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姐妹花
女人说完，白露只觉得眼前的光芒大盛。
亿万光芒将空间都照得透明，光影闪烁显露出大殿中的景象。
大殿由于女人的谶言与突如其来的离去，场面微微有些混乱。
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聚集在一起，相互商讨着什么。
他们脸上的面容全部被一层层法则之力笼罩。
让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模样。
还有些人围着那些护卫态度或善意、或恶意地询问和试探。
少女想要开口，却只听旁边的人影端庄优雅地开口。
“这些都是附近宇宙海的虚空生命，你对他们的印象怎么样？”
白露闻言，将目光看向那些看不清面容摸不清修为的存在，想了想道。
“他们很神秘……”
全身被一层迷雾笼罩。
“那么这样呢？”
光芒中的女人轻轻抬起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挥。
少女只觉得眼前迷雾尽去。
大殿显露出那一个个或优雅，或威严，或绅士的身影。
其中有青春靓丽的少女，有优雅端庄的妇人，也有威严严肃的绅士。
可是，无论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一个个面容完美无暇，双眼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透明的光芒，每个人的外貌随着心情有些细微的变化。
仿佛是上帝精心雕琢一般。
不，他们本身就是上帝，是造物主。
这些伟大存在聚集在一起，脸上显露出或八卦，或好奇，或沉思的表情。
形形色色，众生百态。
“他们除了身体更加完美，力量更加强大，跟我在现世遇到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少女看了一会儿，无比诚实地道。
“是啊，他们除了生命悠久，实力强大一点，其实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更加患得患失。”
说着，她指着那个身穿冰蓝色礼服的少女和几个妇人以及那个成熟风韵的女人，朝她挤挤眼道，“你瞧，她们看上去有些懊恼，因为没有跟你攀上关系。”
“作为亿万光辉之主的加冕者，你的名号注定将跟随着我的光芒照耀十方世界，达到许多虚空生命可望而不及的高度。”
“她们注定要为错失你的友谊而捶胸顿足，而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
少女礼貌的道：“所有的荣耀与声望都是因为你，我的阁下，这些虚名与我无关，她们看似因我而懊恼，其实还是因为错失与你结缘而悔恨。”
“还真是无比冷静的小姑娘啊，”她低眼垂眸，笑着看向她，“她们刚才那样无视你，你不生气？”
白露道，“还好吧，她们除了高傲一些，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
“即使在我们那个世界举行的盛大晚会，如果我的着装不合适，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人之常情。”
她说的是在地球上霍南旬的那场接风宴。
在去之前，她也接受了一场雌竞洗礼。
如今看到这场更加高端的典礼。
她反倒没有太过惊讶。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胜利者失败者，而阶级与尊卑是区分胜败的最简单的方式。
无论是人还是神抑或是虚空生命，道理是一样的。
女人脸上露出笑意：“好吧，你的确是善解人意的姑娘，拥有着大海一样宽广的胸襟，我们这些虚空生命跟你比起来，的确黯然失色。”
少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尊重他们的喜恶。”
女人笑着追问道：“被轻视也无所谓吗？”
少女无奈道：“当然会有些失落，但我通常并不喜欢取悦他人，更不会介意他人的取悦，所以，倒也能接受她们的直接。”
“况且，说起来，她们说得对，我们本来就不属于同一类生命不是吗。”
“就像有些女孩子不喜欢老鼠蟑螂黏糊糊的鼻涕虫一样，我想我在他们眼中就像人类眼中的老鼠蟑螂鼻涕虫吧。”
“毕竟，我们人类看到有人身后拖着老鼠尾巴，长着蟑螂的模样，也亲近不起来。”
“我想我一个普通人，觉醒虚空之力，又没有完全进化成虚空生命，在他们眼中是同样的道理吧。”
“这不是轻视不轻视的问题，这是生命，种族，不同所带来的差异，这些差异都是客观而真实存的，不会因为我们看起来一样而消失。”
“每个种族都拥有自己不同的审美，不同的道德观，正如我本能的不喜欢某些物种一样，我也不能要求每个种族都喜欢我。”
光芒中女人闻言微微讶然，略带歉意的道。
“你的心胸让我汗颜，想不到你会这么通情达理。不过，我还是要请你不要见怪，因为虚空生命对于宇宙海的气息是最敏感的，她们有着自己的喜恶……”
“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为他们做一些辩解：其实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很单纯，他们都是这片宇宙中性格最温和的虚空种族，没有经过铁与血的洗礼，是天生的世界主宰，拥有无数世界坐享无边逍遥，所以他们中很多都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是，相信我，他们大多数都是善良的。”
“他们这么排斥你，除了你生命层次太低，身上充斥着低阶修行侧能量，不是她们真正的同类之外，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身上的某些气息，把他们给吓着了。”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看到你，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少女闻言，不解地问道：“恐惧？您是指……？”
“他们都是觉醒了第十感的虚空生命，本身就是超越神灵的存在，对时空以及冥冥中的命运，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与领悟。”
女人的目光看向冰蓝色的少女几人，侃侃而谈道。
“深蓝宇宙的世界之灵被你身上的虚空规则所吸引，又因为你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噩梦深渊的气息而离去。”
“创世大时母雅丽茶颇为看好你觉醒虚空之力的天赋，但是因为察觉到你身上那可怕的因果远远地逃离。”
