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爽快同意,这是之前承诺过的,便是他们不提,她也会主动请他们喝喜酒。
谢寂让佟伯将府上收拾好,三日后请众人来赴喜宴。
佟伯:......
什么喜宴?请征西军喝喜酒?
不是还没成亲吗?他们就要请人喝喜酒?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主君知道他们的事吗?
霍潜再次提醒:“你是嫌在凉州过得太安稳了?还是觉得征西军的刀不够锋利?”
佟伯是谁,一拍大腿,对啊,凉州是征西军的地盘,征西军听公主的!
主君远在京中,他也管不到这么多啊!
他马上放弃纠结,速速与底下人去筹备喜宴,三天时间,不太够用啊。
按凉州嫁娶风俗,他将府上各处挂上明亮的四角风灯,窗户糊上昂贵的烟色绫纱,院中树上缠上红色绸缎。
至于宴席上的食材与酒水,都用最上等的,再准备一封封喜袋,里面塞了银子作为回礼。
没办法,郎君吩咐,他哪敢怠慢,怎么说也是谢家的排场。
京中,楚王与萧如月隔三差五互殴一顿,他气力虽然大,但萧如月是谁?
她抓脸扇巴掌,往他下三路招呼,楚王在她手上就没讨到过便宜,两人各有损伤。
有次他和卫不器出去玩,冷不丁被人套了上麻袋,拖到巷子里被揍了一顿。
“......呜呜,赵王,赵王救我。”
一刻钟后,赵王将麻袋解开,楚王从里面钻出来,狼狈不堪。
他嘴角肿着:“萧如月,本王与你誓不两立!敢给本王玩阴损的!”
卫不器于心不忍,“或许不是她呢,你有没有别的仇家?”
比如某少卿,他表面上光风霁月,实际上小肚鸡肠。
楚王嚷嚷道:“没错!就是她,给我本王等着。”
卫不器默默朝西边看,谢寂啊谢寂啊,本王已亲手替你揍了自己兄弟......
两日后,国公府门口,楚王与萧如月都发了狠,誓要置对方于死地。
闹得实在不成样子,萧凛山只得进宫告诉皇帝,他快被逼疯了!
皇帝将楚王叫进宫来斥骂。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她一个女子,你居然还扯人家的衣裙,下作!”
“是她先动的手!我脸都被她抓花了,她还扒我裤子,净占我便宜!”
“闭嘴!你是男人,脸花就花了!”
楚王心里苦:“父皇——儿知道你挂念六妹,心里憋着气,全冲我来了......要是赵王,父皇才舍不得冲他发火。”
正说话间,凉州加急军报传来。
来人奏道:“陛下,孟将军已将吐蕃全部击溃,缴获军粮,另活捉吐蕃王之弟。”
皇帝大喜,忙接过军报细看。
楚王伸长脖子,皇帝转过身,不让他看。
孟良在军报里详细说了战况,他大力夸赞连城,还说谢驸马居功至伟......
皇帝眉头一皱:什么谢驸马?不是谢少卿吗?
等他看完信,又高兴又生气。
凉州不但大胜,且损失小,他对此战况很满意。
但宝贝女儿对征西军宣称谢寂是她驸马,还与他在凉州办起了喜宴,荒唐!实在荒唐!
女儿远在两千多里外,老父亲再生气,也没办法阻止。
他气得踱来踱去,这事不能光他一人堵心!
打发走看热闹的楚王,命人召来谢阶庭,将军报扔给他看。
谢阶庭看完后,耳边嗡嗡作响,这好儿子出息了!翅膀更硬了!
可凉州的产业都由谢寂掌握,他也阻止不得。
皇帝叹气:“谢相最近可有收到你那逆子的信?”
“回陛下,未曾,他只给微臣夫人写过一封,报了平安。”
皇帝心里一梗,连城自到凉州,也没给他写过信。
她又没有母亲,多可怜?谢寂至少还有母亲!
内心实在不平,对着谢阶庭,他不再顾及君臣颜面,冷言冷语的嘲讽他。
“谢相,你好家风!你儿子给公主三书六礼了吗?无耻!”
“什么麒麟子?他只会拐骗小女孩,徒有皮囊!”
“肯定是他先勾引朕的连城,他到底有多少歪心思没使出来?”
......
皇帝越骂越顺,谢阶庭默默听着,不敢辩驳,毕竟他只想争权,并不想造反。
最后忍不住回敬一句:“微臣以为,这喜宴......许是公主要办呢?毕竟我儿事事依公主。”
皇帝:.......
“胡说!连城最懂事不过,肯定是你儿子的主意!”
不管皇帝与谢阶庭如何想,凉州这边是喜气洋洋。
佟伯的办事能力没话说,宾客纷纷表示,这是他们见过的最有排场、最有格调的喜宴。
佟伯颇有几分自得,可不是,谢氏喜宴是有固定菜谱的,这要是在京中会更讲究。
连城住的主院也细细装点过,很有喜气。
霜降与谷雨跟着闹,将他们住的屋子也稍稍收拾过,有几分像婚房。
谢寂置身其,恍然若梦,他觉得这像是他们的新婚夜......
连城用手在他眼前轻挥:“少卿,醒神了!”
他脱口而出:“公主,洞房吗?”
连城一愣,下意识回道:“不要!”
上次失败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简直自找苦吃。
察觉到回答得太快了,她怕谢寂伤心,又抠着手指小心道:“......若是你实在想,我可以配合你。”
谢寂抱住她:“不,听公主的,是我唐突了,此地不行。”
连城除谢寂外,没有与别人相好的经验,但她知道,谢寂这方面,堪称是君子。
他向来尊重她的意愿,从不勉强她,不仅因她是公主,而是他品格如此。
在她看过的龙阳话本里,那些郎君总是千方百计骗他们的相好上榻。
有时甚至半强迫或强迫,只顾自己快活,让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们高兴了会上榻,生气了会上榻,不顺心也会上榻。
但谢寂不是这种人,他很爱惜她,以她的感受为主。
这顿酒席宾主尽欢,临走时,佟伯将装有银子的喜封分给众人,众人直呼:太痛快了!头次一赴宴还能往家中拿银子的!
这几日大雪封路,连城与谢寂商量,等雪小些再走,岁旦之前是赶不回京了。
皇帝也心酸不已,没几天就是岁旦了,女儿此行是跨了一个年。
前几日永宁寺的住持派人送信给他,淮阳长公主病重,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
他心叹息,姐姐这是何苦呢?
在寺庙待了半生,就为一个不值得的人。
许诚听霍潜说公主骑射双绝,便想见识下,邀请连城去打猎。
刚好微生机也带妻子来拜见,连城欣然同意。
微生机的箭术不必说,是凉州有名的神箭手,但在连城出手后,他们都震惊了。
根本看不出她是如何瞄准的,只见猎物应声倒下。
而她驾马之术也精妙,人在马背上稳当得很。
许诚脑中响起连城那句:本宫的哥哥们都比不过本宫,所以父皇派本宫前来凉州。
居然是真的!
老皇帝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