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
巡街的卫兵张三尚睡眼惺忪,前面小巷子好像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用力揉揉眼,那是什么?
眼前发黑同伴赵四拍他一下:“怎么,昨日与小娘子约会到半夜,脚还软着?”
“嘘,兄弟,你看前面是什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快步走上前。
嚯,地上居然赤身裸体躺着两个人!
一丝不挂!
还都是男子!
根据现场的种种痕迹,以及身上暧昧部位的青青紫紫,张三点头,应该是在那做种事没跑了,且战况极其激烈,旁边还散落有药丸。
大概是他们玩得太过火爆,双双晕了过去,没有醒来的迹象。
二人不敢怠慢,马上报于队长。
天渐渐亮起,有围观的百姓认出其中一人是李侍郎的庶子,另一男子则是他的老姘头。
经医官查验,这两人还服用了助兴的药丸。
监察御史们集体炸了。
男男相授就相授,还非跑到外面,还一丝不挂,还用助兴药,太伤风化了!
李侍郎本就有贪墨之嫌,只是这人太狡猾,将证据捂得死死的,狡兔三窟。
这次被他们抓到所柄,不仅将参他家风不严,纵子淫乱,还重提贪黑之事。
有人沿着线索继续往下深挖,发现这实属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侍郎自己好娈童,与他交好之人,往往也有这种爱好,他平时招待人,没少用到这些娈童。
皇帝闻知震怒,令太子带人暗查京中官员的私下作风,这也是给太子一个机会。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有多乱。
数人共御一女的,交换妾室的,养幼女的......
五花八门,令人瞠目结舌。
仁厚温雅的太子惊了,这些人私下竟如此荒唐?
太常少卿谢寂上书建议,明令禁止这些不正风气,此举有不少正直的大臣附和。
皇帝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谢寂,哼,此人无利不起早,和他父亲一般狡猾,怎么突然就变得正义了?
他不知,一来谢寂本就厌恶这些,二来他觉得,连城也不喜这等乌糟风气。
几日后,朝廷正式颁下法令,官与民,皆不得豢养娈童与幼女。
民犯,判入狱服刑。
官犯,判降职罚俸。
其实民间此事不在少数,之前是民不举,官不究罢了。
但凡还有一口饭,还有一口气喘,谁家会愿意让亲生骨肉去做这些?
大多都是被权势所迫罢了。
而且那些幼男幼女,在尚且懵懂的年纪,被调教摆弄,行此屈辱之事,他们长大后又将如何?
***
丹阳饶有兴致的看着邹悦。
别说,他与她之前的男宠都不一样。整个人柔软干净,眼神清澈,一看就是良家男子,不愧是连城送来的。
“郡,郡主......”
那日邹悦被打得不轻,又被喂了药,前几日都在昏睡养伤,最近他伤好了,便有人让他香汤沐浴,捧来柔软华丽的衣服让他换上。
他这才知道,自己所处之地是丹阳郡主府。
丹阳郡主生得很美,气质高贵,大约十八九岁。
邹悦心中惊疑不定,眼前这位是郡主,那天救他的女子又是谁?她们是什么关系?
“邹郎君莫慌,你暂且在此安心住着,一应衣食自会有人照料。等风头过去,你再另寻住处。当然,若是你将来舍不得走,我也不赶你。”
邹悦:.......
“多谢郡主,但我不能白吃白住。我,我会侍弄花草,略懂些药理,字也能拿出手,我,我可以卖字换钱.......”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下去了,堂堂郡主,怎么会稀罕这些?
旁边侍女在捂嘴偷笑,这人真是个呆子,将郡主侍奉好了,他什么都不会缺。
丹阳却笑:“郎君竟如此出色,真是难得。你多大年纪了?”
邹悦悄声道:“我今年十七。”
丹阳站起身:“才十七?那还真是年轻。郎君像是有出息之人,何需杂事分神,你专心备考便是。”
邹悦眼圈一热,他自幼聪颖,可嫡母却常对他骂骂咧咧,让他做活补贴家用,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就连今年来京,还是他向同窗借了钱,偷偷赶来的。
而身为女子的丹阳郡主却很欣赏他,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有出息的人,让他十分感动。
他顿生知遇之恩,“多谢郡主,我有把握摘得殿试前三。”
丹阳惊了,这人好大口气!
虽然朝廷喜爱年轻俊才没错,但能得殿试前三的,大多都几十岁的人了。
倒也不是没年轻人,但那是少数。
比如谢寂,十五时中探花,但他那属天资过人,再加上他家族的倾力培养。
“郎君能否作篇文章,与我一观?”
做文章对邹悦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很快一挥而就。
丹阳看后沉默良久,此人不仅写得一手好字,且锦绣文章,字字珠玑。
她将纸张扣在心口,连城知道自己捡回来的是什么人吗?此人大才啊。
连城在城内冷眼事态发展,直到朝廷颁下法令,她才起身去城外庄园。
“宁和最近如何?”
看守宁和的侍卫报:“公主还是与之前一样。”
宁和被连城关在最后一进院落,她仍是时不时发疯,但不再砸东西。她已被告知,所砸的每一件东西,最后都要按价赔偿。
见连城回来了,她有了发泄的口子:“卫凌璋,你要折磨我到何时?母妃迟早会找你算帐!”
“你母妃?据说我所知,她可忙得很,后宫一堆美人要她操心,她还要忙着讨好太后,哪有多余的精力管你。”
“你胡说!快放我回去!难道你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
连城慢悠悠道:“等你能走稳路了,身体能站直了,不再用你那病弱的身体栽赃人,我就放你回去,否则,你就等到老死吧!”
宁和气得眼前发黑,又是跳脚一阵哭泣。
但女师却不太担心,也是怪了,自从到了连城公主的庄园,自家公主饭用得多了,觉也睡得香了,看着倒比以前精神许多。
长乐与永安一起驱车来找连城。
长乐很烦躁,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最近新得的一个男宠,几年前居然侍奉过别的男子,还是下面那个!
永安低眉敛目,她私下喜欢的一位年轻官员,居然喜欢与人共御一女,可够她震惊的!
她压低声音:“听说此事是有人刻意出手,但却查不到任何线索,那二人晕睡了几日才醒来,眼下还神智未清呢。”
连城笑道:“京中怪事频发,有点吓人,得空我们去庙里拜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