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季沧海在楼顶看着天地元气的流动,黑暗的天幕上,流动的天地元气聚集成了一个大团,简直能够比拟自然界中大型的积雨云。
“没道理。”林凤鸣也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修行界中千年难得一见的灵气潮汐,也绝没办法再这么短时间内营造出如此之大的灵气漩涡。”
“不,你不是传统的修行者,可能不太理解这副场面意味着什么。”季沧海拼命吐纳,嘴角苦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界自然产生的灵气潮汐。”
“而是被某个大型法术直接引发的天地异动啊!”
林凤鸣耸了耸肩。他是个崇实的中年人,跟那些容易激动的小年轻不同。
但也有可能是他真没意识到,这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
“前辈,前辈。”季沧海拍了拍看着大漩涡的林凤鸣:“你能不能扛下一个导弹的轰击?”
“可以,但没必要。”林凤鸣对着面前的灵气盛景,同样没有舍下功夫:“谁会没事面对一个导弹的轰击?”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究竟能扛多强的导弹吗?”季沧海嘴角苦涩的意味更浓。
“为什么要这么问?”林凤鸣就差没锤这个三番两次打断自己的小子,现在这境况,估计是每一个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好时机,这小子除了吐纳补益气血,就不想些别的修行问题,要不是两人刚刚交易完,买买成了仁义在……
“还有三十秒,前辈。”季沧海手上忽然浮起一颗蓝色的小球。
“天心印记的感应告诉我,那边传来的波动,是通过某种法器召唤此界的天地元气,以形成绝对抹杀的禁咒。”
“而这个禁咒的目标,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里所有的修行者。”季沧海整个人吸收气血的速度猛然加快,显然是在跟禁咒抢时间。
林凤鸣的动作没变。
“我知道啊。”这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人笑了笑:“我只是看起来像个庄稼汉,又不是真傻。”
“那你怎么……”季沧海话说到一半,忽然又不说了。
他刚刚想问的是,那你怎么不跑?
“我是个打拳的,老家也不在这片土地上。”林凤鸣的拳势随着说话越来越强,某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异象,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我的儿孙,我的爱人,都在这片土地上出生,成长。”
“如果我跑了,这片土地兴许会因为追击过来的元气,而化作一片废墟。”
季沧海沉默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至少跑远一点,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吧。”他身上的意象也逐渐浮现,以及所有感受到威胁的修行者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型的共振场。
谁也不知道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谁引起的。
也没有任何的时间留给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修行者们,好好排练出一个阵势。
“只剩五秒了。”不知道哪个修行者说话了。
五。没人说话,可所有人心里都在默数。
四。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三!有人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始转身逃窜。看他们的身影,之多就是些初入修行之路的菜鸟,危险未到,精神就率先倒塌。
二!灵气漩涡的速度陡然变慢。
一!灵气漩涡停止。
一声听不太清的怒吼从某个小教堂中传出,拉开禁咒的大幕。由君士坦丁权杖引起的这场禁咒,在某个神秘意志的操控下,开始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季沧海曾经听过一句话,叫什么“倾尽四海之水,也难洗此仇。”
可面前这阵势,跟四海之水齐落,还能有别的区别吗?
只有修行者才能感受到的浓郁水元素,从新约城周边的大洋,一股脑儿早就冲上了天际。那厚重而阴郁的云层,不仅仅是所谓的灵气潮汐,更是实打实的大洋之水。
“你哭你马呢!”季沧海怒吼,身上片片鳞甲倒竖,正是归元龙拳意。
他忽然感到有只手搭在肩膀上。
一双漆黑如墨的桀骜龙眸,正盯着自己看。
“原来这都可以?”季沧海看着拳意化龙的林凤鸣。
“我们一起上,就不止保命这么简单了。”林凤鸣龙躯一散,重新化归人形:“你打你的拳,我打我的拳。”
“但是我们打同一个地方,懂不?”
季沧海好像被谁敲到了点子上。
“懂了。”他骨骼一响,与林凤鸣同时完成战斗模式的准备。
“我看过归元拳谱了,”林凤鸣抬起起手式:“有一招,无论是形意,还是归元拳,都会有。”
“我知道了。”季沧海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绝对不可闪避的水元素城。
“天发杀机。”林凤鸣开始挥拳。
“地发杀机!”季沧海同样挥拳。
这两个人的拳势,在这个天机压迫的瞬间,同时突破某个锁困已久的瓶颈,一下子走出一条新路。“人发杀机!”这两个人从精神深处呐喊。
从那些人类建筑和文化之中,有一种意,附着在了这两人身上。
一条从麟甲到羽爪都漆黑的巨龙,以及一条莹润洁白的玉蛇,从这个金融之都浮起,迎着碧蓝色的水城,交卷冲锋。
龙蛇起陆。
……
“只是稍微一下子不去注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袁先生站在西山公园里,看着又一年正在逐渐转黄的叶子,跟身旁那位军装男子说道。
“我能告您失职吗?显然不行啊,您老不用说这个。”军装男子一脸尴尬地笑着。
“你当然告不了我失职,可你背后那些个老家伙能。”袁先生认真的说:“我得解释一下,这次真不是我没有好好工作,是有人屏蔽了天机,虽然时间短暂,但是那段时间我没办法看到别的东西。”
“是是是。”被安排到保卫袁先生的工作,何唯一其实也不想的。
他是天生异能者,进了军队就被直招了,最后被这位不知姓名的袁老先生点名当护卫,都是他迷迷糊糊就被安排的。
如果有的选,他绝对不会搞这种危险性奇高的工作。
就算他的异能是有关生命属性的,也不是不死鸟啊!
“不过,这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忙。”算完了西半球那场变故,袁先生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哦?什么忙?”陪了老先生这么久,何唯一的捧哏技术是最有长进的。
“那个变数,可能这次就消失了。”袁先生不留痕迹地看了何唯一一眼,笑了笑。
他自然不会告诉何唯一,那个变数是什么。
变数是个人。
还是你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