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孟仲唇角逸出决绝的弧度,他决议之事绝无更改的可能。
封印之中,九尾狐正在吸食妖气恢复元神,从多年前她就对所谓天道嗤之以鼻,更为想过白日飞升。吸食其他妖物的修为与内丹,是最快化形的捷径。“这次多谢了。”
“你我各取所需,有何可谢。”孟仲目光深邃,收回结界法印。
九尾狐起身,满意的扭着妩媚的腰肢,手勾着尾巴在掌心轻划,状似娇羞的笑道:“你可真是冤家,难道奴家还勾不了你?”看他面露不悦,才皱起眉头百无聊赖的笑道:“罢了罢了,奴家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到,不过……”她的目光勾了勾,尾音压着,“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将沈家那女人带给我。”
孟仲眉目一扫,冷笑道:“怎么,这些内丹还满足不了你?”也不怕贪心撑死。
“哎哟,你想什么呢?”九尾狐跺脚否认,虽然那女的味道不错,可她现在全是为了孟仲着想。“冤家也不想想,‘她’不顾行迹败露也要出现救那女人性命,可见关系匪浅。若是将其控在手心,不愁‘她’不束手就擒!”
“你真美。”孟仲瞅着她,无厘头的来了这么一句。
九尾狐捂着脸,美目盼兮,“哎哟,你怎么忽然说这个,怪难为情的。”
孟仲别开眼,端起茶杯拨弄着茶叶,轻声道:“想得更美。”
宛如冷风刮过,飕飕的刺得周身泛疼。九尾狐立即变脸,哼了一声侧过身子。
“冥河蓝家的大小姐、淮山之主沈渊的妻子,岂是你说要就要的。”孟仲轻啄茶水后放下,推开折扇摇曳着,自带风.流之色,暗笑她太天真。撇开蓝家不提,就他与沈渊多年相识,沈渊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无论这段婚姻到底会走到怎样的结果,这蓝大小姐在他庇护之下是肯定的。任何想从沈家带出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蓝家之人,怎会与神界有瓜葛?呵,如今该称呼沈夫人,她身上恐怕有很多秘密等着挖掘。
若以混元之力贯通,引发封印丧失修为,据他所了解只有一种可能。想到此处,孟仲眼眸微暗,唇角略显诡异。
“据说妖帝派出四方灵兽,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无事莫要往上撞。”
九尾狐嗤笑,却不得不在他的余光下点头。“知道了。”
虽说妖帝多年不理世事,却终究乃妖界之主,若真被抓着也不是闹着玩的。
……
淮山之中,蓝卿若舀水浇花,这两日她已经寻了各种法子想将院子搬弄成当日所见的模样,还是没能找到适合放在院子里的花卉。感觉无论放什么,都不及当年的红梅,也不知道师尊是从何处寻来的?何况,看着自己单薄的衣衫,有些纳闷。沈家结界由师尊修为所化,季节更是四季如春,红梅又是如何肆意绽放的?实在想不明白。
坐在凳子上,对着棋盘翻阅着古籍,时不时的拨弄棋子。眼前这玉石棋子是蓝家送过来的嫁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物尽其用。
师尊仍在闭关,也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已经好几日了,难道他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正想着,屋外的结界传来水波之声,俨然有人破结而入。接着儒雅的说笑声出现,“你倒是风雅,连此地都弄上结界,以为能拦得住我?”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蓝卿若动作微滞,放下棋谱倏然转身。
“无需拦你,若我不允,恐怕你连沈家都进不来。”沈渊淡漠的述说着事实。
孟仲苦笑的侧目,“现在是你求我帮忙,给点面子啊。”刚说完,目光扫向前方正向对着蓝卿若拱手,却在对上她面容的刹那间停滞。
而蓝卿若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疑惑而谨慎。她并未忘记,当日是谁将她推入弱水之中,险些将她置于死地。
孟仲目光深邃,早已没了说笑的心思。悄然划过一抹沉思与不解,面上则是波澜不惊,微微颔首笑道:“蓝大小姐安好,早闻芳名可叹未识,今日有幸得见,确如天人之姿。”
而蓝卿若则是低眉蹲了蹲身子,“公子过谦了。”
沈渊是何等敏锐之人,两人互相审视虽不过刹那却已透露甚多,特别是蓝卿若下意识的防备姿态,心下存疑。“卿若不必紧张,孟仲乃我多年挚友,更精通三界封印结界之术,此番我特地将他寻来替你解封。”
蓝卿若微微浅笑,眼眸微深,“多谢。”
夫君,你这位多年挚友可不如你所认知的这般简单,虽然不知你们是因何反目,但孟仲竟连自己身上的特征都知晓得如此清楚,不由浑身发怵。
“不敢。”孟仲进步得当,低声笑应。转身对着沈渊,“解封需心无旁骛,不允旁人在侧,还请沈家主移步。”
这也是他一贯的规矩,从未破例,即使面对好友也是一样。这不仅是对被封之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沈渊自然了解,他会护住这方结界,不允任何人打扰。凝视着蓝卿若片刻,得到她肯定的颔首,才迈步离开院子。就在他离开的下一刻,本还在十步之遥的孟仲如幻影一般,鬼魅般的瞅到眼前紧紧的盯着她,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搞什么鬼?!
“你到沈家究竟有何目的!”孟仲眯着眼睛,似盯着危险人物一般。“《诛魔策》还是沈渊?”
蓝卿若平复惊愕的神智,才在他不着边的问话中皱眉怒声:“你神经病。”
没头没脑的冲到她面前,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她有什么目的。别说自己目的单纯,就算自己真有见不得人的坏心思也关他屁事啊!
“你瞒得过沈渊,却躲不过我的眼睛。”孟仲眸色冷酷,肆意的扫视着她周身,讥笑哼道:“你老实交代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便将你之事告知沈渊,若知晓你欺骗他,后果你应能想到。”
蓝卿若怒极反笑,这孟仲确实是个奇葩,无论四百年后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神叨叨的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我欺骗什么?孟公子不妨直言。”
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孟仲冷冷的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冥河蓝家之人,或者……你根本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蓝卿若火冒三丈,愤然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