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兄,你离开雒阳时,可知陛下对沧海郡的看法?”
让随从的士兵,原地等候,不要靠近,田丰与沮授并肩走入僻静的地方,来到无人处,单独说着不想让外人知道的话。
沮授踩着枯黄的野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站在半人高的荒草丛里,回首道:“陛下没有任何明示,朝廷大事现在全部交由六部和几位辅臣处理,不是战事,陛下一般都不过问。”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几位辅臣每日都要进宫面见陛下,汇报政事,听他们的意思,从今往后,沧海郡不能有任何倭国的痕迹。”沮授看出田丰内心的忧色,将他所知道的实情说出,宽慰道。
“不留有倭国的痕迹?”田丰眸中情绪变幻,不解疑惑替代了方才的忧虑。
“没错!”
沮授斩钉截铁道:“郭奉孝,提出了一个说法,在我出发之前,便由军政处敲定,后又通过了朝议。”
看着田丰渴望的眼神,沮授心中生出一抹骄傲,不管怎么说,田元皓终于有不知道的事情了。
只是片刻的情绪波动,沮授便恢复了常态,为田丰细细道来:“自古以来!”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生出了一丝 不加掩饰的崇拜之色。
正是这一抹的崇拜,吸引了田丰的注意力。
很快,便听到沮授继续说道:“昔日秦始皇为求长生,派遣术士徐福东渡,出海寻找不老仙丹,目的地便是这沧海郡。
郭奉孝称,徐福受秦始皇命令,东出寻找不老仙丹,发现海外蓬莱岛;后秦始皇沙丘驾崩,高祖皇帝揭竿而起,建立大汉。
而汉承秦制,蓬莱岛属于秦朝,那也就是属于大汉。
如今,我大汉水师到达昔日的蓬莱岛,今日的沧海郡,不过是大汉收回故土,倭人和倭国,皆是外来侵略者,理当全部铲除,以维护故地!
这便是郭奉孝所说,自古以来!”
即便是没有沮授的刻意加重语音,田丰也能够感受这一套说辞的力量。
田丰还在绞尽脑汁,为倭人的处理结果,寻找合适的理由,以便于史书记载。
郭奉孝四个字‘自古以来’,便解决了一切问题。
给倭人贴上侵略者的标签后,那么水师所有的行为,都是正义的。
史书记载中,大汉水师和天子的声誉,都不会受损。
“天赐妙计,天赐妙计啊!”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田丰连赞几声。
看着田丰激动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沮授在一旁并没有嘲笑他。
因为,最开始听到郭奉孝自古以来的说法时,他可是比田丰还要失态。
大约一刻钟后,田丰抓着沮授的肩膀,激动道:“这样一来,大汉在沧海郡所在的一切,都不需要有后顾之忧了。”
沮授看着好友高兴,他也高兴,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确实如此!
你我俗人,只求功名利禄,不在乎身后名声,却不能够让陛下背上不好的骂名。
然而,建造一个全新的沧海郡,更不能够因为陛下没有说出来,我们就畏手畏脚,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