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聂寒川发现,这人抱着他就算了,居然手也不安分。
他感受到了颜欢的手抚过自己的背,又缓缓的往下……最后他忍无可忍的将颜欢的手抓住了。
就算她醒了又怎么样?
或者说就算她看到了自己不愿意又怎么样?
无非就是把他赶出去罢了。
只是福利院应该是回不去了,如果颜欢最后恼羞成怒并未向福利院捐款,估计院长和孩子们又该来问他了。
思考着自己之后去处的聂寒川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似乎一点儿都不畏惧那样的结果。
颜欢的手被抓住之后,她居然有些懵。
于是她带着微微的疑惑睁开了双眼,但在看到聂寒川的脸时,愣住了。
安静温柔的笑意将那张脸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笑起来的时候,聂寒川的眼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就像是点缀上去的黑宝石一般。
其实此时的颜欢也清醒了许多,至少知道了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而自己,就是多金风流的霸道总裁。
嗯,也就是剧情描述中的那个炮灰老总。
不过自己之前意识不清做的那些倒也不是这么糟糕,这不——人都搂上了嘛?
颜欢默默的看了看两人的姿势。
聂寒川似乎也意识到了在空中缓缓流动的安静,他猜测着这人会不会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试探的说:
“颜总?您现在好些了吗?”
边说着,他还不忘松开颜欢的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虽然那双眸子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颜欢还是有些好奇,于是凑近了他跟前,静静的又看了他许久。
就在聂寒川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时,颜欢却忽然开口了:
“好些了啊,还要多亏了你。”
“寒川。”
聂寒川寻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甚至微微一笑对颜欢说:“我应该的。”
“噢?”颜欢轻笑道:“那你说什么是你应该的呢?”
颜欢抬起泛软的手臂,轻轻的用指尖点了点聂寒川的胸口。
那动作中的暗示性十分明显。
虽然刚刚喝的那杯酒还有些后劲,但是颜欢却是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
即便是此刻身体的火已经燎遍了各处,但是她的眼中却比刚刚要清醒的多。
可以说,与其担心自己身体的状况,倒不如看看聂寒川的反应。
她对这个要感兴趣的多。
毕竟,根据剧情里描述的,反派还是挺有趣的。
聂寒川当然知道当初颜欢要包养自己的目的:
为了自己的脸或者说身体。
恰好,这两个东西自己都不是很在乎。
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聂寒川在颜欢的目光注视下淡淡一笑,温柔又溺人。
“自然是您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就做些什么。这取决于您的意思,不是吗?”
即便是在讨论这种事情,颜欢依旧从聂寒川脸上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忍辱负重”的表情。
似乎他们刚刚讨论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话题。
颜欢难得的有些肆意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聂寒川看不见的缘故,颜欢觉得在反派面前,她难得的感受到了轻松。
大概……这也就是反派的独特之处吧。
颜欢歪着头想起主系统的话,脸上的笑意缓缓的收了起来,而后已然有了主意。
既然身体这么难受的话,自己也没必要再忍着了,不是吗?
颜欢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
而聂寒川在听到颜欢的动静也摸着盲杖站了起来。
颜欢赞许的看向了反派,这个系统倒是没有形容错:
温柔,贴心,嗯,起码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是要现在就上楼吗?”
聂寒川很直接也很坦诚,即便是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然,”颜欢晃了晃头,然后定下心神回答。
颜欢话刚说完,聂寒川便慢慢摸索着走到了楼梯那里,倒是比她还要积极。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越是温柔的人,颜欢越想让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特别是这种目前来说没有反击能力的反派。
系统这回总算是察觉到了宿主的一肚子坏水,于是默默的拿手堵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说出一个字。
然后它心里想的却是:
“哇,宿主是不是任务做多了啊?怎么现在看起来比反派还像个反派啊?”
其实它更想说变态的。
于是颜欢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颜欢颤颤巍巍的走了上去将手贴在了聂寒川的后腰上,然后——
潇洒利落的将人抱起来!
聂寒川手中的盲杖跌落在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那始终挂着微笑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失去了盲杖又被人抱在半空的聂寒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剥夺了最后的依仗。
于是聂寒川没有挣扎,而是静静任由颜欢抱着。
就这样吧。
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刻他不就应该明白了吗?
既然别人付出了高额的金钱,那自己就会付出等价的东西。
甚至这些在别人看来都不算是等价。
因为不值得。
他不值得这个价钱。
颜欢只知道怀里的这个人忽然变得乖巧了起来,于是打算将人抱上楼的她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
脚底发软,四肢无力。
不对,自己的身体明明没这么差啊。
哦,对,这是原身的身体。
不对……这体质也太差了吧?
不就是喝了点加了料的酒吗?
颜欢咬着牙强撑着抱着人又往上跨了一步楼梯,很好,身体又颤了一下。
于是,聂寒川在这细微的动静中也发现了异常。
他抬起头,没有聚焦的眼睛盯着颜欢,虽然依旧是一片黑暗,可是他却不像刚刚那样了。
不像刚刚那样的脆弱了啊。
刚刚那样……似乎随便来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打碎。
聂寒川低低的笑起来,可在颜欢听来,这些似乎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嘲笑。
颜欢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就坚定的抱着人往上走了,甚至她还颠了颠怀里的人,只为了将人抱的更紧。
可是颜欢低估了自己,最后她脚底一软——
于是踩空了台阶的颜欢抱着聂寒川狼狈的滚了下去。
可是在这时,颜欢却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聂寒川的后脑,甚至最后摔下楼梯的时候,还是她自己垫在下面的。
相比于颜欢的迷茫,聂寒川更多的是惊讶。
聂寒川没有想到两人会摔倒,但更没有想到的是——
颜欢会下意识的护住他。
——
颜欢闭着眼有些不想睁开。
尴尬。
实在是太尴尬了。
最后还是聂寒川推了推她,温声问:“您还好吗?需要我为你叫助理吗?”
