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睁大了眼睛,看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好像是林泣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掏出了怀里好好揣着的珊瑚手串,眼睛亮亮的看着林泣玉说:
“给!”
让林泣玉过得舒心也就等于自己舒心,讨林泣玉开心就等于自己开心。
颜欢时时刻刻都记着呢。
这是作为一个优秀的任务者基本的素质!
似乎是因为林泣玉久久不接,颜欢耐心的再说了一遍:
“给!拿着啊。”
林泣玉看着神志不清的人,终于接过了珊瑚手串。
接着他示意白洁将颜欢先带回去。
几个人扶着颜欢小心翼翼的出了雅间,白洁皱着眉跟在后面,替公子关上了门。
柳可崖看见颜欢被扶着出来,心里有些不安的戳了戳李白霜:
“你说颜欢是不是真的被管的死死的啊?她家的主夫居然追到这里来!”
要知道男子进花楼一般都是为了找自家的妻主,鲜少有父亲来寻自己女儿回去的。
在柳可崖和李白霜的心中,玩几个男人也没什么,但若是主夫上纲上线管起来,那便是无话可说了。
李白霜神情中却是有着几分思索:
“看来颜欢的日子的确不似从前好过。”
她摇摇头,“好了,颜欢既然回去了,我们也回了吧。”
“嗯”
两人也随之离去。
而关上门的雅间里,镜颜对着林泣玉多了几分打量。
“如今当上主夫果真是不一样,浑身的气派真是旁人难以比的呢。”
镜颜说出的话酸的很,要知道林泣玉当初可是跟他一样沦为官妓的人。而现在过得的确是令旁人艳羡,他却还是只能在这里弹琵琶。
林泣玉没有说话,艳丽的脸上也染上几分不耐烦。
他突然走过来掐住了镜颜的脖子,自然也将上面的抓痕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声轻笑揭穿了镜颜,
“怎么还爱玩这些把戏?难不成你还真以为颜欢看得上你?”
颜欢的衣衫并没有解开的痕迹,自然证明了这人的举动不过是想叫人误会罢了。
这人在当初就爱和他比,当初自己并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任何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里,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东西。
都会被他扼杀。
他手下用力,说出的话也丝毫不留情面:
“你若是在颜欢面前说漏了只言片语,我保证,你在京城绝对待不下去!”
镜颜的脸上逐渐变的通红,可却挣脱不了林泣玉。
最后可能是林泣玉并不想将此事闹大,也不算他就这么死了。
手中的力气一松,镜颜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林泣玉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亦如当初来到花楼的第一天。
镜颜恢复了力气,最后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
“看不出你对颜如的女儿这么在意呢,但是人家喝醉了心心念念的可不是你,”
“人家叫的是,雅雅呢。”
之前镜颜在颜欢喝醉了的时候就听见她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凑近才知道说的是“雅雅”两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字,但是拿来恶心林泣玉却是再好不过了。
他瞧着林泣玉对着颜欢可不像是继父对女儿的关心呢。
林泣玉只是重复的再说了一遍:
“你记住,若是你说漏了,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话之后,林泣玉显然也对再待在这里没了耐心。
离开的时候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老鸨。
新换的这个看来眼力见不太好呢,只是之前那个早就被他弄死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走出玉满楼,可能是想到颜欢并没有做哪些事,心情稍稍转好了些。
直到最后,他看向手心中躺着的红润透亮的珊瑚手串,垂下眼露出了一丝柔软。
总之,也不全是糟心。
只是想到颜欢宁愿不来碧落院都要来玉满楼的时候,心里还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叹息。
可能是最近他以为颜欢变乖了,心里也不由得放松许多。
如此看来,风流性子又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掉了。
这时候林泣玉想到了自己爹亲对自己的教导:
“若是身为正夫,就应该有容人的气度。要知道天下女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切不可为这些善妒。”
对啊,就连他认为恩爱的父母亲,家中都还有几房美妾呢。
他本就不是颜欢的正夫,又哪有资格来管这些呢?
林泣玉一步一步走着,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断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泥潭之中爬起了,但却早已无意间落入了另一个深渊。
不能,自己不能。
他不能再成为深渊之中低贱的尘埃,被禁锢了躯体之后还失去所有的理智。
没关系,他这段时间唯一学会的东西,就是狠。
对自己狠,对别人狠,才能一直掌控别人,而不是被人主宰。
颜欢被白洁直接扔回了玉竹阁,气的玉柳又想骂人了。
“你居然如此对三小姐!大胆!”
“哼,好好伺候你的三小姐去吧。”
白洁一想到自己公子的神情就心疼的很,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枉费公子对三小姐这么好。
玉柳小心的接过自家小姐,心疼得很。
眼下小姐连去个花楼都被盯的这么紧,真是倒霉!
说不定人家兰侧夫都不会这样呢。
虽说这样想着,也只敢嘀嘀咕咕了几句,然后扶着颜欢进了房。
颜欢脑中的事想的多,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醉了。
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把手串交给了一个人,好像是林泣玉?
困意袭来,颜欢不想去想,也就睡了过去。
明天再说吧。
颜欢睡的香甜,就连玉柳也不忍心打扰,最后轻轻的给颜欢盖上了软被便退下了。
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哎。
等林泣玉独自一人走回碧落院时,身上早已经落了一声的露气。
白洁心疼的将林泣玉扶进去:
“公子,还是先顾惜自己的身体吧。”
林泣玉由着白洁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紧紧的攥紧了那条珊瑚手串。
“白洁,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他一遍遍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