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宋晚晚”的话无疑是一场晴天霹雳。
不仅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更让小恶魔手足无措，小蛤蟆大脑一片空白。
纪凌辰居然是借道黄泉的苍灰生命？
“你胡说什么，我家主人怎么可能是苍灰生命转世？！”
长庚序列厉声呵斥，怒不可遏。
不过，它的眼中却不由自主闪过一丝慌乱，禁不住得有些心虚。
因为就连它心中此时也有些动摇。
长庚序列虽然很想信任自家主人，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有些拿不定主意。
作为主人一手创造出来的虚空序列，它太了解自家主人的崛起经历了。
有一句话来说，就是一场奇迹。
一场谁都无法想象，哪怕整个宇宙，这片宇宙海都无法复制的奇迹。
地球，银河系猎户臂亿万星辰中一个普通的生命星球。
银河系，本超级星系团中一个偏远到微不足道的普通星系。
本超级星系团，在可观测宇宙中，这样的星系团至少还有1000多万个。
可观测宇宙，在单体宇宙整体质量中不超过百分之四，这样的单体宇宙在鸿蒙宇宙海中仅仅是浩瀚海洋中的一滴水，无垠沙漠中的一粒沙，每时每刻无边鸿蒙中便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宇宙毁灭诞生。
而自家主人原本是地球上几十亿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
单单是这样的起点，却诞生了自家主人那样的人。
他超脱了地球，超脱了银河系，超脱自己所处的时代限制，文明限制，以及宇宙限制，乃至于自己的生命限制逆袭成功，遨游宇宙海，逆溯时光长河，闯荡鸿蒙虚空，成就亿兆兆先天生灵都无法达到的伟大成就。
他的崛起太过不可思议。
短短时间内从地球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蛮荒荒芜的普通星球，成功超脱宇宙，超脱时空，成为踏出宇宙海的一代强者。
这，怎么仅仅还能用奇迹来描述？
他的成长速度甚至超过了众生的想象空间。
他的经历太过特殊。
特殊到即使在整个鸿蒙混沌宇宙海也是一个异类。
特殊到连它这个由他创造的虚空序列此时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中打鼓。
即使它是由亿万宿主的经验合成，它也无法在这浩如烟海的人生之中找到与他有任何相似的例子。
这种了不起眼的成就已经完全不能用天赋背景来解释了。
尤其是在接触到少女之后，它知道哪怕特殊如宿主大人，父母皆是深空至强者，也是一步一步按部就班修炼到合体苏醒。
如此比较下来，更能凸显自家主人的逆天。
非但更加逆天，而且逆天得不讲道理。
这也是它一直以来内心深处刻意回避不愿深思的问题。
如今“宋晚晚”的所说的内容，只不过正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让它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同时也给了它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一个合适的答案。
是啊，除非他本身就是背景大到不可想象的超级强者。
谁又能有如此传奇的经历？
“不对，既然我家主人是黄泉借道的苍灰生命，为什么，为什么，我家主人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长庚序列不死心地追问。
就像是落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死死地盯着它。
它的表情却引得女人咯咯直乐，曼妙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在虚空响起。
“真是傻得可爱呢，你又怎么知道，你家主人没有恢复记忆呢？”
“要知道，他可是超脱时光统一平行世界的强者，又是无上的至高的域外苍灰生命，是什么底气让你觉得你了解他的全部呢？”
歌声中的女人乐不可支道。
轰！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长庚序列霎时间呆滞当场。
“怎么可能？你说谎，我家主人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小恶魔扇动着翅膀，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无比凌厉。
“你不要妖言惑众，我不会信你所言，我家主人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长庚序列忽然冷静下来，“你肯定在说谎！”
“是吗？你就这么确定？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这么肯定，他恢复记忆之后，还会一如既往地想法吗，你觉得他还是你印象中的主人吗？”
“宋晚晚”字字珠玑，咄咄逼人，每一句都插在长庚序列内心深处最薄弱的地方，说得它哑口无言，招架不得。
再加上它本就底气不足，因此看起来更加心慌，就连小蛤蟆看向它的目光都有些迟疑了。
“庚哥，你家主人不会真的是灰色怪物转世吧？”
小蛤蟆有些心惊胆颤的问道。
它咽了咽口水。
想到自己与那个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怪不得对方给它的感觉那么恐怖，原来他真的有问题啊。
“连你也不相信我？”长庚序列的视线透过黑色火焰看过来，目光有些失望道。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小蛤蟆上下打量着它，“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怪我不相信你？难道不是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只是太过生气，放心吧，只要等到主人过来了，到时候就会水落石出。”
长庚序列话音落下，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转头望去，便看到小蛤蟆默默与它拉开距离，并且神色警惕地盯着它。
小恶魔顿时眉头一皱。
“你干什么？”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你现在是灰色怪物嫌疑人。”小蛤蟆理正言辞道。
小恶魔闻言，顿时气得要吐血。
“丑八怪，你疯了，这个时候内讧，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挑拨的吗？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你家主人啊。”
小蛤蟆理所当然道，这个时候的它似乎出奇地清醒。
“你们主仆一条心，无论你家主人是什么身份，你都不会背叛他，你当然不担心，可是我们家老大不同啊，谁知道你主人对我们家老大是什么心思？”
小恶魔一听，是真急了。
这种话怎么能胡说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家主人对宿主大人的感情天地可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的。”
