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也谈了她跳井的经过。
来到了三河寨后,她被关到了凤凰山顶的一间密室里。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了被劫持到这儿的原因。知道难免一死,且死的会很惨。想反抗,身上又没一点力气。更不想成为魏良的盘中餐,于是便有了自我了断的想法,只是没这个机会。
后来自作多情的魏良,为了博得她的欢心,瞒着英姑,带她到外面散心。她认为机会来了,瞅准时机,义无反顾地跳入了井中。
以为这是生命的终结,不料却是一段浪漫生活的开始。
在张信这个大恩人面前,她心情变得无比地轻松愉快,说个不停。
说小时候父母如何疼爱她,长大以后上山学艺,师父待她又是如何地好。
总之,如果不是这次劫难,他的幸福生活指数远高于大多数同龄人。
当听到师父已经下山,并参与了这次对她的救援行动,她激动不已,求生的欲望也变得强烈起来。
发誓一定配合好张信,走出这夺命山洞,回到爱她的人中间去。
她现在也遇到和张信同样的生活困境,即在洞里,也失去了时间概念。
不过,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是改变不了的。到了一定的时间,该做的事如果不做,身体上就会出现某种反应,来提醒你。
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生物钟效应吧。
这种效应,在张信身上体现得最真实。他感到周身疲惫,想躺下来睡一觉。
又觉得这样做不妥,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而这个女孩子,也是呵欠连天,显得也很困乏,只是在努力坚持着。
两人都很要强,都不想做第一个提出睡觉的人。
“你躺下睡一会吧,”终于,还是张信发出了催促。
方静点点头,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说,“哦,行,你也睡吧。”
“不,你睡吧,我不困。再说,两个人都睡,万一火熄灭了,这洞里会很冷的。”
在他的一再劝说下,方静也就不客气了,侧身躺下,合衣而卧。
在睡前,她把面火的那一侧,留给了张信。
很快,她进入了梦乡。
待她睡着后,张信又把她的身体调整过来,使她面向火堆,自己则坐到了火堆的另一边。
之后,他便调整气息,盘腿打坐。不知怎地,他总感觉今天气息有些不顺畅,老是无法静下心来,这是他从来没经历过的事。
他努力了多次,总无法达到过去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实在没办法,最后干脆放弃了练功,而专注起柴堆的热度来,定时往火里添加柴,并观察方静的动静。
这个女孩不但平时光彩照人,睡下了,也是那么美。
终于,张信还是坚持不住了,就盘腿坐着,睡着了。
方静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和睡前不在一个位置了。只是太困了,啥时候被挪动的,就不知道了。
她看了一下火堆,燃烧的不再那么强烈了,便又往火里加了些柴,火焰一下子蹿上来,丢失的温度,一下子又上来了。把脸扭向张信,发现他在那儿盘腿睡着了。
他这样具有高度戒备的人,竟然没有听到身边有动静,这实在有些反常。也证明,他确实太困了。于是,她把张信轻轻放倒,并向火堆最大限度地靠拢。在触摸到他手的时候,发觉他的手有些凉。
她想了想,自己便坐下来,把张信的头,依偎在自己怀里,双手紧紧抱住,那姿势,就像一个母亲,用奶水喂食她最疼爱的婴儿。或者孩子难以入睡,她便用母体保护好儿子,以给他最大的保护欲,使他能安然入睡。
她做的大胆直接,做了张信不敢做的事。
在她入睡时,张信始终尽量减少与她的身体接触面,能少磕碰她就少碰,以保持对她应有的尊重。
相比之下,方静则大胆多了,这也说明她是个直爽人,喜欢什么就直接表达出来,从不隐瞒自己的喜怒哀乐。
为了张信睡得更温暖,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他身上。
这个外套是英姑送给她的。
他在被劫时,是处于睡梦之中的,只穿了件贴身的内衣。到了山上之后,由于处于大西北,又是高原气候,气温变化很大,加上身体的原因,方静很难适应。
所以英姑便把自己加了厚的外衣,送给了她。
原本被水泡了,在洞里经过几天的风干,又柔软如初。
在她的怀抱里,张信睡得很香甜。
醒来时,方静正在用土制锅煮开水。
张信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方静的外套,而她却穿着很薄的衣服,便忙给她披上。
“你醒来了?”方静回过头来,笑着说。
看得出,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精神很好,体力正在恢复。
“唉,”张信点点头,答应着,并用手摸了一下脑袋。
他感到头皮有点发胀,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联想到睡前运气不畅,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病了?
是的,应该是,否则就不会头脑发胀,身体也变得如此沉重。
他马上寻找自己发病的原因。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河水中泡过后的原因。河水很凉,自己的热身子,猛然跳入水中,身体接受不了,才出现了病情。
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
自己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甚至还有洗冬澡的经历,身体不是一般地好。在水里这么一会儿时间,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对此很自信。
那么,是哪儿出了差错呢?他急速地思索着。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自己身体闹不适,极大程度上和这件事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一件顶可怕的事。
他严重怀疑,自己身体不舒服出现的症况,和吸食方静身上的毒素有很大关系。
是在他清理方静身上的毒素时,由于不小心,侵入了自己的腹腔。
而他自己,由于时常煅炼内功,气体在体内一直很流畅。正因为这样的身体过于清洁,也就更容易受到有毒物质的污染,病发起来比一般人来的更快,更厉害。
他确定这是他发病的原因,并很快有了对策,那就是运用气功,把体内的毒气逼出来。
而且要快,绝不能止病毒侵害自己的身体。
方静己注意到他精神上的变化,问:“你是不是病了?”
“是我不小心,在对你施救的过程中,把有毒物质吸进了自己肚里。它很可恶,企图击倒我。”
“原来如此,”方静皱了一下眉。张信得这种病,是在救他的过程中得下的,全是为了她好,而今他为了自己而受折磨,她感到很过意不去。
“那,让我帮你吸吮出来吧!”方静说道,她甚至天真地认为,张信用这个方法,排干了他身上的毒素,救了她,现在她己成为正常人,而施救者却因此受病毒的折磨,投桃报李,她也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向对方伸出援手。
张信听后摇摇头,“不必了,这点小问题,凭我自己的力量,完全能够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