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盈打开光屏,显示船只发出红色警戒,显示超载。
“严叔,严叔!”
严叔赶忙上来,恭敬地鞠躬,“可盈小姐怎么了,是准备好晚饭了吗?”
可盈听到晚饭两字,就头脑发晕,供给那么多的人吃饭已是千斤负重。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没看到楼下一群人乱搭建吗!
怎么就不见他管一管,问一问,成天只知道吃饭,吃饭,吃饭!
简直就是饭桶!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不断告诫自己一旦意气用事,所有的事情前功尽弃。
就算要撕破脸,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晚饭的事情等会再说。我问你,下面是怎么回事,强行搭高不知道很危险?”
严叔已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逐句解释,“目前三区大部分人已经没有富足的柴火,木炭维持下去,只能到这里寻求庇护。”
可盈一震,拉起他的袖口,厉色逼问,“怎么会维持不下去,李队长,欧队长,还有那个铁娘子陈语他们都不管了吗?”
严叔笑容不变,默默抽出袖口,“三位队长一早带上副队长考察其他团队管理方案。”
可盈彻底乱了,跌坐在凳子上,不死心追问,“那他们不可能放着上万人不管不顾的,肯定会安排做基础的物资。”
“可盈小姐,昨日下午所有的工厂,置换店铺全部已经关闭,淡水也停止供应。”
可盈听到这个消息,打破一丝幻想,迷茫地喃喃细语,“他们怎么敢,不顾这群人的死活,说关就关了。”
李叔向来理智义气,以人为本刻在骨子里,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说不管就不管。
严叔看她迷茫无措,笑着浅浮于皮,“所以,可盈小姐,整个三团现在可都依靠您了。”
陈叔告诫一句,不想理会快处于癫狂的可盈,转身离开。
“等一下。”
可盈阴沉半脸,叫住正要离开的严叔,随即淡淡一笑,“严叔,你也知道,随着越来越多人,已经超出负荷。
为了船员安全,如果再来人的话就需要扩大。若扩大的话,能力有限,没办法继续提供餐食。”
严叔沉默半秒,重新挂起小脸,“是。”
可盈假笑相送,再次无力跌地坐。
乱了,一切都乱了。
原本三团各方面已经维持一个平衡点,她只需要锦上添花,有了对照组,等寒潮一过,大家只会记得她的好,彻底忽略李队他们之前所有的准备筹划。
而不是雪中送炭,没有谁喜欢背上迫不得已的恩情,也不愿意有人时时刻刻惦记希望难堪的求生。
到底哪里出了错,可盈想不明白,为什么三个队长不惜破釜沉舟也要维护花碌的权益和声誉,他不怕整个三团都散了吗?
可盈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没有参与前一个月,淡水,电,新生产的农作物,等等归属权在花碌。
在任何人情矛盾和错综复杂的人心面前,往往比不过活下去的机会。
可以说,花碌是这个团队的心脏,根本分离不开。
可盈想不通也不再纠结,眼下最好的找出应变的对策。
严叔很负责通知大家,因为要扩大船体,船主能力有限,没办法继续包餐。
在得知可盈没有办法像两天包吃,大家表面笑着说理解,心里不禁埋怨,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夸大海口,说什么保持包住。
给方便面和压缩饼干就算了,现在啥都没有,还得回家跑一趟。
得到大家的回应,严叔继续统计今天要住进来的人数。
话一经放出去,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可盈听到大家选择扩大船体,而没有因为没有餐食闹起来,压力总算可以放一放。
她迅速扩大船只,添加晶石。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天。
第四天的压力重新回到木系能力者。
他看一直肿胀没有消退迹象的脸,还有皮肤迅速腐烂的手脚,知道自己彻底坏事,不得不走。
就连当初说好的晶石头都不要,招呼也不打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团队逃避。
等可盈上门找来,人去楼空,也联系不到人。
“艹!”