“这可说不定，欺骗只有零次与无数次，你家主人连你这个心腹都不告诉，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是他忠心的狗腿子你当然维护他，可是我得为我们家老大的安全负责！”
“你真得如此自信的话。你现在敢保证你家主人恢复记忆了，会对我家老大没有一点想法吗？”
“我……”小恶魔张了张口，只听小蛤蟆继续道，“看吧，看吧，你犹豫了，连你自己都不敢肯定，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你还怎么敢跟我保证？”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我见你家主人第一面就觉得他不靠谱，说不定，他故意接近我家老大也是别有所图！”
“你……不许侮辱我家主人。”
听到小蛤蟆对自家主人的评价，长庚序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闪动着翅膀，气势汹汹来到它的面前。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你还想打我？”
小蛤蟆梗着脖子道，一张大嘴比石头还硬，脚下却默默后退。
嘴里还不服气的嘟囔道，“你们骗人还不让人说了。”
“再给你说一次，我家主人不是骗子。”
小恶魔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舞动着钢叉，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骗子，骗子，骗子，我就是要说……”
“不许你这样说我家主人……”
伴随着两人激烈地争吵，眼看着小蛤蟆出言不逊，小恶魔终于忍耐不住。
闪动着翅膀扑到小蛤蟆跟前，两个小家伙顿时扭打作一团。
“骗子！”
“不许你这么说！”
眼看着一只长着翅膀的小恶魔，与一只浑身漆黑的蛤蟆抱在一起，以一种撒泼打滚的扭打在一起，站在一旁的女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就在它们打斗中要滚到某个位置时，一声动人的清鸣声响起。
两人动作瞬间凝固，犹如停滞在不动的炎晶之中。
小恶魔与小蛤蟆的眼睛齐齐一缩，纷纷侧眼盯着她。
只见那个女人缓缓来到它们面前，目光轻轻落在它们身前，也就是它们即将一同滚落的那片虚空，轻轻一笑。
“你们那个宿主大人，老大，应该就在这里吧，”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钉在虚空中一动不动的两个小家伙，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苦肉计，表演地不错，不过你们忘了，我从极古之前，活到现在，尽阅众生百态。”
“你们两个小家伙这点小把戏，我一睁眼，不知道在多少时空见过，还想在我面前耍心眼？”
“啧啧，你们这些众生呐，就没有点创新，来来去去，就这么点本事？”
小恶魔与小蛤蟆身体被钉在虚空，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两双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
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睛既有被揭穿的尴尬愤怒，又有计划没有得逞的失落。
女人也不理他们，而是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虚空，嘴角浮现出一抹微微弧度。
“事到如今，还需要躲下去吗？”
空间没有什么任何变化，“宋晚晚”没有任何意外，嘴角轻轻一扯，还要说些什么。
忽然，一道轻轻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躲，一直在这里……”
“宋晚晚”眉头猛地一皱，蓦地回头，只见不知何时，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少女。
米白色的上衣，卡其色的牛仔裤，白色平底鞋，清秀绝伦的面容，如瀑青丝松松垮垮地扎住，深黑如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耀着深邃的光。
她仿佛突然出现，又好像在那里许久了，直到现在才被众人发现。
这时，长庚序列猛地挣开身上的无形束缚，对少女吼道。
“宿主大人，你出来干什么，你快走啊，他们要抓的是你，只要坚持到主人赶到，我们就安全了。”
小蛤蟆也瞪圆了眼睛，双腮鼓鼓地，眼中透露着焦急。
少女冲着它们轻轻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肯定没事，”
光雾中的男人闻言，好奇地将目光看过来，上下打量着她，迷雾中的眼神微微闪动。
“你还敢出来？”歌声中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玉磬击石。
“前辈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逼我出来吗？”少女淡淡地道。
“宋晚晚”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沉得住气，怪不得听到那个男人的事也不出来。”
“宿主大人，你不要听她胡说……”一旁的小恶魔急忙解释。
白露却笑了笑，笑容清澈道，“小庚，你不必解释，我理解，这件事其实我早有所预料。”
“嗯？”这次轮到小恶魔傻眼了。
什么？你早有预料？难道说主人真的恢复记忆了？还向宿主大人坦白了？
一时间，长庚序列想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恢复记忆也不告诉它，它可是他唯一的虚空序列啊，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主人！
丝毫不知道小家伙心中的吃味。
此时白露回想着，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段话。
“露露，纪凌辰中了我的爱情与魔法之石，那是虚空中最顶级最不讲道理的规则魔咒，我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是，就在刚才，我发现魔咒松动了，……小心……纪凌辰……他身上有……某种不可知的命运气息，也许有人在我之前就对他下了手。我能感觉到一股极其邪恶的命运洪流正在向你们裹挟而来。”
“它会吃了你。”
少女目光平静地回忆着母亲说过的话。
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反复咀嚼过很多次。
此时再次回忆，结合着眼下的局面，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现在想来，爱情与魔法之石的魔咒松动，是不是因为他开始逐渐恢复记忆？
他背后的那不可知的命运气息，以及裹挟而来的命运洪流，是不是代表着他即将完全降临？
如今看来，不是有人在母亲之前对他下手，而是他本身就有问题啊。
其实，当第一次听到那番话时，她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白露甚至想过，纪凌辰就是追杀父母的那些怪物的棋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只是”苍灰生命转世。
还好，不是她想象中最糟糕的那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