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语然拉起她的手放入自己掌心中,温柔道:“我们俩的大婚可是当着娘和爹以及碧霄宫长老的面进行的,谁也赖不得。晗儿,你可知你这是第几次失忆?”
楚晗摇摇头,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跟个武功白大丁似的了。
“第四次了。”楚语然笑着叹息,“你啊,分外的与众不同。别人修炼碧霄心诀、练习碧霄剑法,虽说是到了第七层后很难再往上突破,可即便再如何难如登天,也不似你这般过了第五层便每突破一层就失忆一次。”
楚晗讶然:“啊?那我岂不是练得很瘪三儿?”
楚语然轻笑出声:“不,身为碧霄宫少主,宫主和主夫唯一的孩子,你的天赋已是超于常人,不然也不会在下山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破第九层。这种速度,对于碧霄宫门徒弟子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这么说,其实我还是个蛮厉害的货色?”楚晗顿时生出一丝优越感,感觉超级好。
楚语然再次被她的话逗笑,点头道:“嗯,你是个很厉害的少主。”
楚晗来了兴致:“那你给我讲讲咱们在碧霄宫的事?”
虽然知道此时说得再多,待她恢复原来的记忆时又会失去此时的记忆、忘了他的话,但楚语然还是陷入回忆里,细细讲述着,从两人的青梅竹马开始……
楚晗听得不时哈哈大笑,就差没扑到地上连打几个滚儿。
他的声音像甘泉流水一样沁心悦耳,她相信,如果没有真真切切的发生,他是不可能说出这么多故事的,毕竟,即使是现编也需要时间,怎可能如此水到渠成般的流利无停顿?
他沉浸其中的表情,完全不用思考的讲述,让她完全相信他。
他还说千若是从小就指给她的贴身伺人,至于千羽,他是碧霄宫弟子,是在下山历练时遇到她的。见他对这二人一副好像什么都很清楚、却又不愿多说的样子,她便没有太过详细的追问。身为主夫,自然不愿在妻主面前一直讲别的男人。
至于肖浅灵,他说那是因为她救了肖影而认识的。不过,她与这个人之间的事都没有传信给碧霄宫,自然不存在婚嫁之说,正夫之语更是无稽之谈。
“好吧。”楚晗摊摊手,“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结论,说明我的魅力还蛮大。”
楚语然笑了下,笑容中夹杂着苦涩。他放飞了她,就等于给了她自由,这样引人注目的女子行走在外,谁能在她身边挡住桃花?千若虽是爹爹亲选的内定之人,但他的性子太柔软了,事事都依顺着她,根本没有争宠的手段和泼辣。山内山外的跟着,到现在却还是个处子之身,倒被那个叫千羽的捡了便宜霸了去。如今又来一个肖浅灵,那明明是个劲敌,他却毫无反击作为。
他忽然伸臂抱住她,声音低哑:“晗儿,不要招惹太多的男子,不然碧霄宫住不下。”
楚晗听他语气中叹息夹着一丝无奈和凄然,轻轻推开他,凝视他的俊脸:“如果你真是我的正夫,就该跟着我管着我,不让我在外面找别的男人,不然岂不很堵心?”
楚语然盯着她愣怔了下,笑了,却笑得更加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我不能离开碧霄宫。”
这是想管却管不了的意思?那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吧?不过,“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这次出来要办的事,正好也是你所在的光明山庄。”
楚晗哦了声,点点头:“这样……唉,其实有你这样的好夫郎,我应该知足。不过,已经招惹了的,怎么着也该对人家负责,只是以后我再不招惹别的男子给你添堵,让你伤心难过。好么?”
楚语然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眼眶湿润。
“晗儿……”他动情地低声唤着,脸颊已是错开来寻她的唇。
他知道许多女子因为要学习和积累经验,把初次都交给了青楼小倌儿,这样免得洞房花烛夜时被夫郎笑话。可她是个重情又洁身的女子,她的身体,在她出山之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
即便是下山后,她也从不胡作非为,在不夜仙宫住了那么久,她都没有找那些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清倌儿陪夜,连要了千羽,都是失忆后的意外。这样的好女子,除了他的晗儿,他上哪里去找?
