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缓缓起身,颜鸢跪了下来,先是给自己的大哥磕了一个头。
曾经将自己这个妹妹当做女儿一般爱的大哥哥,他的笑容在颜鸢的记忆中渐渐清晰,明媚君子,耀眼谦和。
随后颜鸢又给三哥磕了一个头。
仿佛还是当年年少时候,性格活泼的颜深将颜鸢高高举起,灿烂的笑,仿若那天的太阳,明朗清爽,明媚宜人。
岳瑶和晓月是因为憎恶着颜鸢才起的这个小祠堂,如今却让颜鸢跪在了这里,二人既觉得世事无常,又感到有些诡异特别。
晓月问道:“你刚才说深哥的死也有内情,是什么内情?”
颜鸢回眸,说道:“你不是一直没找到另外半块玉珏吗?我找到了!”
晚宴时分。
颜家所有人难得的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本来晓月在祭拜后以后就该回去的,但是她却坚持留了下来,说是吃最后一次,以后这样的日子就不方便回来了。
颜老夫妇感念晓月有情有义,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桌上还问了问晓月如今在周家的情形,知道她过的不错,都放下心来。
颜久此时却有些不冷不热地说道:“若是大哥和三哥都还在,才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呢!”
一句话将本来还笑语晏晏的宴会给泼成了一片寂静。
颜老夫人偷瞄了一眼晓月,却见她神色淡然,安静坐着,似乎没听到颜久的话一般。
颜老爷也看了岳瑶一眼后,扫了一眼颜鸢,见她们都安安静静的,顿时对颜久嗔道
“好好的都在吃饭,你提这个干什么?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颜久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然道:“只是以前大嫂和三嫂都不参加任何有六妹存在的饭桌,如今见到,多少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和诡异呢!”
颜老夫人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吃饭,以后就习惯了!”
颜鸢垂眸一瞬,复又抬头,盯着颜久反问道:“是觉得大嫂三嫂跟杀害自己的夫君的凶手在一桌很诡异吧?说实话,我也觉得挺诡异,而且这个凶手还坐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么神情淡定!”
颜久挑了挑眉,眼睛中隐隐含笑,似乎是在看颜鸢是怎么玩火自焚的。
颜老夫妇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今日他们两个怎么不开哪壶提哪壶,面上都带了淡淡的怒气。
为了避免事态的更加恶化,让大家都能维持表面上的和气,颜老爷将筷子一放后,说道
“好了,今日晚宴就到此为止,你们没事的话,就各自回去吧!”
说完就先起身要离席了。
这时岳瑶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颜老夫妇盈盈一拜后,柔声道
“爹,娘,我和晓月知道,因为近哥和三弟的事情,大家能坐在一起吃饭不容易,所以您不想节外生枝,但是今日,杀害三弟的真正凶手就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该给晓月一个交代吧?”
颜老夫妇以为岳瑶说的是颜鸢,面上瞬间就有些不悦,刚想开口。
晓月也站了起身,竟然不顾肚子跪了下来,恳切道:“爹,娘,我请求去家祠,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在大哥和深哥的面前,能够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还六妹妹一个清白!”
晓月前面话,颜老夫妇还是以为说的是颜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她都已经另嫁了,却又再次不依不饶,老两口正欲发作,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二人都惊了一下。
颜老爷反应过来,只是还有点不敢相信地再次问道
“你是说,杀害小深的另有其人?”
晓月颔首:“而且就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坐了许多年,也让我恨错了人很多年!”
颜老爷确认自己没听错了,将目光在饭桌上滚了一圈。
此时这个饭桌上都是自家人。
三个儿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孙子一个外孙!
杀害老大和老三的人就在这其中,还不是颜鸢,那会是谁?
颜老爷冷声问道:“是谁?”
晓月坚持道:“爹,我想去家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来问问此人,到底是何居心!我想,也只有在家祠,他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颜老爷目光有些阴冷地在晓月的身上滚了一圈,似乎心中在思忖着,一直恨着颜家的晓月,是不是仗着如今有周家做靠山,就想搅弄的颜家,兄弟阋墙,夫妻离心。
否则陈年旧事,她怎么在出嫁后才又冒出一个新的凶手来!
颜久此时笑嘻嘻地道:“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想翻案不成?何必呢?反正她又没事,一直还是颜家的大小姐,什么待遇都没减!”
颜鸢凝向颜久,回应挑衅道:“怎么就没事呢?不一直被人追着戳脊梁骨吗?不是还有人看到我好一点就不舒服吗?不是还有人看到我没被处死,浑身不自在,怕遗留祸患吗?不是还有人怕进祠堂,怕被揭开真相,找话岔过去吗?”
颜久面露不悦:“颜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鸢嘻嘻笑道:“反正我不怕进家祠,就看你敢不敢进?”
颜久似笑非笑:“你这意思不就是指向我吗?”
“当然是你!”
颜鸢将话给挑明了,看向颜家二老道:“爹,娘,这些年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但如今,大哥的死已经有了新的结果,但三哥的死还一直压在我身上。我不信我会真的害死三哥,想来爹娘也不相信,事情又发生在当年动乱的时候,所以爹娘既不相信又堵不住悠悠之口。
鸢儿感谢爹娘的信任与厚爱,今日,我想让爹娘的坚持着信任有一个结果,我也请求去家祠,再说当年之事,特别是他,必须得去!”
颜鸢明晃晃之指向了颜久。
显然,晓月口中的那个真正凶手,意指颜久!
“去就去,我难道还怕你吗?颜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将三哥的死栽在我身上!”
颜老爷见状,知道这个事情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当即大手一挥道
“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