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这?我们总不能就把人扔这儿吧?”其中一个人皱了皱眉,看着失去意识的颜欢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道这颜欢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啊,不仅不对那些年轻男孩儿感兴趣,还喝下了原本给他们准备的东西。
总不能给颜欢随随便便找个人吧?
到时候这人醒过来了说不定要怎么说她们呢。
这两人盯着颜欢看了半天,最后她们忽然转过来看着彼此,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异口同声道:
“我们是不是忘了颜欢那个别墅里面有……”
后来的话自然就不用说了。
一个人熟练的在颜欢身上翻出手机,另外一个则是安抚那几个小男孩儿去了。
“喂,是颜欢的助理吧?快过来接人”
一拨通电话,女人便直接开门见山了,说完了颜欢现在的情况后,又报出了现在在的位置,这才挂断了电话。
“行了,估计她助理等会儿过来接她,我好心提醒过她助理了,最好把颜欢送到那别墅去,不然……”
那人眨着眼笑了笑。
“行了,”另外一个人拍了她一下,“我们等到她助理来再走吧。”
“啧,你说那个能让颜欢出手这么阔绰的瞎子长的得有多好看啊?”
“怎么说?”
“你不知道?啧,那男的不是一直在福利院吗?颜欢好像答应每一年给福利院捐五百万。”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问了她助理一嘴。”
“好家伙,以后没钱了,让颜欢包了我俩算了。”
最后她们默契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知道没啥可能。
颜欢对女的应该没有兴趣……
不过,就在她们的视线扫过颜欢身上时,却是再一次真心实意的发出了感叹:“说真的,颜欢包我,我是愿意的。”
“一点儿都不亏。”
没有多久,颜欢的助理便匆匆赶来了。
是白日里给聂寒川合同的那个女人。
一见着颜总的好友,她先是礼貌的点了点头,而后才搀扶起了颜欢。
“哎,等等,我再提醒一遍啊,你最好给她送到临水湾的那套别墅去。”
就在那助理要扶着颜欢离开的时候,其中那个长相尤为艳丽的女人却是拦住了她,又悠悠的说了一遍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知道了。李总,白总,你们玩的开心。”助理点了点头,这才扶着颜欢走了。
“好了,人都走了还在看什么?”
“走走走,继续玩……”
酒吧的外面停着一辆银色的大奔,至于为什么助理会开着这个车来,当然是为了颜欢睡的更舒服。
之前助理也接过颜欢,不过坐她那车实在是委屈了颜总,所以后来颜欢就给她配了这辆车。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颜欢身边的人做事都还挺好的原因吧?
当老板的这么大方,她们自然要上点心了。
在启动车子的时候,助理还犹豫了一下。
不过想着颜总朋友的提醒,助理还是准备开去临水湾。
聂寒川在下午的时候也住了进去,她记得自己跟颜总提过的,不过颜总似乎又变得不那么上心了,淡淡的应下之后就让她看着安排了。
助理悲观的估计,这回那个应该待不了很久。
毕竟颜总有时候只图个新鲜。
但是想起聂寒川,助理的眼中还是露出了同情。
一个瞎子,也怪可怜的……
哎,还被她们颜总看上了。
对了,今晚颜总这个样子,那个人能照顾好颜总吗?
助理脸上浮起一贯有的担心,最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真是操心操习惯了。
呼,先把颜总送到临水湾再说吧。
临水湾不在城区之内,跟市中心有一些距离,但好在不是很远。
助理开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
助理将颜欢从车里搀扶出去,走到那栋别墅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按了门铃。
虽然她一个助理知道这里的密码,但是现在里面毕竟是住了人,还是按一下门铃吧。
按了门铃之后有片刻的沉寂,就在助理等了一会儿,想着开门进去的时候,却传来了一阵敲击声。
那是盲杖敲打木质地板的声音,估计应该是聂寒川。
助理突然有些懊恼,明明知道人家看不见,还要人家来开门,这不是为难别人吗?
而且那人还是今天才搬到这里来,本来就不熟悉那些摆设和路线。
助理的脑子简直都要炸开了,满脑子都充斥着欺负了人家的想法,闭上眼似乎都在遭受道德谴责,不过就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别墅的门开了。
聂寒川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静静的望着外面。
“是何助理吗?”
最后还是那温润的声音划破了此刻的宁静。
助理连忙回答:“是的是的,那个……颜总喝醉了,我送她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聂寒川的听觉敏锐,虽然助理只是搀着颜欢移动了一小步,但是聂寒川却是在察觉到了之后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正面朝着助理。
若不是助理知道他看不见,恐怕都会怀疑他就是个正常人。
“颜总吗?”聂寒川捕捉到了话中的关键词,立马轻轻的重复道。
“是的,是的。麻烦你了。”助理搀着颜欢的左臂已经完全麻掉了,只希望快点将颜总送进去。
不过看着那张温柔的脸,助理却无法用平时公事公办的态度去要求别人,更别说自己原本就有些愧疚了。
但是聂寒川却是有些贴心,不仅侧了侧身子,还朝着助理站着的方向说:“您先进来吧,嗯,也扶颜总进来吧。”
“好的,好的,没问题,真是麻烦你了。”
助理麻溜的扶着颜欢进去了,然后把颜欢往沙发一丢,就有些局促的对聂寒川说:“颜总就在沙发上,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聂寒川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静静看着助理的时候,却让助理都有些紧张了。
本来她刚刚还想着要不要留下来照顾颜欢,但是现在满脑子只有“快走”这个想法。
打扰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聂寒川笑着微微点了点头:“那麻烦你送颜总回来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助理一边往外走,一边挥着手说。
直到走出别墅大门,又顺便把门带上之后,助理才有些疑惑:
自己是不是有些紧张了啊?
