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间门被颜欢悄无声息合上的时候,原本醉了入梦乡的宁芝雅睁开双眼。他的黑眸亮的吓人,里面的情绪让人猜不透。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里面无尽的寂寞。
故意灌醉他的颜欢和轻轻触碰自己的颜欢如此矛盾,他偏偏如同飞蛾扑火,明知道前面是万劫不复却还是因为颜欢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义无反顾,甘愿演这场戏。
他慢慢坐起身来,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添了几分脆弱。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出声来,拿出自己贴身带着的匕首毫不犹豫的重重往自己手臂上划下去。
鲜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宛如一条蜿蜒的小径慢慢的流过他光滑白皙的皮肤,然后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像是水声。
宁芝雅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不经意间便可以看见一大片白玉般的肌肤。他像是毫不在意似的,任由鲜血滴落。
然后他起身来到桌边,拿起那壶青梅酒,大口大口的肆意喝着。
颜欢不知道,她从侍女那里打探出来的谷主不曾饮酒的事情指的是他的父亲。而他随了他的母亲,向来是不曾醉过的。
青梅酒沿着他的下巴洒落出来,美人饮酒的样子若是此时让颜欢看见了定会迈不动脚。
他的双眼有些空洞,他静静的想着,
母亲留不住父亲,此时他也留不住颜欢。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不配谈这些东西的。
寂静的黑暗和凄清的月光相衬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些许抽泣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压抑的很,像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这一边的颜欢遁入黑暗中,她小心的避让着来往的人,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长廊的位置走着。
她可要快点了,等会儿还要赶回去呢。不然小谷主醒来看见她不在定会伤心的,虽然他不说,但是颜欢偏偏知道这人倔的很,口中鲜少提这些,但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不会骗人。
上次不过是趁宁芝雅午睡的时候去外面看了看花,却没想到这人醒来之后坐在榻上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嘴角紧抿着,看见她后也不问她去哪儿了,只是一双眼湿润的看着她。
她轻轻摇摇头,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睡着他。
呸,顺着他。
颜欢脚步轻盈,许是这个身体长时间习武的缘故,用起轻功来倒也省事。
很快她便到了记忆中的长廊,这里曲曲折折并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她想着上次撞见那个陌生人的地方,走到哪里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只是略显得几分阴森。
颜欢自然是不怕的,她往前面走着,想着前面定有什么住处或者是房间。
只是让颜欢意外的是,走到长廊尽头后,她只看见了一堵墙。
颜欢皱着眉打量的这堵墙,按道理说尽头应该不会是一堵墙啊,不然上次那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此处除了长廊,并没有什么别的路可走。难不成当初修建这长廊的人只是为了看着好看罢了?
看了许久,颜欢才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回过身去仔细查看着旁边那堵墙。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在微弱的光下勉强看得清这不过是一堵再平常不过的一堵青墙。
她慢慢从从上往下看,在看到一块有些磨损的墙砖处不由地停下了目光。
不再犹豫,她伸出手便往那块墙砖上重重一按。果不其然,那堵墙缓缓的移动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颜欢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然后便进了入口。
看来果然有奇怪的地方。
颜欢一进去,两边的烛光便亮了起来,随着颜欢的脚步,一直亮到了前方。
走到一个往下走的石梯时,颜欢停了停脚步,听到下面传来的嘶哑的骂声,但还是继续往下走了。
都到这儿了,总要看看到底有什么藏在这么下面。
一步一步踩在石梯上的声音在封闭的石室内都听得格外清楚,快到尽头的石梯,颜欢明显能听到那股咒骂声没有了。
颜欢好奇的走进去,看到的场景让颜欢有些皱眉。
许多石柱上绑着几十个人,身上的伤口不一,但是让颜欢一眼觉得熟悉的便是那些蛊虫,与当时她在长廊见到的一模一样。
一个面相被毁得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一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那股惧怕瞬间消失,上下打量着颜欢,出声讥讽:
“怎么还有人偏偏往这儿闯呢?这儿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地方。”
那人以为她是误入的,便想激她离开。
若是被那医仙谷谷主发现了,定不会放过这人。如今他们算是逃不了,但看着这样明媚的少女,还是忍不住出声劝告。
“姑娘,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劝到。
颜欢笑着摇摇头,拒绝了他们:
“我此行特意来这里,岂能没弄清我想知道的东西便离开。你们为何在此处?是何人将你们关在这里的?”颜欢出声询问,倒还算是客气。
“何人?你说除了那谷主,还有谁能把我们关在这里?”一提到这个,最先出声的人便控制不住了,接着颜欢的话,嘲讽着小谷主。
颜欢听闻这话,有些不悦的看着这人,她突然想到了系统最开始给她的剧情中有一部分是关于那些被各大门派派来医仙谷的人。
想来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你说是宁芝雅?”颜欢声音平淡,听不出来喜怒。
“当然是他,”那人说完脸色一变,“你是谁?为何你直呼他的名字?”
说完之后,那人恍然大悟,冷笑道:
“看来你就是最后进谷的那人了?他居然没将你关在这里来。”那人眼神怨恨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射穿。
颜欢淡淡一笑,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像你们一样,带着些别样的心思。”
那人眼见着这样都不能动摇颜欢半分,出口更加恶毒了,
“哼,你可知那谷主是怎么样的人?还说什么医者仁心,你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颜欢自然是看见了他们身上溃烂的伤口,只是她并不认为小谷主不该这么干,她冷冷的回应:
“那又怎么样,没要你们的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