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另请高明
卡牌空间。
虚无的空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迷雾中的男人看向某个方向，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那条鱼的本体？”
虚无中一阵安静，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不确定声音。
“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声音变得无比愤怒。
“该死，难道她传给我的卡牌炼制之法有什么问题？”
无穷岁月之前。
时空孤岛，光明空间。
感悟着意识中的口诀以及身上从灵魂中传出来的那种清爽感。
少女睁开双眸，目光清澈见底，注视着光芒中的女人。
“尊贵的女士，多谢你的馈赠。”她轻声道。
“无妨，帮你就是帮我们自己，这算我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女人全身笼罩在亿万光辉之主柔声道。
“补偿？”白露一头雾水。
光芒中的女人顿了顿，微微叹口气道。
“你将四神柱送到我的手中，助我打退了那些灰烬之主的进攻能力，于情于理，我都要感激你。”
少女笑了笑，“阁下帮我清除隐患，更传我运用虚空之力的方法，相比起来，我更加受益才是。”
女人微笑摇头，“事情不是这么看的，你听我说完……”
她语气诚恳，娓娓道来。
“自灰烬之主入侵以来，我们用过各种方法，都无法抵抗他们的锋芒，除非如刚才那般集合诸多虚空生命合力才有可能将那些灰烬之主完全消弭。”
“不过，面对数之不尽的灰色大军，这种以多打少的合围是不现实的，而且那只灰烬之主在那些灰色怪物中仅属于探路的小喽啰。”
“正如刚才你所看到的，在光雾深处还有更加可怕的灰色怪物，哪怕是集合大多数虚空生命的力量也仅仅将他们击退。”
“在与那些怪物对峙的无尽岁月之中，我们发现这种生命极为难缠，只有来自虚空神柱的力量才对他们起到克制作用。”
少女闻言，看着女人手中的冠冕，若有所思道。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将四神柱遗落在后世，寻找有缘？”
女人却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四神柱的确是我留在后世，不过，却不是为了寻找人炼化，而是我运用时空之术炼化它的过程？……你只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
“嗯？”白露出乎意料地看向她。
只见光芒中的女人也是百思不解道。
“这件事很奇怪，在我的安排中，并没有你的出现，……”
“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四神柱在整个时空的平行世界的命运线都收束到了一起……”
“所有的趋势都指向你，我虽然对四神柱研究很久，但是也没有把握完全掌握，想着，如果真有人能够动用它的力量，那就再好不过，所以，只是顺水推舟，坐观事态发展。”
白露闻言，心中微微惊讶。
平行世界的自己，所有命运线已经收束。
是父母做的吗？
她心中不由思绪翻飞。
“等下，你说，你的安排？”
她忽然反应过来。
光芒中女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双眼，说了句，“你要知道，永恒岁月一心想加以利用的塔罗文明，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
在她眼中，那张绝色的容颜忽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这一刻，一道闪电划过少女的脑袋。
忽然之间，白露恍然大悟。
四神柱既然是这位的证道之宝，连永恒与岁月之歌都能炼化它，她又怎么不能？
从她刚才的出手来看，她对四神柱的炼化，比永恒与岁月之歌走得更远。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永恒与岁月之歌炼化四神柱？”
少女迟疑着开口。
如果这样的话，眼前这位的手段也就太可怕了。
作为塔罗文明的始祖神，她居然能够坐视整个文明被自己的妹妹玩弄于股掌。
看似离经叛道的永恒与岁月之歌却始终没有逃出她姐姐的手掌心。
怪不得永恒岁月之歌利用塔罗文明炼化了四神柱无数岁月都一无所获，说不定她从始至终都在给他人做嫁衣裳……
女人闻言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轻轻一笑。
“我何须利用她？只要她一直躲在后世，她就躲不掉。”
说着，她的目光一黯。
“至于塔罗文明，一个文明的兴衰存亡自有定数，他们本身就是我一滴绝望之泪演化而成，是泪总会干的。”
“每时每刻，时光长河中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文明，诞生毁灭。”
“见得多了，也就无感了。”
少女闻言微微沉默。
这样的答案虽然冷血，却是现实。
人们都说，人生短暂，如蜉蝣般朝生夕死。
可是在眼前这样的存在面前，一整个文明的繁衍也如蜉蝣般短暂。
只听她继续道。
“只是，我那位妹妹太心急了，她以为她骗走了黄金天秤，令我困在无数岁月之前，就拿她没有办法。”
“殊不知，对于我们这样的强者来说，占据的时间越古老，便能更多的占据到诸果之因，进而能以静制动。”
见少女不解，她手中光芒一闪。
“比如这张卡牌！”
说着她手中多出一张卡牌，看到卡牌中那一片虚无的空间，白露微微惊讶，“这是四神柱所在的那张卡牌。”
“不错，这的确是永恒岁月动过手脚的卡牌。”
白露想起她说过的话，不由心中惊叹。
收束时间线的强者，这么厉害的吗？
在整条时光长河无所不在，又无处不在。
整条时间线中凡是跟她有关的石像画像全部都可以收束在同一刻。
不过她心中又有新的疑惑，“如果这张卡牌在这里，那她现在所在的卡牌是怎么回事？”
“那张卡牌已经被我替换的，”女人嘴角含笑，不等少女发问，便听她继续道，“你如果想问我，是什么时候替换的？那么我可以说，任意时刻。因为，她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没发生过的，那是未来的事，我有一切办法补救。在我的神像拿到那张卡牌时，一切都已经注定。”
