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冷脸拒绝。
一人行走世间,挺好。
她不想被旁人牵绊心思,再说了,她没收过徒弟,不知道能教授些什么。
自己是青鸾族,所修仙法特别,眼前这姑娘仙姿不错,不该在她这里浪费。
她这可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
听见她这话,池筠初并没有气馁,而是懂事的接过小二的酒,给她满上。
“为何?收我为徒好处很多的。”
她在那献殷勤,脸上并未出现不解神情。
毕竟自己主动来拜师,别人刚开始拒绝也是正常的,只要她孜孜不倦,脸皮够厚,一定能成。
玉渊看着她的动作,不曾言语。
小家伙还挺上道,但她确实不想收徒弟。
说不收就不收,谁来都没用。
但当时有多坚决,打脸来得就有多快。
每次想起,玉渊都觉得自己脸疼。
池筠初面上死缠烂打,抱着这种态度,就此缠上了玉渊。
池筠初:“收我为徒,我给你端茶倒水。
玉渊闻言,手指轻动,桌边茶盏就飞至她手,稳稳当当的接住,未曾让杯中水滴落一分。
池筠初:“……”
她用行动证明自己不需要人端茶倒水。
“收我为徒,我同你一起将宗门发扬光大,如何?”
池筠初一脸期待,听到这话的玉渊眼神却变了。
宗门?她哪还有什么宗门?
宗门已经被更改了名字,以前的槿芙宗变成了青岚宗。
玉渊叹气,宗门除去自己,只剩下伪君子离觞。
若是不收徒,槿芙宗好像真的就此断绝了。
她沉思,池筠初以为她是对把宗门发扬光大不感兴趣,立马转变了口风。
“收我为徒,我陪你游历山水之间,看遍世间景色。”
玉渊还是沉默不语,淡定喝酒。
其实她在心中掂量了一下。
自己在槿芙时所修仙的仙法也众多,教授也不是不行。
待时机成熟,往后她要是创立门派什么的,是否可以将槿芙再次创立。
徒弟这种东西,只需要带在身边,防止她饿死或者出事,修行时动动嘴皮子,告诉她更多的是要靠自己领悟。
池筠初眼巴巴的看着她,最终放出了最后的诱惑。
“收我为徒,酒钱全包!我很有钱的!”
玉渊一听,只觉得她大言不惭。
但她还是来了兴致。
她不知从哪变换出一把折扇,手持扇柄,挑起了池筠初的下巴。
池筠初微微仰头看着她。
扇子上带着特有的香气,像是松木,又像是溪雪,流淌进心田,好闻得紧。
玉渊打量着她,眼中泛起了醉意,清冷外表下竟藏着醉态,让池筠初移不开眼。
不愧是自己挑的师尊,真好看!
“小鬼,根骨不错,交给你一个任务。”
玉渊收了扇子,池筠初回神。
“什么任务?”
她好奇问着,玉渊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扇子,扇子瞬间变成了一条红绫,轻飘飘的搭在她秀丽纤长的手上。
别说,这红绫同眼前这小鬼还蛮配。
一样的热情似火,却又不失柔软。
她将红绫往窗子外边一丢,顺便下达命令。
“若是你能将其捡回来,我便收你为徒怎么样?捡不回来的话,那也就证明我俩无缘,就此不再相干。”
池筠初的目光追随在红绫上,见它快要落地,直接从窗户跳出去,满口答应。
“没问题!”
捡个红绫而已,不成问题。
见她这么冲动,玉渊端着酒盏轻声吐槽。
“原是练过,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
她说完便拿着酒壶去了房顶,看着被红绫耍得团团转的池筠初。
池筠初起初以为,只要将其捡回来就行,哪曾想还没碰到,红绫就跑了。
它随着风,在人群里穿梭,池筠初立马追过去。
那红绫反应极为迅速,池筠初为此还栽了几个跟头。
由于她在人多的地方乱跑,还被人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小孩,横冲直撞的?”
“小心点!撞到人了!”
“有点眼熟,像是临山客栈大小姐!”
“抱歉抱歉,一时心急,若有损坏,可到临山客栈找我阿娘!”
池筠初一边跑还要一边道歉,还得注意着红绫的动向。
若不是家族里有教过一些基础,她这体力,肯定是跟不上的。
不多时,红绫又开始飞檐走壁,她也跟着上墙踩瓦。
这红绫好似有灵性,池筠初快,它便快,池筠初慢,它便慢,中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让池筠初抓耳挠腮。
在池筠初喘着大气扶墙休息时,它还会扬起来,盯着她看,顺便左右摇晃。
赤裸裸的挑衅!
玉渊在远处酒楼房顶上,边喝酒边观看这一幕,好不自在。
清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仰头将酒壶举起。
清酒入喉,她美得像是一幅画,肆意潇洒,不受任何约束。
许久后,玉渊双颊微红,嘴角噙笑,看着又摔了一跤的池筠初。
有时候,逗弄这些小辈,也蛮有趣。
她想看看池筠初什么时候放弃。
就那么大一点地界,池筠初愣是从白天追到了晚上,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久到街上都空无一人,天上星月齐行,酒馆老板都催促着玉渊,说要打烊了。
玉渊笑了笑,从袖口里掏出银两,走出了酒楼。
池筠初还在追,纵使身体很累,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就是那么固执和死脑筋。
池筠初已经将红绫逼迫到了墙角,做起了攻击状。
她作势往前扑去,红绫试图从她遗漏的的空缺处逃跑,池筠初算准了,直接改变方向,向侧边去。
她抓到了红绫的尾巴,但自己又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她抓住的瞬间,红绫泄气,变成普通红绸躺在她怀里。
努力了一天,终于有了回报,她躺在地上笑起来。
“抓到了,我抓到了,你不准反悔......”
她扬起灰扑扑的小脸看向了酒楼方向。
酒楼已经熄灯,周遭也寂静无人,玉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池筠初呆呆的,嘴一撇,快要哭出来。
“骗子。”
她低喃着,旁边却传来了玉渊嫌弃的声音。
“地上那么脏,徒儿你要躺到什么时候?怎的都要哭了?那么大的人,不知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