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包冷昭把自己混成名捕,目的就是为了查清画卷的下落?
看到这里,楚晗不由将窥心镜法转向眼前的包冷昭,想看看她心里有没有对她的师尊和画卷产生什么想法,能让她捕捉到。
毕竟褐衣妇人口中的消息,只是充信翮给她的。
而充信翮所知的一切,皆来自包冷昭。
包冷昭来历不明,她的师尊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爱恋艾惜惜、挟图强之心离开的女子,更不知真假。
世上不仅有缩骨术,更有百媚幻面,难说还有没有其它她不知的隐世变化容颜术。
若包冷昭如她一般,那张脸并非是自己的真正容颜,那……事情可就更有意思了!
而此时,少年女子正冷声喝骂:“充信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子而已!七岁才进我们充府,敢说不是冒充?被人教唆得胆子肥倒也罢了,充府也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值当打发无处讨食的乞丐了,可你竟然还妄想参与争夺少主之位、抢我充家家业,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包冷昭皱了皱眉。
虽说充信翮乃外室所生,他的爹爹从未进过充家大门,但确实是充大鹏的亲生骨肉。
充晓茴如此诬陷,充家女儿们也默认这种诬陷,无非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毕竟充家家主充大鹏不仅没有开口反对、将他排斥在外,反而特意说了一句“充家后人皆可参与”。
别说包冷昭皱眉,这种极度难听的话,连对充家毫无好感的楚晗,都有些听不下去。
方才在充大鹏的脑海里,她看到了那名男子~~充信翮的爹爹。
充大鹏对他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正夫侨思,既有愧疚,又有真正的爱恋。
那男子曾经救过充大鹏,还照顾了她一个多月,两人由此生情,充大鹏离开之时,男子已经怀上身孕。而充大鹏,却没有兑现承诺前去迎娶他,导致男子生下充信翮七年后,还是郁郁而终。
充信翮听从爹爹的遗言,带着信物,找到了充府,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充大鹏激动万分,却在得知男子病逝时流了眼泪,而这也是她在奋发崛起后唯一一次流泪。
充信翮被爹爹教育得很好,即使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受尽世人白眼和嘲讽,他也没让孩子心里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一丝恨意。
他的善良和远见,使充信翮进入充府后,日子过得尚算不错。
想想看,若他心存怨恨,其结果,必定是和充大鹏母子二人都不好过。
充信翮温婉善良,不仅对下人很好,还经常在出府时帮助别人。受助之人无不感念他的恩德,认识他的人无不对他交口称赞,不但让充大鹏脸上增光,连充府都跟着名声受益。
楚晗倒没想到充满心机和斗争的充家会出这么一个人,且还是个男子。
不过,从他积极参与少主位争来看,他虽善良,却并非软弱可欺,甘由别人拿捏。
这种恶毒的语言攻击已经不是第一次,充信翮的脸色白了一下后,便稳住情绪:“我身上流的是不是充家血脉,娘最清楚!”
充晓茴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骂下去,只道:“今日只是文比,明日武比咱再走着瞧!若你敢上台,即使还能活着,也是被抬着下去,能不能再站起来还是两说!”
她的目光从包冷昭脸上扫过,又狠狠横了一眼充信翮,“擂台有规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便拂袖而去,她招揽的两名随身护卫也跟着离开。
充晓茴走后,包冷昭道:“她约你城外相见,定是不怀好意,你怎能如此随意应约?若非我及时出现,你的性命恐怕已被她暗算于此!”
“多谢包姐姐!”充信翮满脸感激,“她说城外道观里新来的那位道士,据传很厉害,说不定能看好敏姐姐的病。敏姐姐脸色青黑,却又不是中毒,确实有些异常,也许真如她所说,乃邪物所致,我便想一起来看看,为敏姐姐尽一份心力。”
“她是骗你的,”包冷昭摇摇头,“再说,且不论此事真假……若她真醒了,你们谁都不必再争夺少主之位、继承整个充家,你的其她姐妹哪个不是野心勃勃,怎会如此好心想法子救治她?下次遇事要先思量,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别再这么莽撞,若糊里糊涂的把命搭进去,可就不值了。”
“是,”充信翮行了一礼,“多谢包姐姐的关爱提醒!”
“我只是对她们姐妹几个看不惯而已,”包冷昭淡淡道,“若非你肯赠我画卷,我也不会多说这许多废话,只看着便是。你若真被害死,我就能走了。”
明明是特意赶到城外帮了他,却故意说这撇清的无情话语不让他记她人情,充信翮脸上的感激笑意不由又加深了些:“信翮听包姐姐的,以后定会保护好自己,否则,若信翮死于非命,包姐姐不仅心下难安,还要费力查案,捉拿凶手。”
包冷昭轻哼:“本捕杀人不少,看过的死人更是多了去,何来难安?至于查案,”
她瞟了一眼充信翮,“好好保住你的小命,非滔天罪案,是不劳本捕动手的!”
言罢,她转身便走。
只是,她并未施展轻功,且步伐不疾,只为充信翮能跟上,免得他被丢下,再遇什么别的危险。
楚晗的嘴角漾开一丝笑意:“有趣,有趣。”
锦葵忙趁机道:“神尊,她们已经都走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楚晗瞥她一眼,正待说话,却忽然感觉眼皮重重一跳,心脏也骤然一紧。
她连忙展开窥心镜法,并将其放到一千里的范围极致,首先对夫郎进行排查。
京城里的千羽没事,琉火也没事,整个素心斋都没事。
目光急剧转向中阳城时,她不由瞳孔一缩:“千若!”
话未落音,身体便先做出反应,快速一闪,原地消失不见!
锦葵立即感到是自己那还未见面的儿子出事了,脸色大变时,便已立即施起隐身穿空术,并将身法推到极致,用最快的速度,跟着向中阳城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