绿大叔末世重生爆改命,海外零元购躺平全能天赋快穿:后妈作者她又翻车了兄弟重生囤货忙,手里有粮心不慌万界维度使气运:平平无奇生活系选手我的疯狂动植物们快穿之首席大佬我在末日农场种蔬菜末日重生:有仇不隔夜,当场报空间之弃妇良田人类边界末世绝地跑毒大汉的旗帜插遍影视位面关于我在崩坏三的离谱生活斗破宇宙星河光焰炮灰女配大逆袭三场雨过后,蓝星异能大爆发在火星挖矿的我被曝光了妖怪公寓的日常重生末世,我要摆烂躺赢假如神也玩游戏港综世界完美人生暴躁宿主她只想搞事业随身异界浏览器快穿之渣男自救指南我才是那个反派诸天穿越者联盟第一郡主人类文明启示录英雄联盟之极品天才开局就造人工智能大佬一笑倾城二次元成长之旅短刀十六夜[综]超神学院里的假面骑士妄想世界大冒险探索创世之路真实末日世界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重回末日:打造顶级安全屋,校花跪求收留银河星院:晶能传奇录末日之一人成一军星空之竣莫名其妙被拉黑末世前三月,我继承了亿万家财末日重生:开局获取概念级能力太岁灾难末日暴君:这个男人比丧尸还危险!末世我在溶洞里面苟着废柴天才在星座帝国废土采集之觉醒末世:生吃活人那咋了星空奇幻科学一吻之下异能觉醒地球重启,孕妈带着奶奶闯异域凶兽入侵,我能听见万兽心声!木灵根觉醒后,种啥得啥带飞祖国末日林晓宇宙守护者:时空之战末世直播召唤黑粉后,惊动了国家我当D级人员那些年红警之末日逆袭末世之诸界融合GB说好的星际生活,怎么又回来被救出来后发现世界糟糕透了星之征末日星裂末世:别人搜刮物资我专捡垃圾星际求生:从求生舱开始改造星球星际迷航大基建时代自由权之战吞噬星空之量化之主全球灾变,我将手办变成真货明日帝国崛起末世存活很难?重生的我到处乱啃快穿恶女:男主通通虐哭惹人怜痴迷!向唯一3s级向导献上所有末世路上的生活焚化炉温度太高,前夫有点热恶女快穿:满级大佬她又在装柔弱末世丧尸女王,有男宠星武大秦全民氪命抽奖,只有我能掠夺寿命娇软雌星际搞种植,大佬追捧疯抢都末世了,小人偶凶亿点不过分吧自我觉醒了,颤抖吧末日冰封,从东京开始胡乱霍霍!末日双生?另外一个我总想卖了我星末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