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和顾墨连夜进宫。
同时,祁定国让暗卫,把祁明舞还有宫中的诸位嫔妃宫女,尽数带进了地牢。
这一夜,御书房的灯就没有熄灭过。
一大早,整个皇宫都忙碌起来。
太监婢女来来往往,准备傍晚的宫宴。
京中各处也是一片亢奋。
各家都在检查寿礼,试穿衣服,准备用最好的姿态在宫宴上露面。
定国公从房间里出来,鬓角的白发又多了。
景向玉的院子门口,大夫来来往往,还是异常忙碌。
管家从外面匆匆跑来。
“国公爷,顾家那个小姐,今夜没了。”
定国公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大夫人下的力道太大,不仅仅孩子没了,还血崩了。”
定国公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那就是说,景向玉是一个彻底的废人了。
“今晚宫宴,大夫人就不用去了。”
他黑着脸,转身进屋。
连景向玉都不去看了。
却又停住脚步吩咐:“珏儿呢?”
“小公子还在院子里,并没有外出。”
“多派两个人,保护好,他的安全。”
老管家点头,匆匆过去。
景向珏待在院子里的树下,看着头顶的大树。
已经是秋天了,不时有叶子螺旋下来。
树叶的色彩已经斑驳。
他微微勾唇,是该落下了。
“公子,国公爷说,今晚宫宴,乱,您就不要出门了。”
景向珏微微勾唇:“好,我不出府,就在府里逛逛。”
那管家听到他说在府里逛逛,皱了皱眉头。
又另外派两个身手好的跟着。
现在,景向珏可是家里的独苗苗,绝对不能再出事。
管家走后不久,两个侍卫就进入院子。
“公子,国公爷让我们跟着您!”
景向珏眯了眯眼睛:“进来,我吩咐你们几句。”
两个人跟着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愣了。
因为屋子里,站着几个黑衣人,不仅仅如此,还捆绑着两个嬷嬷。
其中一个黑衣的匕首,还在一个老嬷嬷的脸上滑动。
“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那嬷嬷哭喊着,裤子下面湿了一片。
两个侍卫一愣,回头想要走。
就发现景向珏站在门口,这正好堵住了去路。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两个侍卫一个哆嗦。
这个新来的公子,邪门的很。
明明和安卿离长得一样,却是又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公,公子……”
两个人低垂下头。
国公爷总不能认错,所以,这真的是景家的人?
“坐下吧,聊聊!”
他话语如春风般和煦,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当年安侧夫人的事情,知道多少,说吧?”
一句安侧夫人,让那个老嬷嬷陡然睁大眼睛。
甚至忘了害怕,直勾勾地看着景向珏。
“你是,你是……”
她说着话,但是身体却杀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甚至,上下牙之间,都因为颤抖而咯咯作响。
脸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的身体,身子在地上蠕动着,拼命往后缩。
似乎要躲避什么巨大的猛兽一般。
头却是拼命摇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嘶吼着哭喊出来的。
声音都是发颤的。
“你今日说了,我能保你一命!”
两个侍卫在一边,面面相觑。
那个老嬷嬷似乎恐惧到了极点,她一家老小都还在景家,她怎么能说,必须不能说!
眼一闭,心一横,用力朝着黑衣人手里的匕首扑去。
黑衣人一时不察,竟然让她扑上去了。
匕首插进她的胸口,她又双手一握,用力往里面送了送。
“我是说了……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的嘴里喷出大量的血液,呛得直咳嗽。
很快就在地上抽搐着不动了。
景向珏自始至终,都坐着没动。
另一个嬷嬷早已经吓破了胆子。
“公子,我知道,我知道,她以前喝醉了说过的。”
景向珏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都没有看那个嬷嬷一眼。
只是漫不经心的说:“行,你说吧!”
“安侧夫人,当年有孕,为大夫人不容。瞒着大爷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对外说安侧夫人孝顺,给当时病重的国公夫人祈福去了。”
“顺便又给大爷纳了两个美貌的妾,大爷也就没有问。”
“侧夫人在庄子上,受尽了苦楚。后来难产,用了全身所有的首饰,让人通知了忠勇侯,忠勇侯赶到的时候,侧夫人怕孩子死了,自己划开了肚子。”
“等到景家去人动得时候,就看到侧夫人躺在血泊里,而身边有一个男婴。”
“国公爷也去了,那个孩子,后来就没有出现在国公府里。”
景向珏抬起眼眸扫了那嬷嬷一眼。
“所以,侧夫人死了?”
那嬷嬷连连点头:“当场就死了。”
所以,人当场就死了,没有带回来,甚至没有人安葬。
对外,国公府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
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大夫人曾经怎么样为难侧夫人?”
那嬷嬷小心扫了景向珏一眼。
“立规矩,克扣吃食衣服,关禁闭,动不动就掌嘴……”
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夏日跪在烈阳下,不给一口水……
后宅,磋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第一次怀孕,是大夫人说她丢了国公府颜面,大爷一脚踹没的。”
“奴婢都说了,公子,奴婢知道的都说,您放了奴婢吧!”
景向珏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阴森森的有点瘆人。
“放心,等他们去宫宴了,就放了你。”
老嬷嬷心里不安,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景向珏慢悠悠喝着茶,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急速进来。
“公子,夫人尸身,在景家的人走后,大夫人派人扔去乱葬岗。尸骨无存!”
景向珏脸上神色是越发的冷了。
后来养他的那个小娘,后来被那个畜生送上某个大人的床,凌虐致死!
那个小娘是真真切切爱过他,从小也是抱着他哼着摇篮曲,哄他入睡的。
他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情,都是那个温婉的女人给的。
“那就不用客气了,让人准备好,一会就可以行动了。”
“是,马车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