“那些侍卫们因为你身上浓郁的苍灰气息而警惕，贵妇们也是看到你而心绪不宁，他们是这片宇宙海的虚空生命，是高高在上的世界之主，更是那些凡人眼中的‘天’，他们呼风唤雨，享受无尽的供奉，自然害怕不稳定的未来。”
“其实她们都没有意识到，她们不是厌恶你的气息，而是对你所带来的某种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这是他们的本能。”
“恐惧？”少女不解。
“对，因为无从知晓，所以心生恐惧，你从无穷岁月之后而来，跨过了漫长的时光长河，想必见过了你见过了那些可怕的灰雾，也能猜想到我们的结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看了外界一眼，只见那些交头接耳的身影全部消失，化作纯白的泡泡，消失在纯白的迷雾中。
“这……”
少女的瞳孔一缩，猛地转身，正对上那碧如长空的双眸，仿佛能够看到她的心底。
“你想的没错，大殿中的大多数生命都已经从整个历史中抹去，这里只是时光长河洄游之下，形成的时空孤岛，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永恒地停留在身上时光的洄游之中，就像是一张照片，永远固定在这一刻，你带来了真实界的气息，让他们本能感到不安。”
“那他们到底是生是死？这个时空片段到底是不是历史中发生的事？”
少女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道。
刚才的感受那么真实，她不觉得是幻想。
可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又太过匪夷所思。
“这是个好问题，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生命，生死很难区别，或者说，生死只是以众生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对于大多数众生来说，黄泉是不可及之地，所以才有了生死，时光不可逆流，所以才有了时间。”
“但对于大多数虚空生命来说，无论是生死冥河还是时光长河都是可以踏足的地方，所以某种程度上，无论是生死与历史，他们的理解与众生不一样。”
“与其说他们是生是死，有没有发生在历史上，我更喜欢用他们存在不存在这个时空，是否还在主时间线上。”
“他们都是平行世界真我合一的虚空生命，甚至在主时间线上收束统一，正如你所见的，他们大多数以某种形式，还能存在于这片时空，还存在于主时间线上，可是并不长久，稍纵即逝。”
白露闻言，隐隐若有所悟。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过他们现在的状态似乎因为某种原因有很大的问题。
而且从对方的话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一点。
“大多数？”
“不错……还有一些人已经逃出生天，”光芒中的女人语气复杂道。
白露闻言，忍不住好奇道。
“时光长河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被那些灰色光雾侵染得这么厉害，你们在这个时空迷宫深处，变成这个状态，也是为了躲避那些灰色怪物吗？”
“另外，你说的噩梦深渊我知道，可是我身上的苍灰气息你是指什么？还有可怕的因果，什么样的因果，让堪比创世神的虚空生命都如此退避三舍。”
“还有那些灰色光雾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这些站在宇宙巅峰的虚空生命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少女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一股脑儿地问出。
“最重要的是，您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阁下神通广大，想必也知道我现在的局势不太好，我被我们那个时代的两个可怕的存在围堵，如果回去的晚了，我恐怕会有大麻烦。”
白露的语气突然有些急切起来。
在她的意识里，不断闪现卡牌空间中的画面。
那是长庚序列的界面。
长庚序列跟随纪凌辰遨游过，长庚序列同样拥有跨越时空的功能。
不过，小庚害怕惊扰到自己，并没有连线，只是同时共享视角界面。
在界面中，小蛤蟆的状态不太好，气息恹恹，而小庚也急得在识海中正满头大汗飞得团团转。
与此同时，她所处的那个卡牌空间，正化作一片透明的世界。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不穿底裤地站在海水，慢慢等待退潮的感觉。
她心中真的有很多疑问要问眼前的女人。
比如，她作为塔罗文明的始祖神，又是塔罗世界祭拜的绝望女神像，她跟那个“永恒岁月”是什么关系？
还有她说的深空守护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眼下，似乎来不及问这些了。
女人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带着丝丝笑意。
“你如果是担心自己被发现，倒大可不必，他们俩个不会发现你的，你不要忘了，那张卡牌是握在谁手中的。”
“嗯？”白露抬眸看向她，有些不确定道，“我并非有意冒犯你，请问那位永恒岁月是你……”
“她是我妹妹。”女人坦然道。
不等少女询问，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根接天连地的神柱。
那是一根充满无穷伟力的神柱，是整个虚空的中心，在它面前宇宙仿佛微尘，虚空中的一切以它为中心。
神柱上光芒闪烁，有什么东西在掉落。
如星雨洒落虚空。
掉落的东西在虚空中瞬间变大，并且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绚丽宝光，一声声动人的清鸣响彻虚空，仿佛这世上最美妙的天籁之音从九天吹落。
在神柱周围有着无数看不清真实面貌的可怕光影在距离神柱无比遥远的地方争抢什么东西。
而在那些可怕光影的更外围，汹涌澎湃的能量潮汐中，两朵稚嫩而娇艳的花相互依偎着，在虚空中轻轻摇曳。
其中一道宝光如流星般冲向它们的方向。
一道道无法形容的绚丽光彩垂落，曼妙动听的悠长清音飘荡在虚空。
它们花枝招展、绿叶微颤，发出奇异的天籁之音，与那些彩光交相辉映，奏出了一曲曼妙的合音。
只听女人缓缓开口，“我们是虚空的两朵双生花，当年四神柱之宝从神柱掉落，产生的第一缕光芒落在我身上，第一道声音落在了她身上，我们因此而得道，渐渐在这片宇宙海闯下声名，被尊称为亿万光辉之主，与永恒岁月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