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阁
自打苏隐龙回府后,就绝口不提苏流水用计救苏家的事儿。所以苏流水依然是午时之后才吃些剩菜剩饭。
反倒是苏善水回来把那日她曾刺伤痛骂皇帝的事儿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说得眉飞色舞处,竟让苏家人无限感慨。直道此女乃巾帼真英雄!
“真是气人。那夜小姐明明也去求情了,怎么就让她占了先?”姣杏一边将碗筷收拾了,一边气怒道。“老爷竟还说要让大伙儿一齐出钱,给二爷家送去。好谢谢善水小姐救了苏家!”
苏流水一手拿笔,一手托腮,瞧着姣杏淡淡笑道,“明儿就要离开帝都,姣杏可还有要办的事儿么?”
姣杏轻叹道,“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再买不到千秋商行最好的胭脂。小姐,今儿咱们就去千秋商行可好?”
苏流水满口答应。
主仆二人到得大门口时,竟被管事拦下了。“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苏流水唇角含了丝笑,轻道,“明儿就要出帝都了,我出去置办些胭脂水粉。”
“老爷昨儿用膳时已经吩咐下了,苏流水身为弃妇,以后绝不能由正门出入!”大夫人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噙了丝冷。
苏流水一震,这是说她的身份已然低人一等的意思了!
“大夫人!今儿已是苏家在帝都的最后一天了!您就别为难小姐了!”姣杏忍不住为苏流水叫屈。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着你这婢子开口了?你是我苏家花一千两黄金买下的婢子,可也只是婢子而已!”大夫人冷笑道。
“可是……”姣杏又道。
“还敢说话。管事,给我掌嘴!”她怒道。
“够了,姣杏,咱们从后门走。”苏流水牵了姣杏的手,转身往后门而去。
大夫人瞧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声,“算你识趣!否则今儿就是看着主子打狗了!”
姣杏一听她说她是狗,心里委屈,泪汪汪的瞧着苏流水。
苏流水一笑,“你没听她说你是苏家花一千两黄金买下的婢子么?她是在恼你占了苏善水的风头。如今苏善水正是苏家的红人,接下来咱们俩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那可怎么办?”姣杏委屈道。
苏流水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去找事儿,可事儿若找上了她,她也不好打发。
说话间,她二人上了大街。
苏流水自打穿越来后,不是在落花阁里呆着,就是在皇宫里头锁着。此时出门,心情不由大好。遂雇了顶青色小轿往千秋商行而去!
仍是那四名轿夫,可今儿不知怎么,轿子竟比平常多了几分颠簸。
苏流水一路与姣杏说笑。到得千秋商行门口,拉了姣杏的手一道跨出轿门。
千秋商行里头应有尽有,小姐夫人们都带着丫头婆子过来置办物件儿。
苏流水跟姣杏二人在商行里头走了一圈儿,心道,原来现在的商行做的竟是这些个买卖。
姣杏见着那么多稀罕物件儿,早把之前受的那点儿委屈忘了个精光!遂拉着苏流水四处乱逛。
待从千秋商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她与姣杏依旧坐了小轿原路返回苏家。
轿未起,耳中就听得隆隆的脚步声,苏流水心里一震。挑起轿帘向外瞧去,就见一队穿着红衣铁甲的禁军队分两列,随侍在一辆金色簇新的马车两侧。
禁军见着她露了脸儿,竟小跑着将轿子团团围住!他们那么一围,路人都好奇的过来瞧热闹。
“什么事儿?”苏流水心中一个咯噔,随即淡定的问道。
那将军没有应话,倒是马车里的人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抢!”
那话儿一落,她就被人强拉出了轿子。
“你们是谁?这是怎么了?”姣杏才喊了两句,就被人一掌霹晕。
苏流水这下才觉出了事情的不妙来。她奋力挣扎,抬脚踩在那将军的脚背上,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她心里振奋。原来前世学的跆拳道在这副身子上头还能用!
那将军被她一摔,看好戏的人全都轰然大笑起来。直道苏家果然个个懂武。
可她那点微末功夫与他们终是无法对敌,不过区区数招而已,她就被人拿下,丢上了马车!
马车里层用黑布蒙住。天虽未晚,里头却已是漆黑一片。有人伸过手来,将她抓进怀中。前方车夫一拉马缰,那马车就在帝都大街上疾驰。
花千树正好与温于意从千秋商行出来,见着这番情景,赶紧骑马急追在后。温于意见他双眸赤红,心里一痛。也跟着骑马紧随在后。
直到此时她才可以分辨男女之间到底体力相差有多大。
他的手,是她的两倍大。双手合拢可以握紧她的细腰。
苏流水心里一急,伸手过去推他。可他的身子坚如硬铁,哪能那么容易推得开?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
他的吻突然变得更加急剧起来。
苏流水心里已然明白。这人,摆明是来坏她贞洁的!她朝着他狠狠一咬,竟将他咬出血来!
那人冷笑一声,伸手点住她的穴位。
流水身子一僵,心里涌上说不清的苦涩委屈。上天对她何其不公,前世有个龙趣章,弄得她杯弓蛇影,从不敢独自出门。今生她竟又找了这么一个惹祸的身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原来美貌不是祝福,而是诅咒!贴印在她身上生生世世的诅咒!
她身不能动,口却能言。
男人能将她抓上马车行凶,必是料准她顾及姑娘家的脸面,不敢呼救。
她偏反其道而行,遂张开嘴扬声道,“来人!救命!”
花千树听见她喊,执了剑就要上前去抢。
“千树。不要去。”温于意阴鹜的眼里顿时揉进一抹厉意,握着马缰的手,指节尽白。
花千树听不见他的话,只紧紧的追着那辆马车。
那人身子果然狠狠一怔,可随即将她身上的衣物层层剥尽,散落一地。当再也没有任何衣物的阻隔,几肤相触,他竟在她耳上狠狠一咬。
苏流水心里骇然,身子颤抖不已。遂奋力呼救,“走开,不要!啊!”
她痛得几乎晕死过去!
紧随其后的花千树与温于意浑身一震,那一声惨叫代表的意思,大家不言而明。
花千树怒喝一声,跨下马儿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温于意见他倒地,翻身下马,双手大张,拦在他的面前。颤然开口道,“千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