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少!”六名女子吼叫着扑向无忧,苏挚谦却侧退几步,紧盯着楚晗的手臂,眼珠都不转。
当所有食客都以为又有人将被揍成猪头或打成残废时~~
噌!咻!锵!
剑出鞘、剑伤人和剑入鞘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楚晗只是衣袖微动,六个少年女子却已是欲跺脚而不能,两条腿轮流站立,最后干脆坐在地上抱着脚哀嚎:“啊……我的脚……我的脚趾头没了!我的脚趾头没了!”
围观之人见她们的脚掌不断流血,仔细一看,她们每只脚的五根脚趾连同鞋头已赫然被齐斩在地!
嘶!一时间,聚仙楼大门口一片倒吸凉气声。
瞧热闹的人都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然后齐齐后退一步!
除了紧盯着她的苏挚谦,没有人看到谁出的手、何时出的手,只知一道紫色的疾光闪过,六人的脚趾头就瞬间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首先投向蓝眸女子,但她依然保持着手牵小少男的姿势,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一丝半毫。
苏挚谦的瞳孔缩了缩,这速度……
松瑶玳的心脏猛抽一下,手中的折扇也僵立不动了,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谁?谁干的?别藏着缩着不敢见人,给我出来!”
她这么一嚷嚷,在场之人就悄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蓝眸女子出的手?”
“谁知道啊,根本没看见!”
“还真有可能不是她,你看她身上,根本没有兵器!”
“咦?难道真的另有其人?”
“怕是真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
“是你!是你对不对?”松瑶玳不顾地上六个女子的痛嚎,目光突然死死盯住苏挚谦,“这么多人,只有你的腰间有剑,定是你无疑!”
苏挚谦环视一圈,还真是如此。她内心无语至极:有嘴也说不清了。
楚晗自然不能当面让别人替她背黑锅,淡淡出声道:“别乱指了,这些人,是我伤的,你若想替她们报仇,尽管找我。”
松瑶玳有点无法相信,竟然质疑道:“怎么可能?你连兵器都没有,如何剁人?用手指甲么?”
无忧刚要蹦出去替楚晗说话,可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后,竟然生生忍住闭了嘴。
楚晗看他迈出半步、脚还在空中便缩了回来,嘴巴也刚张个半开就紧紧抿住的小样儿,心中有些失笑。这小东西定是还有些气不过苏挚谦,要拿她为自己背锅呢!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用嘲讽的语气为松瑶玳解惑:“连世上有储物袋这种东西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是什么松家三少?”
“储物袋?”松瑶玳骇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我出入赌场,夜夜青楼,早就听说过储物袋那种稀有难得的好东西,只有隐世家族和各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才有。隐世家族的人根本不怎么出来,即使出来也是行事低调,而掌门人……你?”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晗,嗤笑:“即使把你拆开来看,也没有哪一点像!”
无忧仍然忍着没说话,楚晗见小东西竟然这么能憋,也没办法了:“信不信随你。”
说完,她牵着无忧转身就要走,不料松瑶玳却高喝一声:“不许走!不管她们六个是不是你伤的,但安石头的手筋却是你挑断的,这个仇不能不报!你给我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府叫人来!”
无忧终于忍不住了,停住脚扭头就骂:“你爷爷个死猪头你有病啊?出门时没带脑子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要叫人你尽管去叫,还让人等着你?你算老几啊?手下人再不治就流血流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吵嘴磨叽,真是一头没心没肺的驴!”
“你!”松瑶玳看了一眼痛得抱足吸气的六人和她们脚下的两大滩血,折扇指着无忧气哼哼道,“好女不跟男斗,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有种你们俩就别离开顺风城!”
“等着你送货上门!”无忧回了一句便不再理,另一只手抱住楚晗的胳膊,仰脸讨好,“楚姐姐,她们要是再来找麻烦,忧儿就拿毒药把她们放倒好不好?”
楚晗垂睫看他一眼,温声道:“不要浪费,那些东西留着你身边没人时保护自己。”
无忧笑得呲起小白牙:“楚姐姐你对忧儿真好!”
楚晗想到毒医双圣的两瓶极品丹药,心道我若不对你好,你家师尊不知道会怎么想方设法整我?就算我百毒不浸,但被毒圣惦记也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吧?
苏挚谦看着两人抬步欲离的背影,想想自己的任务,扭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刚行两步,便听身后一声厉喝:“想走?把命留下!”
苏挚谦条件反射般“铮”地拔剑出鞘,却在转身欲刺时愣在原地:赶来的妇人正一掌劈向楚梦晗,而那双如铁手掌上,正泛着乌黑的光泽,赫然是修炼到极致便可以碎金裂石的铁砂掌!
她不由自主地急喊一声:“小心!楚少主小~~”
“心”字在中途卡在了嗓子眼儿,吐不出来。她亲眼看到那蓝眸女子连头都没回,只是袖子一扬,斜躺在路边地上的一块生锈铁片就疾飞而起,如一柄利剑般刺穿了妇人的喉咙!
“呃……”妇人充满仇恨的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她的双眼瞪得似要爆出眼球,那狠狠击出的铁砂掌成了没用的废掌,胳膊以攻势僵在空中,然后随倒下的身体一起跌在地上。
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她们傻愣愣地看着刚出现不过几息时间就被瞬杀的妇人,脑子似抽了筋般一时反应不过来,连地上惨嚎的六名女子都似中了定身法,张着嘴却猛然噤了声!