“因此，你问我是不是刻意算计她，我可以说不是，因为不需要，只要我占据了古老时段，以上克下，轻而易举便能颠因为果，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需算计？”
她侃侃而谈，耐心解释道。
“时光长河不仅是此片宇宙海时间法则的具现，还是这片宇宙海一切众生的命运长河，因果长河，时空命运与因果总是纠缠在一起的，永恒与岁月便是参悟不到这一点，以为逃到后世便万事大吉，殊不知，失去了占据整条时间线的优势，无论她做多少事情，都会被我克制，这也是她觉得自己总是棋差一着的原因。”
女人没有藏私，详细地解释这其中的玄奥。
“这不就是改变历史吗？”白露皱眉，“您难道不怕时间命运因果法则反噬吗？”
“我改变了什么？”她笑咪咪道，“这就像一条从起点出发的鱼，沿着时光之河的上游朝未来游去，只要我们可以做到，它沿途经历的一切分毫不差，而且抵达的未来，也绝无差错，也就是说时光长河中的因果命运都没有变，那么历史就不算变对吗？”
白露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可是，如果我们在这条鱼肚子里塞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又或者在它的沿途增加一切原本没有的事物，整段历史没变，可结果会怎么样？”
少女闻言，微微一怔。
女人笑道，“你看，过程一样，结果却截然不同。”
“我并无改变历史，命运与因果的法则反噬自然与我无关。”
“所以，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只要过程不变，结果永远在当下。”
白露闻言，也是大开眼界。
想不到超脱时光长河的强者都这么玩。
此时，她都不由为那位从未谋面的永恒岁月之歌微微感到一丝同情。
亏了她一心争强好胜，要赢自己的姐姐。
现在看来，只要她躲在后世都不可能。
双方对弈，一边落子艰难，一边可以无限悔棋。
这是从根本上杜绝了赢的可能嘛。
对方这种行为跟冥冥中的命运之手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出现了任何问题，直接从源头上解决。
“天意不可为就是如此吧。”
少女暗暗一叹，同时也明白了那些灰色怪物的难缠。
它们占据时空源头，同样以上制下，对这片时空的压制同样是全方位的。
幸好鸿蒙宇宙海的强者能人辈出，居然能够分割时光长河，阻断灰色怪物的侵蚀与操控。
“所以，阁下的意思是……”
白露看着亿万光芒中的身影，说到现在她已经隐隐知道她的目的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光芒之中的女人深深地望着她，开门见山道。
随即她微微沉吟了下，又叹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本与你无关，尽管迫不得已，可无故将你卷入这场是非，终究是我们的错，不过，我们也别无他法……”
“需要我？”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了，白露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错，”亿万光辉中的女人笃定道，她转过头，目光望向未来的方向，绝美的脸庞带着一丝伤感，“我们望尽时光长河，等待整片宇宙海的未来都是一片苍灰，在这令人绝望的未来，如果说零星几处希望，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
“你记得我说过，你身上有神柱世界的守护，你不要怀疑，我守护黄金天秤无数岁月，又炼化四神柱多年，更是见证神柱世界第一缕光的道，对于虚空神柱的力量，整片鸿蒙混沌之也没有谁比我更熟悉。”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困难，我不会过问你的来历，只是想抓住任何一个希望。”
女人真诚地看着她。
“可是，我甚至连神境还没有达到……”
白露迟疑道，“另外，你应该知道，我眼前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是未知数。”
她说的是永恒与岁月之歌。
她不是这位，可以将对方玩弄于股掌。
那是真正的道祖太尊级强者，有她堵在现世，她的前途只能一片灰暗。
“放心吧，你不可能有事。”
对方忽然笃定道。
“这么说，你要出手帮我？”少女心中一动。
“是了，既然阁下能够轻易你们瞒过她做那么多事情，想必也能帮我轻易摆脱现在的困境。”
如果这样的话，永恒与岁月之歌的结局就注定了，她倒可以松口气。
任谁被那么个强者盯上，都想要心中打怵。
不料女人却摇摇头，“事在人为，没有人的命运是天生注定的，这是你跟她的因果，我不好插手。”
“更何况她本身就是命运之歌，在命运一道上有些超乎想象的天分。只是眼下她的本体被毁，果身又被一个藏在血脉中的强者困住，一时被蒙蔽而已，她迟早会反应过来的。我若真的出手，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所以，你的危机并没有解除，等你回到未来，要小心了。”
白露闻言却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又叫牛儿跑又不给牛吃草啊。
现在我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我帮你们？
你妹妹要杀我，你却说风凉话。
帮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你们姐妹俩是存心玩我吧？
眼看着少女的内心想法都快写到脸上了，女人忍俊不禁道。
“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不出手，而是这件事我真的不可以动手，历史之所以可以打扮，那是已经发生的事，可是未来是无法干预的，未来是拥有无限可能的，它即是希望，又是命运，宇宙海中的高等虚空生命都知道，任何想要操纵命运的人，最后，必定会被命运所操控。”
“尤其对于现在的鸿蒙宇宙海来说，我们更加不可能行差踏错。”
“更何况，你们本身的牵绊不止于此。因此，这次困境只有依靠你自己解决了。”
光辉中的女人歉然道。
白露听到这一番话，沉默了。
她知道对方俯瞰全局，所言应该非虚。
这还真是……
“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她有气无力道。
“找回黄金天秤！”
白露一听，扭头就走。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