美男正夫送上门,若是拒绝,绝对是正宗假纯情。楚晗自然是不需要什么莫名其妙的理智和冷静,立即迎上。他是因为思念,她则是因为新鲜兼杂陌生的熟悉感,两人直吻得天翻地覆快要缺氧窒息才分开。
夜里并不冷,但为了防止山谷里窜出什么不知名的野兽,楚语然还是和她一起燃起了火堆,两人相依相偎着睡去。
半夜里醒来时,楚晗心道这男人还真够君子,深更半夜的,竟然抱着她而不动性?后来才恍然想起这里是女尊世界。女尊……啊,可爱的女尊!那是不是一切都颠倒过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女人追男人才是正常?两人之间的亲热是不是也要女人主动才行?
想到这,她便特意把那人往怀里揽了揽,一副爱惜、保护和独占的姿态,没看到那张低垂的脸上露出的满足笑意。
而早饭,依然是蘑菇……
楚晗见他一个上午都在有意无意地轻抚一下肚子,猜想他兴许是饿得很了,毕竟蘑菇那玩意儿吃得再多,也不怎么太抵饱啊!
唉,怎么办呢,再这样继续吃蘑菇,到最后两人都要吃得变成蘑菇。
她虽然会打猎,可这儿没有猎枪啊!难道晚上还吃他寻来的那堆野蘑菇、喝蘑菇汤?
不要啊!什么东西哪怕美味得人间天上,吃多了也会倒胃口。
心里正叹气哀嚎,一道如尖锐之物划刮石头的刺耳声音传了过来。
楚晗心里正有些郁闷和烦躁,看也不看的,顺手摸了块石头便朝发声处随意扔去。
只听吱吱两声惨叫,那刺耳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了。
嗯?她后知后觉抬头间,见正取石锅的楚语然凝目盯着她身体侧后某处,寂寂无语。
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才发现一只比老鼠大得多、但既不像老鼠也不像松鼠的灰色动物倒在石缝中一动不动,尖利的牙齿突出在咧开的嘴唇外。她惊讶道:“咦?这是毛玩意儿?”
楚语然语气很淡的回答了她:“钻地鼠。”
钻地鼠?
楚晗无语了下,你咋不叫钻天鼠?她站起身走近它瞧着:“不会是我刚才打死的吧?”
那边沉默了下,终是回道:“虽然失忆,但毕竟武功还在。”
他为她解答兼释疑后,再次默了下,又冒了一句:“可以吃。”
楚晗觉得他应该很喜欢三字经,这会儿说了三句话,却有两句只有三个字。想了下道:“我去把它解剖了,研究研究它的生理构造顺便吃顿野味儿。”
说着便拎起大鼠向溪水处走去,留下因没听懂她的话而难得露出茫然之态的楚语然。
找了块薄如刀的石片,以石片利刃用最原始的方法剥了鼠皮、剖了鼠肚,掏出内脏,在不断流动的溪水中洗净。
虽然她知道这里既然有活水,只要顺着水流走,必然能走出去,可她并没有那么做的打算。
一是这个叫楚语然的男子并无歹意,这一点,在他半抱着自己下绝壁时她就感觉到了。
他不但不会害她,相反,他对自己还有一种她暂时想不起来的情愫,这情,好像还有些深重难言。
第二是,她既然有武功,又是什么碧霄宫的少主,估计外面也有得罪的人,若冒然在失忆状态下独自在外行走,万一运气太衰而好死不死的遇到,难免不被仇人一刀喀嚓了,到时她就算想抱头鼠窜都跑不及。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丢下美男去冒无谓的险呢?只要恢复了记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她轻松自在地一边哼着现代歌曲,一边打理着大鼠,时不时的还跟用美颜相机似的,对着清澈溪水美美地照一照,再时不时地撩撩水花拍拍脸蛋儿~~这么好的溪水,估计有美容作用也说不定,女尊怎么了,女尊她也很在意自己这张捡便宜得来的祸国殃民脸啊!
她既不知光明山庄里的人为了寻她已是鸡飞狗跳狐狸蹦,更不知身后不远的缓坡上,有道泛着浓浓爱意的目光正看着她,嘴角一片宠溺的笑,就像看着幼时调皮的她。
他的手轻抚着还未有明显隆起的肚皮,温柔地喃喃低语:“宝宝,你娘亲,很可爱对吗……武云那边的事已了,在你娘亲恢复记忆之前,就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一下,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可好……”
想到她恢复记忆后,失去记忆期间发生的事在她脑中会是一片空白,他庆幸的同时,又有些落寞。到那时,她根本不会记得这些日子和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更不知道自己已孕育了她的骨血。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交流,谷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甜蜜,那天两人情动之时剥扯衣服,楚晗才知他竟然怀了她的宝宝,愕然和欢喜之后,是她与他肌肤相贴行事时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