松瑶玳愣怔半天才一边小心地往前挪步、一边低声喊:“安管家……安、安管家……”
眼见妇人没有给予一点回应,松瑶玳越靠近尸体,声音就越颤。等她一步一挪好不容易蹭到妇人面前时,那颈插破烂铁片、双目圆睁、眼球快要瞪爆了的死状,吓得她“啊!”的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三少!三少!别丢下我们!别丢下我们啊!”六名少年女子见小主子抛下她们跑了,顾不得许多,连跪带爬地哭喊着,可看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的楚晗,她们又吓得赶紧把声音压低。
那女子的脸上没有阴狠,也没有愤怒,然而,这更让人打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发凉。
静!现场一片死寂的静!
胆小的人开始移动脚步悄悄退入酒楼,胆大的还继续望着不走。
“告诉你们家主子,想报仇,望月茶楼随时恭候!”楚晗并未真正回头,只是微微侧一下脸淡淡说着,之后便是牵着小少男从容离去。
苏挚谦的嘴唇紧抿了一下,随后便是快速离开。铁片杀人不稀奇,让她吃惊的是速度,比闪电还快、令人感到恐怖与绝望的速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无人能避得开、躲得过,这才是最可怕的!
话说回来,今天这事倒也不能全怪松家三少她们瞎了眼,楚梦晗那人长得既不五大三粗,又无一脸凶相,身上更是没有一件兵器,松家三少和她手下的小鱼小虾哪里能看出她是深藏不露的武者?
杀伤这么多人,都没有外放一丝真气,别说她们,换成任何一个不知情的武者包括她苏挚谦,都很难想到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实力。
松家三少的坚持挑衅以惨败收场,陆续回到聚仙楼的食客们继续用餐,但已经没有几人能吃得下去,只是围坐议论,渐渐的,也不再限于各自的饭桌,整个大厅的人都成了自来熟,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接下去,从松家被打脸会如何报复聊到三大家族,从三大家族聊到大商会,气氛越来越热烈。
一个时辰后,几乎半个顺风城都知道了松府安管家之女安石头右手被废、松家三少吃瘪、松府安管家命丧街头的事,望月茶楼也在一时间名声大噪,让它的竞争对手邀月茶楼的掌柜温璃皱眉不已。
初冬的夜,冷风吹进了松府大院,在角落里打着旋儿。
大厅里,身形魁梧、满脸横肉却废了一只手的安石头正跪在中央,悲愤不已:“求家主为我娘报仇,石头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愿为家主当牛作马,任家主驱使!”
松家家主亲自相扶,脸上也是一副悲痛夹杂着愤怒:“孩子起来!你娘对我松下枝、对我松家忠心耿耿,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把你当女儿,如今出了这些事,我怎会坐视不管?”
安石头连连磕头:“多谢家主!多谢家主!家主但有什么吩咐,石头定当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松下枝道:“你且先下去养伤,让我好好想想如何能将那蓝眸女子一击必杀,为你和你娘报仇!”
“是,石头听家主的,多谢家主!”安石头站起身,一边退出大厅,一边用袖子使劲擦泪。
她刚走,一个青年女子就走了进来,看着安石头离去的方向问道:“娘,你真要给她们报仇?”
松下枝回身往主位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不然呢?安管家为我们松家辛苦操劳了几十年,她被人杀死,我们若不为她出头,岂不让所有人寒心?以后谁还会为我们卖命?”
青年女子点点头,松下枝喝了口茶,继续道:“何况安石头只是废了一只手,又不是整个人都废了,好好诱导培养,还是有可用之处的。说到底,她娘是因为她才死的,并非为我们松家,利用这次契机激发她练习左手剑或腿功,再施她一个报得血仇的大恩,将来必有大用。”
“娘说得是,女儿受教了!”青年女子行了一礼,忽又微皱眉头道,“可我听说那蓝眸女子不是善茬儿,恐怕不太好对付,而且她若与望月茶楼有关系,而望月茶楼又背依晋家……”
“不,”松下枝摆了摆手,“我已差人查过,她刚到顺风城,望月茶楼只是她暂时的落脚之地。”
青年女子惊讶道:“她居然在望月茶楼包夜?”
松下枝道:“两间茶室,一个月,一次性付清。”
两间茶室,外室用于喝茶会友,内室放有床榻以供客人小憩,若有客人逢遇知己秉烛夜谈,也可多花些银子包夜,至于是什么样的客人,遇到的又是什么样的知己,就不是茶楼所过问的了。
青年女子道:“那我们是否要给晋家一点面子?”
松下枝点点头:“三大家族再怎么斗,明显之处,能给面子的地方就尽量给,免得落人口实。瑾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吧,瑶儿那个孽女我是不指望了,这次我要让她禁足三个月!”
松瑾自然是谨遵母命,只是心里却对妹妹瑶玳摇头不已,禁足三个月?有什么用呢?哪次禁足起作用了?不是偷溜就是翻墙,哪能关得住她?
同一时间,三大家族中的晋家和蔡家也在各自的府厅针对安管家被杀事件进行议事。
而在望月茶楼,看似闭目养神的楚晗,正展开窥心镜法将整个顺风城纳入视野,松府、晋府和蔡府三大家族以及城主府、邀月茶楼、望月茶楼等为重点关注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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