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的时候,欧洲有人试图对催眠治愈疾病进行解释。其中,最早的是瑞士的医生和炼金术者帕拉塞尔苏斯(paracelsus),他认为磁石以及天空中的日、月、星辰对人体都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1771年,维也纳的耶稣会会士希尔(maximillian hell)将一块磁性钢板放在病体上而取得了奇妙的疗效。
1774年,维也纳医生麦斯麦(Franz Anton mesmer)演示了磁性钢板的治病作用。麦斯麦提出,在所有物体中都存在着宝贵的磁性流体,当它在人体中失去平衡就会引起疾病。他甚至相信,当磁体与病人接触后,磁性流体就会进入到病人的体内,可以恢复人体内磁性流体的平衡,从而达到治愈疾病的目的。他称呼这种流体叫做“动物磁气”。后来他用磁体给数以千计的病人治病,效果较好,于是名声大作而享誉欧洲。他强调治疗作用应归功于动物磁力的物理作用,而拒绝任何心理成分的解释。但是,他的这些举动却引起了世界上的科学界与医学界的强力反对。法国政府组织的委员会经过长达七年的研究后认为,这种现象仅仅是缘于一种想象的激发,而不是什么神秘磁气的活动所致。
确切地说,催眠时代是从苏格兰的外科医生詹姆斯·布瑞德(James braid)的工作开始的。在观看一位瑞士医师用催眠术治病表演时,他用挑剔的、蔑视的态度想从中找出欺诈骗局,结果却未发现有任何的破绽。于是,他也开始了对催眠的研究和应用。
布瑞德认为催眠与视觉疲劳和精神专注有关,是一种生理上的现象。1842年,布瑞德还根据希腊文hypnos,提出用英文hypnosis一词作为催眠的定义。
着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在19世纪90年代开始进行催眠的实践研究。但是,后来他在实践中发现,有些人根本用不着催眠诱导。于是就逐渐放弃了催眠,构建了他在精神分析中的“自由联想”的技术。
弗洛伊德对催眠研究的过早放弃,延缓了人类对催眠治疗的发展与了解。精神分析成为一个学派,而催眠术则被逐渐的忽视了。
进入到20世纪,随着麻醉药物的应用,医生们更加放弃了催眠。但是,出于盈利目的,催眠又开始走进了娱乐场所,成为了大众深感兴趣的表演项目。
米尔顿·艾瑞克森(milton h.Erickson)是现代催眠学界最重要的一个人物,他为催眠取得合法地位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创立了美国临床催眠学会(1957年),担任了《美国临床催眠杂志》的创刊编辑(1958年-1968年),并成立了美国临床催眠学会教育及研究基金。
艾瑞克森倾注了近60年的精力去探索催眠的创新性和治疗性应用,发展出了自然催眠法(互动式催眠法),强调灵活弹性、富有创意的治疗方式。他擅长将故事和隐喻用在催眠治疗中,从而使催眠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对艾瑞克森的互动式催眠法技术情有独钟,而且这也是当前比较流行的催眠技术。可是,这个催眠技术的要求很高,可能是我前面做的准备不够充分,所以只是简单的查看了郭排长的病历后,就决定采用凝视法结合心像法,但是没有成功。
所以,我再次仔细研究了艾瑞克森的有关催眠材料,并根据一周来所做的充分准备,针对郭排长这个很特殊的精神病人的具体情况,施行放松法。因为,我无法提前告诉他我要对他采用催眠疗法,我不能预知他对催眠疗法所做出的反应是什么,也因此不能如正常人一样提示他要采用催眠疗法,我必须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使他进入催眠状态。
然后,根据我的设计方案,我要带他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里去,这个词是我的独创,目前还没有哪个权威机构或杂志,对精神病人的催眠疗法有更加合适的方法介绍。所以,我针对精神病患者的特点,从患者的关注点介入,以期待患者进入被催眠的状态。
平时上班人多繁杂,是无法进行相对需要安静环境的催眠的,因为我们医院那时候还不大,也找不到适合施行催眠的安静地方,我就只能在周末休息的时候进行。于是,我调换了值班。
依然按照上次的程序,我在周末准点进入科室,打开门让郭排长给我清扫办公室的卫生,然后我去参加晨交班。
回到办公室,像平常一样递给郭排长一支烟,我微笑的请郭排长在沙发上坐下来。
此时此刻,还是那样暖暖的阳光,透过纱窗铺满郭排长的全身。我让他尽量舒适地靠在了沙发上,他几乎像是要躺下了。
我安静地看着同样安静的郭排长,并不着急开始。我等着他把烟吸完、把烟蒂放进了烟灰缸后,这才悄悄的打开了录音机。
通过阿曼古丽护士长重新精心的录制,这段舒缓的轻音乐又有了很多的改进,轻轻的音乐很有代入感、柔柔的,一般的人听到,就会马上产生暖暖的感受,很快将进入自我放松阶段。开头的这一段有五六分钟之久的时间,这段时间既是让被催眠者适应音乐创造的环境,也足够我开始做好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了。
听着轻柔的音乐,我看到的是郭排长瞪大的眼睛,于是轻声地说道:“郭排长,现在需要你闭上眼睛,尽量的放松自己,我今天是给你做治疗的医师。这次治疗是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的,你完全可以放心,也完全要相信我。所以,希望你不要太紧张了,只要听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郭排长听我说完,马上就闭上了他的眼睛。
我开始逐步地引导他:“来,郭排长,你听我说。今天早晨的阳光,你是不是感觉到很温暖、很温暖呀?让你的头部在沙发的靠背上放好,不要使劲儿啊,要最大程度的放松你自己,越是轻松就越好。好,很好。郭排长,你的理解很好。现在,让你的脸部,慢慢的进入放松状态吧,什么也不要想了。下面,慢慢的想自己的肩膀、手臂、大腿,所有的也在放松了。好的,现在,需要做一个深呼吸:呼——,吸——。哎,很好,很好。那就像刚才一样,再做一个深呼吸吧:呼——,吸——。好的、好的。现在,你的全身应该很舒服,很舒服。再让你的胸部轻松起来,注意你的肚子,太阳照着很温暖的吧。好,现在你尽量平静地呼吸,现在让你的两条腿也开始放松,左腿、右腿,双脚,肚子上的温暖传到双脚了吧,然后,听我的哦,现在这暖暖的感觉该向上涌了,到肚子了、到胸部了、到头了。郭排长,你是不是感到很舒服呀?”
我这次的时间掐算的非常好,在我这一段引导中,郭排长的胸部缓慢的起伏、鼻息也缓慢的很。我估计郭排长已经进入初期的轻度催眠状态了,恰到好处的是,录音机开始播放舒婷的那首《会唱歌的鸢尾花》。虽然我不知道阿曼古丽护士长找的哪个人录制的,但是我试听的时候,觉得这个同志对我的要求,和这首诗的要求的把握,都非常的到位,简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