话说,那好像是颜总的房子来着,为什么觉得聂寒川才是主人呢?
啧,果然啊,温柔的男人就像把软刀子。
不过,他应该能好好照顾颜总吧?
希望,或许吧。
助理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然后就启动了车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颜总朋友不会坑她吧?
正开着车的助理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不过片刻后她又自我安慰好了。
啧,一个看不见的人能拿颜总怎么样呢?
真是自己吓自己。
——
寒川回忆着刚刚助理经过时的动静,慢慢的到了沙发边。
他将盲杖放在一边,然后就上手摸了起来。
柔软的羊皮和舒适的毛绒材质……不是,聂寒川极其有耐心的循着沙发一路摸索了过去,最后他的手在触及到温热的人体时,终于停了下来。
是这里。
手中触碰着一个陌生女人,似乎那场面应该变得很怪异才对。
可事实上,聂寒川就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器具一般,他的手轻柔的划过颜欢手臂上的皮肤,最后在腹部的位置停了下来。
颜欢身上带着很浓厚的酒气,还混着有些香水味。
聂寒川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觉和嗅觉却是格外的敏锐。
他收回手,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样子倒不像一个失去了光明的瞎子,倒像是一个优雅的贵公子。
聂寒川慢条斯理的拿出了放在胸口口袋的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着手。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擦完手之后又将帕子叠着放进了口袋,然后歪着脑袋看向颜欢所在的方向,似乎是在想:
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劝告呢?
明明在咖啡馆的时候,自己已经好心提醒过了:
“最好还是不要那样,颜总,我只是一个瞎子。”
可是女人的声音却忽然变得不耐烦了起来,最后硬生生的按捺住怒气之后语气高傲的对自己说:
“放心,到时候说不定你还会乖乖的来求我呢。”
其实自己后来也差不多。
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很兴奋的拉着自己商量着:
“之后福利院要修建哪些东西,”
“有了钱之后要做什么,”
……
可是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那个时候,他就大概知道了:颜欢应该来派人来过这里了。
因为就连平时他照顾的那些孩子都牵着他的衣袖好奇的问:“我们是不是要变有钱了呀?”
“你想吗?”聂寒川握着孩子小小的手轻声问。
“想!”
啧,这一切忽然就变得没意思了起来。
原本以为黑暗之外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色彩的,看来没什么两样啊。
所以他带着众人的期望亲自去了那个女人的公司,虽然不太熟悉路况,但是还好,还是顺利的到了公司。
跟他预料的没什么差别,见他的不是颜欢,是他的助理。
不过他也很温和的接受了。
因为是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思绪回到当前,聂寒川很认真的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做。
对这个失去意识,神志不清的女人,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聂寒川的笑刚刚浮现,结果就僵在了嘴角。
因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些酒气。
颜欢躺在沙发上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眼前似乎有个漂亮男人,于是她伸出手——
最后成功的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聂寒川嘴角的笑也只是僵硬了一下,下一秒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还温柔的问:“您还难受吗?”
颜欢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就连男人的话都听不清楚。
在她耳中,聂寒川的话已经变成了:
“您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颜欢不悦的皱起了眉。
说什么啊他?
干脆堵住他的嘴好了。
颜欢迷糊着眼睛,然后就按着人,脑子一发热就亲了上那片薄唇。
用嘴堵住应该可以吧?
如果颜欢还清醒着,就可以看到聂寒川眼中微微怔住,跟平时那种平静无波不同,而是一种超乎他预料的意外。
因为看不到颜欢的脸,又不能确认人到底醒了没有,所以他只能不做出任何反应,静静的等待着结束。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瞎子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吧。
聂寒川很平静的想。
谁知颜欢亲完了之后,又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打量着。
他能感受到到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手的温度,虽然她手心很干燥,但是却很软。
聂寒川第一次觉得不适。
他想转过头,可是却被颜欢的手钳制住了。
“你干什么?”
“我看你一下怎么了?”
颜欢脑子里现在一锅乱,原身的意识似乎还未完全散去,那些记忆如同山海般倒来,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过身体却在下意识的反应中选择了入戏。
也就是在宿主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身体会迅速进入原身的角色中,以稳定的人设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很好,现在就好多了。
霸总颜欢不满的问那个漂亮温柔的瞎子:“你怎么不看我?嗯?”
片刻后她的理智似乎又回来了些,于是恍然大悟道“噢,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看不见。”
聂寒川:“……”
这个人脑子真的是正常的吗?
不过……似乎也没有那天在咖啡馆那么讨厌了。
“您喝醉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温柔的嗓音如同清润的玉石,聂寒川悦耳的声音终于又将颜欢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霸总颜欢笑了笑,“呵呵……休息,好啊……”
然后她歪歪扭扭的让聂寒川扶起了自己,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聂寒川身上。
聂寒川无比庆幸地上铺了地毯,不然自己恐怕真的会砸伤。
他冷静的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手去摸盲杖,一边安抚着醉酒的颜欢:“您别急,我马上扶您起来。”
不过他大概是起不来了。
颜欢倒在柔软的身体上不由得更加放松了些,只见她拱了拱,整个人紧紧的扒住了聂寒川,嘴里模糊不清的拒绝着:
“不用了,不用了,就在这里睡……”
聂寒川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过挣脱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是个瞎子。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之后,聂寒川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