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救妻和救手下心切,陈颖木来的这一路,可谓是快马加鞭,所以他早于其他人好几日抵达盛京。
然而到了盛京,陈颖木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求见林知皇的门路。
他手上的请帖,只能让他在林知皇举办登基大典那日进入皇宫。
但那一日,他就算进宫参加了林知皇的登基大典,必也是不能单独请见她,私下说自己所求的。
于是他便另辟蹊径,派人盯住了皇宫。
准备在外“偶遇”林知皇的近臣。
今日守山书院一系的学子陪同守山先生一同出来游街,刚出宫门,陈颖木手下的人便报来了。
说来也巧,陈颖木本是准备上街偶遇这一行人的,却没有想到守山一系的人,在路过他事先包了雅间,准备与他们密聊的茶楼时,竟然直接就进来了。
陈颖木收到手下来报,守山先生一行人进了这茶楼的消息,立即就从街上赶了回来。
这也是守山先生带着温南方往楼下走时,会碰见正往楼上赶的陈颖木的原因。
听陈颖木讲完全部事情的经过,温南方与守山先生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若如陈颖木所说,真让这裴烊豁刺杀陈颖木成功,再嫁祸给林阳全,那新皇城必要起乱。
温南方问:“所以陈廷尉是想求主公帮令夫人解蛊?”
陈颖木郑重道:“若殿下能派出能人解蛊,在下还希望殿下麾下的能人,能帮下官的手下一同解蛊!有何要求,尽管殿下提,若下官能满足的,一定全数满足殿下!”
“请温令君帮忙通传殿下!”
陈颖木这话,无异于是向林知皇俯首称臣了。
温南方没有一口答应,反是含笑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陈廷尉此次赶来盛京,不知您外甥可知?”
陈颖木之前一直是坚定的忠于鲁蕴丹的,便是其子陈长忠后面起势,陈颖木都没有改投过,无人会怀疑他对鲁蕴丹的忠心。
闻楔然身死,传旨给主公另起国祚,那些在新皇城的老牌世家也都纷纷接了主公发去的请帖,新皇城已经彻底成了空壳子,鲁蕴丹算是彻底失了名了。
如今鲁蕴丹手下只剩下晋州与祥州的盐昀郡,晋州的续棉郡也被齐氏的兵马快全数打下了,鲁蕴丹的势力现在大危,陈颖木却在这个时候改投? 陈颖木自然知道温南方问的这句话,隐含意思为何,毫不避讳道:“在下官抓拿这裴烊豁时,聪远便有相助。”
这就是告诉温南方,他带人来求见林知皇,鲁蕴丹早有所知的意思。
守山先生听说些不对来:“聪远呢?”
陈颖木沉痛道:“再过两日,他就该到盛京了。”
“单独前来?”
守山先生问的是,鲁蕴丹有没有带他的那些从属。
陈颖木唇角微抿:“齐氏如今在晋州作乱,康展砚他们有要务在身,需要守城,并没有随聪远一路。不过鹤城跟在聪远身边。”
守山先生听到这句话,身子微晃,温南方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守山先生。
“这孩子,这孩子..........”
陈颖木被守山先生的反应弄的一愣,沉眉细思了一番后,乍然色变:“先生!”
温南方抬手打断陈颖木后面想说的话,搀扶着守山先生往外走去,同时道:“裴烊豁我带走了,陈廷尉要传的话,会带给主公的。您在这里等消息便可。”
温南方话声刚落,门外便涌入十余名便衣青雁军,为首的人对陈颖木点头示意后,将装有裴烊豁的大木箱子盖上,几人搬了箱子就走。
温南方与守山先生出了这边厢房,随边弘、吴煦等人合殴戚玉寐也完事了。
虽然随边弘、吴煦等人脸上都各有挂彩,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正满脸愉悦的往门外走,刚才分开的两拨人,就这么在茶楼的二楼走廊上,再次汇合了。
“师父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
随边弘对事物观察入微,一照面便注意到了守山先生面色惨白。
戚玉寐鼻青脸肿的从随边弘一行人后面走出来,揉着自己的腰不愤道:“还能是因为什么?看你们这帮逆徒,合殴他最心爱的爱徒,给心疼的呗!”
说着话,戚玉寐便挤到了守山先生身边,搂着自家师父告状道:“师父,你看看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合起伙来欺负徒儿啊!看看我这张俊脸........”
“您看看!”戚玉寐一个劲的将他被揍肿的猪头脸,往守山先生脸前凑:“都肿了啊,师父!”
“师兄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俊,打人故意打脸,不讲武德!”
其实并非如此,戚玉寐最是狡猾, 凡是打在他脸上的拳头,他都没有怎么躲,所以伤瞧着格外重一些。
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来找守山先生卖惨告状。
守山先生被戚玉寐闹得回了神,抬眼见他一张脸确实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抬手指住随边弘等人斥道:“一群逆徒,非要自相残杀!”
随边弘等人被守山先生吼地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先生突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此处空间瞬间一片安静。
戚玉寐得意洋洋起来,肿着一张猪头脸,朝着众位师兄,呲出了他胜利的八颗牙齿。
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完,守山先生的矛头就掉转了。
“还有你!”
守山先生斥完了随边弘等人,转过头来又斥戚玉寐:“你有如今下场,也是活该!”
刚鼻青脸肿告完状,正呲着八颗微笑牙的戚玉寐,被守山先生吼的愣住。
“师父?”
“哼!”守山先生拂袖而去。
随边弘、戚玉寐等人面面相觑。
王题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脑袋:“怎么了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吃我做的炸药桶了?”
随边弘白了王题一眼:“少胡说。师父他老人家若有这个胃口,还不如去吃泔水呢。”
吴煦用手肘拐了一下竟敢调侃师父的随边弘,而后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们好像被迁怒了?”
曲伟想不明白:“谁惹师父生气了?”
鼻青脸肿的戚玉寐斜眼看温南方:“还能是谁?刚才就他陪着师父。”
曲择看向自己的上官:“不....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