明明他看不见,可如今最淡定的却还是他。
“不,不用。”颜欢推辞一下,然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嗯?
不是吧?
这身体怎么虚成这个样子啊?
不就摔了一下?
颜欢想不通,也可以说十分的不明白。
而聂寒川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颜欢起来的动静,于是他再次出声询问:
“您还好吗?可以起来吗?”
“我没事,”颜欢的声音略显冷酷,努力的遮掩着自己的狼狈。
真的。
幸好聂寒川看不见,不然,就……显得自己很装。
其实听到这个解释时,聂寒川就已经明白了。
颜欢大概是摔到哪里了,不然不会这么久了还在这里,也不会一直拒绝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个瞎子吧,所以跟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她似乎太小瞧自己了。
“您这样让我有些担心,所以我可以扶着您起来吗?毕竟您刚刚护住了我——”
“我总不能让您一直在这里,请让我为您做一点什么吧。”
聂寒川刚刚就站了起来,根据判断知道了颜欢就在他的身边,于是半蹲下来,方便更好的与颜欢平视。
他说这话时候的态度极为真诚,要不是颜欢知道他的身份 恐怕会真的以为他就是温柔善良又亲和的好人。
再加上他望着颜欢的方向眼中带着点点柔光,硬生生的让那双原本没有聚焦的眼眸变得生动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颜欢很明白。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让反派更加直观的了解自己,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于是她略微勉强的点一下头说:“行吧。”
“你只需要扶着我就行了。”
其实聂寒川还是有些力气的,至少能毫不费力搀扶起颜欢。
颜欢半个身子倚靠在聂寒川身上,但他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温和的。
有了颜欢,聂寒川走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至少现在有一个人在前面给他指着路。
“哎对,往上走一步……”
颜欢靠在聂寒川身上才发现这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她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觉得不拿来用一用还真是可惜,于是一边被聂寒川扶着往前走,一边问: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味道?”
“嗯,你不知道吗?你身上挺香的。”
颜欢凑近又闻了一下,无比确认的点了点头。
就是一股香味。
聂寒川扶着颜欢自然知道她凑近的动作,甚至连停留几秒都有大概的估计。
但他也只是微微僵了一下,而后温柔笑道:
“那味道应该是沐浴露的香味,是助理给我安排的房间浴室里面有的。”
最后他总结性的说:“我身上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的。”
其实应该不是的。
那种香味应该不是沐浴露的味道。
可是这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要一直问吗?
还是算了吧。
但是颜欢没有忘记自己维持的人设,于是继续高冷的说:
“好了,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我的房间了 扶我进去。”
“至于你——”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颜欢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聂寒川甚至能想象到颜欢说这话时嘴角讥讽扬起的角度。
这些他不是没有准备过。
他能接受的。
之前从颜欢公司离开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论。
他们都提到了——
“颜总出手阔绰,玩过的小男生可是一大堆啊。”
所以即便是她现在成这个样子了,都还是没有熄灭这方面的心思吗?
“你今晚就在我房间吧。”
颜欢说完这话之后就仔细的看着聂寒川的反应,结果发现——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甚至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未减一分,他还点了点头应下:“好。”
“停!推门进去吧,这是我房间。”颜欢又被聂寒川搀着走了一步,最后在门口的时候她出声让聂寒川停下了。
聂寒川现在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了,对于颜欢的话就没有不听的。
他先是按照颜欢的吩咐将人扶着到了柔软的大床边,然后又摸索着自己坐在了一边。
大概是个沙发吧。
至于为什么他不跟颜欢一样坐在床上,自然是因为颜欢不乐意。
或许是觉得在这里更有兴致些吧。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就摸到了自己衣服前的扣子上——
他正在慢慢解开它。
等颜欢转过来看向聂寒川的时候,就发现他上半身已经脱得干干净净的了。
他甚至还将上衣叠的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边。
颜欢本来就有些燥热,看见这一幕简直是气血翻涌。
明明自己摔那一下要把火气摔没了的,现在好了,又有了。
“你在干什么?”
颜欢压抑着声音有些不解的问,而这句话也刚好让聂寒川正准备脱裤子的手停了下来。
只见他慢慢的转向了颜欢说话的那个方向,然后轻轻的说:
“我正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颜欢:“……行了。”
“你觉得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吗?”
那话带着讥讽,可在下一秒却有一床毯子砸到了聂寒川身上。
“安静点儿睡那儿,别吵我。”
聂寒川捏着那柔软热乎的羊毛毯子陷入了沉思。
而要他睡的那个沙发实际上也跟床没什么区别,柔软有弹力还宽大。
可颜欢的语气分明就是一副要狠狠羞辱自己的样子。
可这是羞辱吗?
聂寒川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颜欢的行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