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昔年的唇瓣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还说要帮他。
夏昔年抿唇笑,看着君玄认真的说道:“好,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
两人从车上下来,便十指相扣着。
方才的气焰早就消散了。
“我有事要报告!”
夏昔年举起了手,打算跟君玄坦白一切。
君玄将夏昔年举起来的手,拿了下来,握进掌心。
“好,允了。”
说起来,这还是夏昔年的黑历史,放下手后,夏昔年就扭捏了起来。
毕竟把过去的黑历史说给男朋友听,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既然要坦诚,夏昔年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瞒的。
“我以前做过一件错事,但我不觉得那是错事,他们都说我错了,可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当年的事,他也有些模糊,但对于那件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夏昔年去人间走了一趟,结识了几位好友。
那是夏昔年第一次去上学,忘了是谁让他去的,只记得为了让他更好的与这个世界交流,便让夏昔年去书院上学了。
当时夏昔年很激动,还撞到了一个人。
记忆中,那是一个长相英俊,但穿着有些破烂的小公子。
夏昔年的身形已经算是不高的了,但那人看起来跟发育不良似的。
夏昔年轻轻的撞了一下,那小公子就倒了。
“你没事吧?”
那人起身,低着头说着自己没事,又有些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夏昔年没有多想,进了书院找到了贴有自己名字的桌子。
软垫子是最好的,夏昔年背的书包也是最好的。
毕竟是地府唯一来人界读书的,那必须是给最好的东西给夏昔年。
摆上了桌上,就有人围了过来。
“哇,夏昔年,你是新来的学子吗?这笔在京都那可算是抢都抢不到的。”
夏昔年写字歪歪扭扭的,只会画符。
用再好的笔也是徒劳。
“他们给我的,还行,我字丑。”
说着便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些学子们一看,都是啧啧摇头。
“虽说,都是富贵人家,无需计较太多,但夏学子这字,多少有些春蚓秋蛇。”
夏昔年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丑便丑吧,不耽误他画符也没什么。
那些学子看着夏昔年这么不在意的样子,觉着这一定是家境极好的人。
在场的诸位都是为了考取功名来的,有些家境优渥的,只需要练好字,在考场上一写,家里再打点一二,得一个小功名也是可以的。
“夏学子这般不在意,家里也不曾说?”
这么丑的字,要是他们,家里都要张榜找个先生去教了。
夏昔年戳着笔尖,并没有爱惜好笔的意思。
“他们不敢,此番前来,也不过是为了交友罢了。”
那几个老头谁敢来得罪他。
小心将他们的殿宇都给掀翻了。
围堵的学子们更是一阵唏嘘,无考取功名之意,家里还不管,来这里还仅仅是为了交友!
这到底是何等富贵的人家,看夏昔年的模样应当是独子了。
夫子敲了敲桌子,大家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夏昔年这才看到门口被撞的小公子,竟然连个座位都没有。
所有杂乱的东西,都扔在那小公子身旁。
瘦瘦弱弱的,怎么会这般欺负。
夏昔年不解,所以整个课堂朝那小公子看了许久。
夫子叫夏昔年起来回答问题,夏昔年都是照着课本背。
夫子叹息一声,说道:“夏学子,做学问,只会死记硬背,便做不长久,你需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刚坐下没多久的夏昔年,又站了起来。
“夫子,这些学问都是些没用的,人生本应该自自在在,为何要在乎这些东西,人总归是要死的,你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何不畅快一些,活得舒服一些。”
“你……”
夫子指着夏昔年,久久未能说话,神色凝重,最后只能叹气。
夏昔年家往这个学校砸了不少钱,为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夏昔年学会人性。
掌院听了也不接,什么样的娃娃,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知道。
看着夏昔年在课堂咒大家死的言论,夫子算是明白了。
这孩子怕是有点问题,可能是脑袋上的。
这堂课下了之后,大家又围着夏昔年转。
“夏昔年,你还是头一个这么骂夫子的。”
“骂?”夏昔年抓了抓脑袋,“我没有骂,我说的是事实,你难道不会死吗?”
学子们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纷纷散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夏昔年莫不是有什么癔症,或者家境优渥到,已经不需要在乎任何生存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害怕哪天被皇帝赐死了,殃及子女,殃及家人。
那时候的夏昔年并不知道人类在世,是需要生存的。
与他自己不同,他不吃不喝,便能活上百年万年。
夏昔年将目光又对准那小公子。
这些人都凑了热闹。
那小公子愣是一点没将视线落过来。
夏昔年走了过去,在距离小公子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怀里掏了一锭金元宝,扔给了小公子的邻桌。
“我想换位置,你坐过去,这个就给你。”
那人看着金锭,眼睛都看直了。
不仅是他,就连周围的学子都看了过来。
到底是什么人,说扔个金锭过来,就真扔了过去。
京城的书院,学子的位置都是按照交钱多少来安排的。
交得越多,位置便会越优越,这也算是为什么夏昔年一坐到那个位置上,大家都围了过去。
夏昔年坐下后,看向那小公子,“你好,我叫夏昔年,我想和你做朋友。”
小公子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夏昔年不死心,将桌子移了过去。
“我们一起用一个书桌,我想和你做朋友。”
小公子被那桌子堵着,害怕极了,瑟缩成一团,看起来更小一只了。
夏昔年不解,将桌子移了过来。
“你在害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