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杯金盏,琼浆佳肴,身披龙袍的刘邦放荡不羁,衣襟大敞,懒洋洋地躺在年轻秀美的内侍籍孺腿上,喝酒听曲,这番做派,直令庄严肃穆的长乐宫宛如寻欢作乐的勾栏瓦舍。
如今的刘邦已至垂暮之年,虽年不过五十,却苍老憔悴,两鬓斑白,若不是那偶露的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可真像那些荒淫无度的老昏君一般。
“陛下!奴婢的曲唱得如何?”柔媚入骨的声音令刘邦眯起了眼,他伸手捏着那白皙娇嫩的下巴,笑着答道:“妙,妙不可言啊!”
籍孺闻言,直接垂头靠近,俏皮一笑,低声问道:“听说戚夫人也唱得一首好曲,那陛下说说,奴与她相比如何?”
“哈哈哈,各有千秋,不过,在此处,朕喜欢的是你,你这小嘴唱出的淫词艳曲,真真叫朕把持不住!”说着,刘邦便笑着亲了上去。
正当两人情浓之时,殿外突然传来大总管韩飨的声音。
“陛下!未央宫来人,皇后娘娘请陛下去一趟!”
刘邦顿时兴致全无,原本眯着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他一把推开籍孺,缓缓站起身来。
“陛下!”籍孺不甘心地撒娇。
刘邦却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乖!给朕收拾收拾!回来再陪你玩!”
虽刘邦面带笑容,可籍孺明显感觉到这笑冰冷刺骨,当下不敢再撒娇拿乔,赶忙捡起地上的靴子,服侍刘邦穿戴。
刘邦很有帝王威仪地端坐在御辇之上,微眯双眼,审视着这座飞檐翘角,斗拱重檐的宏伟宫殿,眼眸里闪过一丝自得,大丈夫当如是也!
此时的他,宛如一头威武霸气的雄狮,巡视着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天下,君临天下,意气风发。
抬轿辇的宫人的步伐稳健,如履平地,坐在轿辇之上的刘邦忽然看着跟在旁边的韩飨,低声问道:“今日未央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韩飨低着声音道:“奴婢听闻太子今日从未央宫请安离开后,脸色有些不好!”
刘邦听到这话,那是摇头又叹息,甚至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韩飨啊!你说为何如意不是皇后的儿子,要是真是如此,朕也不会如此头疼了,要不朕让如意去认皇后当亲娘,你看如何?”
一旁的韩飨听到这话,直接傻眼了,陛下可真会想,皇后和戚夫人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这怎么可能?而且陛下这么说,就不怕皇后听到杀过来吗?
不过,虽然只是一个玩笑,可刘邦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几个儿子中,刘邦最中意的就是小儿子如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嘴巴甜,像他。
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年,甚至再给他个七八年,他直接就立如意为太子,要是戚姬也如吕雉那般聪慧能干,他也会昧着良心直接废后,将戚姬立为皇后,可惜!他中意的儿子和中意的皇后阴差阳错不是一对亲母子,才造成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你说这怎么不让人心烦。
一刻钟后,刘邦来到了未央宫。
当刘邦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时,心瞬间一冷,再看了看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吕雉,他更觉得坐立不安。
干笑了几声后,刘邦语气温柔地问道:“阿姁,几日不见,你越加风韵多姿了。”
听到这话,吕雉倒酒的手一顿,神情一僵,心里直在骂爹,骂得极其难听,情真意切。
“陛下说笑了,你我结发夫妻,同甘共苦,今日难得坐下来一聚。”
看着吕雉笑得越来越柔美,声音越发温柔,刘邦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人按在在磨刀石上使劲地磨,真真不是滋味。
与其这样抓心挠肝地受折磨,刘邦情愿开门见山说话。
“皇后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咱也不是啥外人!”
见状,吕雉放下酒壶,坐在刘邦对面,语气严肃认真地说道:“我要生个儿子!”
沉寂许久后,刘邦指着吕雉,不可置信地问道:“啥?你刚刚说啥?”
见此,吕雉脸色平静地说道:“生儿子,你聋了,还是你不行了?”
说着吕雉神色鄙夷地看着刘邦那处。
被气得发狂的刘邦当即大手一拍,怒不可遏地喊道:“荒谬!老子如今才五十几,怎么可能不行?”
听到这话,吕雉面露狐疑,心里更是怀疑,明明还差两年就六十岁了,这个男人该不会真没用了吧!要是真不行了,那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难道……
察觉到吕雉的怀疑,刘邦气得面色涨红,直接抄起一旁的酒壶仰头猛灌,酒壶摔碎后,他一把抱起吕雉就进了里间,滚到了榻上去。
“死婆娘!今晚让你知道老子厉害!”
次日,刘邦留宿未央宫之事震惊后宫,汉宫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与皇后早已疏离如冰,且皇后素不让陛下留宿,一时之间,众人皆不明所以。
此时,端坐于梳妆台前的吕雉,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心情极佳,又忆起昔日在沛县听到的那些荤话,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想来本宫从前着实错过了许多!”念及昨晚自己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做主,吕雉更是喜不自胜,受了一辈子窝囊气,如今总算翻身赢了一次。
见状,正在为吕雉梳妆的许娥轻声说道:“恭贺娘娘!娘娘您能想通就好,天下男人皆薄情,娘娘您若不占着,便只能便宜了那些狐媚子。”
“罢了,不说这个了,去把本宫把养生汤送来。”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温着,这就去端来。”
饮过养生汤后,吕雉又在许娥的提议下去园子里散步赏花,养好身体以便怀孕。
吕雉这边过得惬意无比,刘邦就有些惨。
早上刘邦起床下榻时,一个腿软,差点从榻上滚了下来,再看到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吕雉暗骂了几句后,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等宫殿外的韩飨看到抱着衣裳出来的刘邦,嘴巴张得老大,面色憔悴,眼底乌黑,那时不时颤抖的双腿,一切都活像是被人狠狠蹂躏糟蹋过一样。
“咋了!舌头没有,不会说话了,还不赶紧侍候着,没眼力见的东西!”
被踢了一脚的韩飨赶紧摇头请罪道:“陛下恕罪!”
见此,刘邦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赶紧给朕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上朝了,烦人!”
听到这话,韩飨忍不住又看了眼刘邦,最后支支吾吾许久道:“陛下!要不,要不奴婢拿面镜子来?”
刘邦听到这话,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此期间,韩飨身边的小内侍已经拿过了镜子。
当刘邦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底乌黑,萎靡不振,活脱脱被吸干的样子,顿时气炸了。
“吕雉!你这个婆娘好的很!”
咬牙切齿一番后,刘邦气呼呼地坐上轿辇准备回长乐宫去了。
见此,身后的韩飨赶紧问道:“陛下!等会还要不要上早朝!”
听到这戳心窝子的话,刘邦转身骂道:“上你妈个巴子!今日罢朝!”
回到长乐宫后,刘邦赶紧召来了太医令,一番诊脉后,太医令直接给刘邦看了补肾益气的汤药,想到昨晚自己输得极惨,刘邦发誓自己一定要重整旗鼓,到时候好好收拾一顿吕雉那个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