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说完这话就出去了,假装没有看到刘芬在门后偷听。刘芬也在犯嘀咕,文妙前天还说爷爷奶奶手里应该是有钱,说不定房契在他们手里。今天文清这话更加说明老两口防着他们,还有钱在手里。
文清也就是想在刘芬心口扎根刺,亲密无间的婆媳关系也有了裂痕。现在肯定是看不出来,等到家里的矛盾到达顶点问题就会出现了。到了那个时候这家的日子就会鸡飞狗跳起来的。
文梁又被母亲指使出去找了一圈,才回来看到文清正在和春花说话。看到他来了,春花和文清告别回家去了。文梁把文清喊过来问:“和春花说什么呢?”
文清毫不在意的笑着说:“春花姐同我告别,我明天早上不就走了吗?她和谷子哥的婚礼我是赶不上了!我祝她幸福,从这个院子里都没有嫁出去,多好啊!”
文梁跳起来问:“怎么他们俩定亲了?”
文清点了点头说:“哥哥,你还是吃了没有工作的亏!春花姐姐要是成了我嫂子就好了!你快催催叔叔婶婶,给你买工作。再找一个比春花姐好看的媳妇吧!”
文清进屋去了,文梁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他恨得牙根痒痒,要是父亲肯早点退休让自己接班也许他也可以娶春花了吧?
文清当然知道自己把文梁和文强父子俩关系挑成什么样子了。只要是得不到春花,后面文梁还得下乡,他肯定是会恨上文强的。毕竟在他心里也觉得文强如果把工作让给他,他不用下乡也娶了春花了。
文清是在房间里偷听到了文妙的情况的。前天发工资,文妙说财务有事没发。她其实领了工资就辞职了。陈建新买了三张火车票是半夜去山西的。他家房子早就卖了,据说去投奔舅舅不回来了。
文妙在辞职前开了一张介绍信,说是要跟父母去山西看望生病的舅舅。单位的人觉得反正她已经辞职了就没有在意。
文清都对文妙刮目相看,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杀伐果断,有点魄力。可惜是个恋爱脑,就是不知道陈建新靠不靠得住?
晚上大家都睡了,文清从床上爬起来了。今天的饭菜里她下了安眠药,要走了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文清养父死的时候有一笔钱,老头老太太又哭又闹的拿到了手里。转头就给了叔叔婶婶,养母改嫁之前把房契改成了文清的名字,帮她和文强签订了关于工作的协议。还特意找厂领导签字盖章做为凭证。
养父死后,养母的日子不好过。工资都被老太太闹腾到她手里去了。刚好有个领导要调走了,他也没有老婆了,他跟养母一商量,干脆你嫁给我,我带你去远方!
养母自己都是附属品,不可能还带着没有血缘关系的拖油瓶文清。她只能选择自己去远方过平静的日子。让文清继续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最后丢了性命。
现在房子和工作都让文清卖了,剩下的就是钱了。文清在文爷爷和文奶奶的枕头里找到了五百多块钱,还有不少粮票和其他的票据。
他们家的人都不太相信银行,文强和刘芬也一样。他们俩的钱藏在衣柜里的一个小盒子里,钥匙在刘芬的裤腰带上。另外刘芬还有一笔私房钱藏在衣柜顶上的木箱子下面。
文清都一网打尽了。刘芬的私房钱不多才一百多块钱,还有不少布票和工业券。他们俩的盒子里有一千五百块钱,零钱不知道刘芬放在哪里!大钱拿了小钱文清也不想去找了。
刚发了工资,家里什么票都有。文清可不会放过这些东西。没用也先收起来再说吧!拿完了钱,一切恢复原样。文清摸着两千多的巨款就觉得浑身轻松。
第二天早上文家人都没有说要给文清送行。只有文栋依依不舍的拉着文清的手,文清送他去上学让他乖乖的。自己赶去国营饭店买了二十个大包子,十个茶叶蛋,挤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火车是九点才开,文清八点赶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在点名了。这里不是始发站,早点准备好就上车了。
所有的人都穿着新的军绿色的套装,知青办给每个人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集体了拍照,照相馆的人趁机揽生意。五毛钱单人照,合照也是一样的。有亲人来送的都基本上拍了几张。
有些是同学在不同的地方下乡的,都拍照留念。可以邮寄,多花一毛钱就可以了。照相馆的人分工合作,有人登记地址寄照片,有人拍照,有人负责收钱,要多洗的话一张一毛钱。
参与拍照的人都是各付各的钱,地址也不一样,大多数人都选择自己去照相馆取。
文清被点名戴红花的时候被质疑有没有花名册上的十五岁,这也太小了?十五岁本来就小,现在看着就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文清还没有一个人来送她,包袱都不大,感觉很落寞。
闲着无聊也有人问,文清就把萝莉脸埋进手掌里哭着说:“我爹死了,妈妈改嫁了。爷爷奶奶带着叔叔婶婶一家霸占了我们家的房子。不给吃不给喝的,我不代替堂哥下乡就得嫁给四十多岁死了老婆带着两个女孩的鳏夫!我怎么办?只能走了!”
文清的身体抖动着,显得她在痛哭流涕。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说她家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太狠心了。里面有人认识文清,过了不久文强的单位里的人都知道文强把十五岁的侄女赶走了。
这是文强没有料到的,他们没打算去送文清,怎么会知道她在火车站毁他们的名声?
文清就这样哭哭啼啼的上了火车,心里觉得十分可惜。四天之后文梁也得去西北,文强得丢工作,文家现在的房子卖了。文清多想看文家人无家可归,拖家带口的回老家啊!要是这时才发现家里的钱都没有了,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唯一可惜的是文栋,他还算那个家里仅有的无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