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容华咬着下唇,凝视着姐姐认真的眼神,坚定的点头,暗自下定决心。
见她如此听话懂事,蓝卿若欣慰的同时总算是放松下来,抬手抚弄她的脸颊,露出疼惜之色,“若是真觉得烦闷,就在淮山住几日,姐姐让人奶奶派人接你。”
蓝容华忐忑犹豫的说道:“那大哥哥也可以和容华一起吗?”
“大哥哥?就是带你来淮山的那位?”蓝卿若疑惑的问道。
“嗯!”蓝容华重重的颔首,“大哥哥对容华可好了。”
她喜欢大哥哥,会给她好玩的东西,还会给她糖吃。这世上除了卿若姐姐,就只有大哥哥这么会当她是孩子,宠着她。
而此时的淮山结界外,一位蓝袍男子伫立在降龙木下,暗红色的眼眸瞅着暗藏的强大水纹灵罩的淮山结界,唇边浮起诡谲的笑意,似神似魔的容貌肆意蛊惑着。
本以为沈家气数已尽,可没想到沈渊的修为竟出乎他的意料。看来无极老祖为了对付他,可谓用尽心思。
开始他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翻天印旁落才认真起来。这沈渊不顾同宗同源之情对叔伯下手,实在与这些所谓名门正道的作为大相径庭,如此薄情寡恩的作派倒是颇合他胃口。
正当他心中泛起冷笑之时,从沈家结界之中走出一名眉清目秀的粉衣侍女,十分恭敬的走到他跟前弯腰行礼,“奴婢见过公子,夫人吩咐奴婢前来替蓝家主感激护送之情,只是主上闭关未出多有不便,还望公子留下姓名,来日定备厚礼登门赔罪。”
侍女从头到尾未曾抬头,只是默默的照着吩咐行事,只见男子眸色骤暗,带有些许肃杀之气,看来这沈家并非这般容易进去,沈渊的新婚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竟如此谨慎。
也罢,他本意就是探些虚实,也并非毫无收获,只见他微微抬手,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敢当,区区举手之劳,何足言谢。既然蓝家主已安然抵达,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接着一道黑紫色的光晕飞向天际,伴随着一阵清风,转瞬之间飘然而去。扮作侍女的蓝卿若安然的神色才脸色忽变,全身绷紧。
若非她放心不下,存了防备之意,也万万没想过容华口中的大哥哥居然是魔君殷疏狂!他居然会选择在此时上沈家,并且还想借容华打开淮山结界。
其实若他想强行撕裂,也并非不可,可他始终不知师尊修为究竟高到各种地步,不敢贸然。否则也不会这般轻易就离去。
正当她站在原地,思索殷疏狂来此地的原因时,沈渊刚好从忘忧林赶回,看着她沉思的背影眼眸微滞。“卿若?”
蓝卿若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且惊喜的转身,看着师尊芝兰玉树的风姿,情不自禁的带走带跑到他跟前,嘴角挂起两个小小甜甜的酒窝,“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此?”对方欣喜之色让沈渊不禁莞尔,忍不住轻声问道。
蓝卿若扬了扬眉头,伸开手臂转了一圈,“怎么样,我这打扮像沈家的侍女吧?”接着清澈的眼睛里涌现顽皮之色,将手叠在腰侧细声行礼,低眉顺眼浅笑出声,“奴婢见过主上,主上万福~”
仪态万千,娇柔妩媚。仿佛以他为天,由他掌控的模样另赋风情,也让沈渊倏而有些迷离。可是下一刻就被伊人破坏气氛,只见蓝卿若忽而抬首直了身子,跟孩子等着夸奖似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
富家公子、世家子弟为何频频被贴身侍女抢去了心思,不就是为着男性独有的自傲之心吗?温柔小意,红袖添香的侍女美妾可让无数的当家主母吃尽了一辈子苦头。
沈渊回神之后,理清思绪。察觉事情不对,蹙眉说道:“你不会无故出现在此,可是出了事?”
说到正事,蓝卿若也立刻摆正了姿态,严肃皱眉,“哦,方才殷疏狂来过了,看他的模样应当只是来查探虚实。”否则也不会这般轻易就离开,一会儿恐怕还得给小容华解释这所谓的大哥哥并非什么好人。哎,小孩子认定的东西往往是很难劝诫的,想到此不禁有些犯难,“不过他的方法实在下作了些,居然利用容华这么个小姑娘,差点——”
正对殷疏狂的行为表示极大不满,却在不经意对上师尊铁青的脸色后,立马噤声闭口不言。不是,这画风转变太快,表示有些看不懂。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晴转多云’了。
“差点什么?继续说。”沈渊眼底怒色难掩,语气很轻,却冷得让人打颤。蓝卿若也不傻,这种状态下怎么继续往下说,不过这紧张的气氛也让她慌了,连忙说道:“你答应过,不会对我生气的。”
“我并未生气。”沈渊侧身,躲过她的视线,可全身紧绷的显然是说谎。
明明就生气了还死不认账。蓝卿若撇嘴,歪头蹭到他跟前,他又将脸移过来。躲视线躲上瘾了?“殷疏狂到淮山,又不是我让他来的。况且我也将他打发走了,什么事都没有。”
明明自己做得很好,师尊干嘛一副郁结于心,隐忍不发的模样。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沈渊抬眉,死死的扣着她的视线,汹涌澎湃的怒气根本控制不住。
蓝卿若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知道啊,魔君殷疏狂。”
“知道?!”沈渊火气更甚,浑身发冷到几乎咬牙切齿。她怎么敢?她怎么敢一人离开淮山结界!只要想到方才她就这般站在殷疏狂面前,若是殷疏狂有了杀意,恐怕他此刻所见的已是一缕荒魂,若是如此!那么——“胡闹!从今而后没有本座之命,不准你离开沈家半步。”
蓝卿若鼓着眼,不满的叫道:“凭什么?”
“认清你的身份,本座跟前没有你说不的权利。”沈渊冷若冰霜的口吻,让四周如堕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