上门求医的人看到空荡荡的小门诊,心都凉透了。
“怎么办,人都走了,怎么办。”
男子一双腐烂的手,刺痛他的眼睛。
这几日亲眼看自己的病情急速恶化,日日夜夜承受疼痛折磨,还在寄托希望黄金船的医生能治好。
现在彻底完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男子露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掐住可盈,死死不放手,“都怪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可盈厌烦一把推开,厌恶退后几步,“怪我?隔壁不是有医生,怎么不去。要怪只能怪你贪图便宜。”
男子双手无力地垂下,他脑子真是糊了,相信父母的鬼话,掉下的馅饼哪块没有毒。
兽鱼的牙齿带着超级细菌,没有及时得到处理,伤口发黑发臭,眼看腐蚀沉浸骨头,结果唯一的医生说走就走了。
小伙子来得迟,远远看过去,小门诊混乱一片,为了避免二次创伤,默默靠着木棍回去。
牙龈肿胀的众人早就清楚小门诊治标不治本,之所以来,也是想着能止痛一天是一天。
还有强撑过来被咬伤的大伙气急攻心晕过去,久久没人发现角落里晕过去一个。
小门诊尽是哀嚎,绝望的声音,“老天爷啊,你这在要我们的命啊!”
恢复冷静的老太太想到自己第一天好了一半的药,顿时幡然醒悟。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嘴里不停念叨,“对,找队长,找李年玉。”
“老太太你说什么?说找谁?”站在旁边绝望的妇女抱紧孩子恰巧听到这话。
她重新燃起希望来,胡乱抹汗眼泪,怀里的孩子露出双手,满手红肿斑斑点点。
“来这之前,我喝过那李医生开的药,一碗中药下去,脸开始消退。”老太太越说越想扇自己巴掌,怎么就鬼迷心窍,连看病的钱是能省的吗。
“那……那李医生现在在哪里?”妇人抱着孩子站起来,跟随在老太太身后追问。
“就在隔壁的大船上,早知道遭那么大的罪,我就应该花十克能量石治好。”老太太悔恨啊,怎么就不长脑子听别人胡说。
妇人之前一直听别人说母船那边看病收费太贵,原以为一斤两斤起步,没想到才十克药到病除。
“十克?只要十克?”
“不是,门诊费五克能量石,要好得快十克。”
这一刻,她心里质疑自己当初赞同丈夫留下他们的意义在哪里。如果不是他们听人家怂恿,哪会到这样的地步。
之前一直好好的,现在比刚来的第一天还要茫然绝望。
等了许久迟迟没有人出来管这件事,他们终于面对事实,带着绝望离开。
不少人回船后,又开始四处找医生。
一位老中医看大疯狂的苦苦哀求,最终于心不忍说出来令人绝望的实话,“现在你们求也没有用,除非治愈系能够治疗以外,只能靠服药。咱们三团唯一有药材,真有本事的,只有李队长的弟弟李年玉。”
可你们已经把人得罪透了。
众人一听顾不得什么面子,纷纷跑去母船,想再次借靠舆论压力逼他们开门。
看门大妈拿着喇叭大喊,“你们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船长早在两天前离开,目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回去等着吧。”
望着紧闭的窗门,众人身心疲惫,悔恨当初造谣拉踩,造成这样的恶局面。
口诛笔伐霎时间落在可盈身上,之前多恶毒的流言蜚语加倍尽数进落在她身上。
可盈更是闭门不出,怕再次创伤在自己身上。
鸡蛋的恶臭味仿佛就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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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碌他们出海玩一圈回来已是深夜。
回来后,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过问三团目前的情况,洗洗回到房间睡了。
为了避免大家睡地板,花碌在四合院右侧建造一栋三层楼房,每层四间房,每间房子三居室,足够大家住。
花碌一连几天早起,开始热身训练喂羊,连带大家开始跟随她的作息。
除了被打有些痛,其他都挺好的。
次日一早,大家日常训练完毕,正准备吃早餐,母船外又开始闹哄哄。
“花花姐,我们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吗?”
秦鹤看外面一群病得不轻的病人站在大门口,拼命呼叫。
花碌专心研磨乌龙茶,淡淡说道,“你忘了,我们谢绝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