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汝阳王派人送来的信。”
谢清安接过信打开,一瞬间,唇线抿地很直。
很快,那封信在他手中碎成粉末。
他微微敛眉,看着眼前的人说:“告诉王爷,等孩子满月宴过后我会赶过去。”
“是,主子。”
黑衣人走后,谢清安站在原地,目光往宅子的方向一瞥,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抬脚走回去。
他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清风有些发颤的声音,“少夫人要生了……雪梅,你快去找稳婆……红梅,你带着她们快去备热水……”
他的神色骤变,大步跨进院子,就见他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睡着的小姑娘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
他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惊慌失措。
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姑娘往屋子里走去。
肚子一阵一阵抽疼,陈一瑶捏紧拳头死死忍着。她知道这才刚开始,她不能现在就废太多力气。
谢清安把小姑娘放在炕上,握住她捏紧的拳头,心疼地亲了亲她的手。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可是指尖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慌乱。
稳婆很快来了,赵红袖一行人全都跟在后面。
稳婆看着紧紧握住陈一瑶手的谢清安,开口提醒道:“谢少爷,我要给少夫人接生了,麻烦你出去回避一下。”
谢清安好像没听到似的,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依旧紧紧握着陈一瑶紧盯着她。
此时的陈一瑶已经疼地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清安哥哥,你出去吧!放心,我没事的。”
谢清安本不想出去,但看小姑娘想让他出去,便柔声说道:“瑶瑶,别怕,我就在外面等着。”
屋子里只剩下稳婆还有几个丫鬟,其他人都出去了,清风把门关上。
面无表情的谢清安,此时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垂着头闭着双眼,捏紧的拳头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就像一座静默的雕塑。
小姑娘压抑的叫声清晰地浮在耳侧。
随着时间流逝,陈一瑶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终于压制不住痛意,疼地大喊:“啊……好疼啊……”
“啊……好疼……好疼啊……”
一时之间,院子里全是陈一瑶的痛呼声。
谢清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似的,疼痛难忍。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不断从屋子里端出来。
院子里等待着的人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极了。
一个时辰时后,稳婆大喊道:“少夫人,用力,在用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紧接着,孩子“哇~哇~”的声音响起。
赵红袖几人松了半口气。
只听稳婆又喊道:“还有一个,少夫人再坚持一下……”
本来快坚持不下去的陈一瑶听到孩子的哭声,突然来了一阵力气,用力使劲儿,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滑出。
“少夫人,出来了,出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哭声。
“少夫人,是一对龙凤胎,龙凤呈祥,恭喜恭喜啊!”
陈一瑶微微扯了扯嘴角,再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赵红袖几人已经堵到门口,门被打开,他们一窝蜂拥了上来。
稳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谢清安像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里。
稳婆高兴地说:“老夫人,夫人,少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平安,恭喜恭喜啊!”
听闻陈一瑶没事,门口的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有根谢元和陈一泽在门口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就被陈婆子和赵红袖抱进屋里了。
看着闭着眼睛的陈一瑶,脸色惨白,一脸憔悴,汗已经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黏在头上,谢清安顿时慌了。
他声音颤抖着,“瑶瑶,瑶瑶……”
稳婆见他这样,连忙解释道:“少爷,少夫人没事,只是脱力昏睡了过去,很快就能醒来的。”
闻言,谢清安心里紧绷的弦一松,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
稳婆看着他这样有些感慨。
想到初见着谢家少爷的时候,他就像是那高山上的雪莲,清冷无双,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可在谢家的这一个多月,她算是见到了这位少爷有多宠他的夫人。
他也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最先关心生产的人而不是孩子的人。
这位少夫人真是太幸福了。
赵红袖满面红光的抱着孩子,看着稳婆问:“他们俩哪个大哪个小?”
稳婆回道:“老夫人怀里的这个是男孩,是哥哥。夫人怀里是女孩,是妹妹。”
如今孩子生完了,稳婆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赵红袖让雪梅给了稳婆十两银子,送稳婆离开了。
等稳婆离开,赵红袖才注意到傻愣愣看着陈一瑶的谢清安。
今天第一次见这个成熟稳重的儿子如此慌乱的样子,赵红袖知道他被吓到了,遂出声安慰道:
“清安,别担心,瑶瑶生两个孩子费了不少力气,睡一会儿就醒了。”
“别傻愣愣地坐着了,快来看看两个孩子,你这个爹还没见过两个孩子呢!”
听到赵红袖说孩子,谢清安才从愣神中回神,看向赵红袖怀里的孩子。
紧接着,他眉头一皱,又看向赵婆子怀里的孩子。
他们怎么那么丑?
随即他又想到了谢清遇和谢清依出生的模样,也是这般丑。
心里顿时平衡了。
过段时间两个孩子就变好看了。
他和瑶瑶的孩子以后肯定会很好看的。
赵红袖抱着孩子走到谢清安身边,说:“清安,你要不要抱抱孩子。”
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谢清安摇了摇头,他怕伤到孩子。
陈一瑶昏睡了大概两刻钟,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到两个孩子哇哇的哭声,还有陈婆子和赵红袖哄孩子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子连心的原因,她听着只觉得心疼极了。
一旁时刻关注着陈一瑶的谢清安一看她醒了,眼里立马浮上一抹亮光,惊喜道:“瑶瑶,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陈一瑶的关注点在两个孩子身上,没有回答谢清安的话,而是问道:“孩子们怎么哭了?”
抱着孩子走过来的陈婆子说:“孩子这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