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南宫如云知道何家发生的这些事,她都还没去找人算账,没想到别人竟然找上门来了。
何安娘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的样子,就算是他化成灰我都记得。”
“何大娘,放心,此仇必报!”南宫如云安抚着何安娘,既然是她手下的人,她就不可能不管,更何况现在别人来找她的麻烦了。
“官差大哥,我可不可以上前去问几个问题?”南宫如云拿下身上的围裙询问这官差的意思。
那官差见南宫如云态度很好,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并没有过多为难。
南宫如云踏着悠闲的步子走到被担架抬着的男人面前,尖刻的脸上血色全无,痛苦神色明显。
“你中毒了?是因为吃了我家的烧鸡?”南宫如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过去。
“我不知道,反正我吃完在你这里买的烧鸡之后就,就成这样了。”担架上的男人忍着痛苦的说道。
他不知道南宫如云想搞什么鬼,看她这么年轻漂亮,心想着这姑娘是不是想要用美色勾引自己,好让自己不找她的麻烦?毕竟这官差都已经来了,并且还找了大夫给他看,确定他是因为中毒才成这样。
如果她真的是想用美色来勾引自己的话,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就在男人在自己幻想的时候,南宫如云的两指已经捏在了男人的手腕处,到底是中毒没中毒她一摸便知,并且别人都不知道的是,她这一摸连什么毒都能摸出个七七八八来。
南宫如云这一捏让男人微微有些惊慌,莫不是这姑娘还会把脉?
好在南宫如云只是一捏便又很快送了手,他又安心了下来,要真是把脉的话哪会这么快就松开。
南宫如云把完脉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还真是中毒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狠啊,为了来这里找事不惜这样对自己。
“官差大哥,他说是吃了我家的烧鸡,可我不记得我有卖东西给他,我这个人别的本事都不行,可这看过的人是都能记得住的,我们这个烧鸡店今天才开业的,这才过去一上午,我更不可能忘记。”南宫如云并没有着急的戳穿男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官差显然不信南宫如云能将人记得牢固,可还不等他们说什么,担架上的男人就率先开口,“不是我自己来买的,是我店里的这个伙计来的。”
南宫如云顺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他说的那个伙计不禁点了点头,“没错,他是有买过我这里的烧鸡,还是买的一只大的。”
官差似乎觉得南宫如云这话说的有些过于神奇了,立即问那伙计,“你买的是大的还是小的?”
那伙计没想到南宫如云真的记得,面对官差的询问他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没错,我是买的一只大的烧鸡,一两银子一只,我不会忘记的。”
一两银子一只!
两个官差被这个价格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是欺负别人没吃过烧鸡吗?一两银子一只,真是敢啊。
“你们自己不就是卖烧鸡的,还来买什么别人一两银子一只的烧鸡。”另外一个官差忍不住说了句。
“啊~你,你们也是卖烧鸡的,这,这同行莫入的道理……”南宫如云听到官差的话故作惊讶,一句话也没有说完便止住了嘴。
这会儿周围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之前听说是因为烧鸡吃出了事,有些没有买到南宫如云家烧鸡的人和那些觉得太贵的人都乐得看戏,可这会儿对方身份被戳穿之后大家伙儿的表情都变了。
同样是卖烧鸡的,别人开业的第一天他们就过来卖别人的东西,并且还吃出了事情,脑子灵活的人一想就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家新开的烧鸡店生意不错,今天卖了这么多人,那酒楼里的客人也是吃了不少,更甚者今日试吃的人也不下百人了,为何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出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家的东西还不让别人买了?”男人眼中狠毒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用这一招,还真是小看了她。
这也是当时他自己没有注意的地方,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让伙计去叫官差了,自己直接去就是了,这样自己的身份就不会被发现。
面对他的质问南宫如云只是微微一笑,“我这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都能来,我只不过觉得你这毒中的有些太蹊跷而已。”
男人见不得南宫如云这么淡定的样子,语气变的十分不善,“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搞出来的?”
他想剑走偏锋,很多时候别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会打消早先的怀疑,却不想他遇到的是南宫如云。
他的话刚说完,南宫如云立马接了过去,“这谁知道,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官差大哥,我保证我们店里的东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会配合调查,但是现在我也怀疑有人恶意中伤我们,今天是我们开业的第一天,发生这样的事必然会对我们的生意有十分严重的影响,我保留追究的权利。”南宫如云不但没有他们带官差过来吓到,反而是同样告了一状。
这样的事态发展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从来就没有人想惹上官司,即便是真的有事也会私下里协商解决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要告上一状,也就是说身上同时背上两个官司。
南宫如云却不在乎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再次对那官差说道,“既然他说我们家的烧鸡有毒,我就想看看那只有毒的烧鸡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只毒到了他一个人。”
官差一听这话,显然是觉得合情合理的,“让你中毒的烧鸡在哪里?”
担架上的男人没想到南宫如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智淡定,当下就有些慌神了,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被这里的生意太好眼红到失去了理智,太过急躁了些,现在这样想来是漏洞百出。
“差爷,我不告了,我要回去。”担架上的男人想离开,反正来日方长。
他自己送上门来南宫如云哪里会这么轻易让他走,“你不告了我可还没说不告呢,今日这事不弄清楚你可是走不了的。”
南宫如云双手环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正后方的食味阁三楼包厢内,周东至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将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而坐在正位上正在悠闲品尝着食味阁新菜的男人嘴角的笑意也一直没有消失过,偶尔抬头,目光全是如冰刃一般的落在担架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下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南宫如云不让走,可官差却觉得南宫如云没事找事,耽误了他们的时间,“这位姑娘,奉劝你一句,既然他已经说不告了,你就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这话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听的南宫如云忍不住发笑,笑过之后目光也变得甚是凌厉,看着说话的官差冷冷道,“我要是不呢?”
那官差见南宫如云这样子,只觉得是一身反骨之人,再者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在老百姓面前更是丢了很大的面子,只见他朝着食味阁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是一家烧鸡店,这人都吃中毒了,你觉得一个小小的食味阁护得住你吗?”
镇上的官差大多对镇上的情况一清二楚,这食味阁背后并没有什么靠山,他们像弄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笑,身为官差居然说这样的话,你们哪里来的胆子。”南宫如云用无比讥讽的眼神看向那名官差,却也并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而此时食味阁的楼上,周东至脸上都已经在冒冷汗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跪了下去,“将军恕罪,是属下管教不严,属下失职。”
没错,坐在那边的正是宗陌宗大将军,他知道酒楼这边现在的合作情况,知道今天他们这边开业,专门过来捧场的,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你确实有罪,小小的一个官差竟然出言威胁,可还有一点规矩?如若你觉得县衙太远管不了这边的事情我大可找个能管的人过来。”宗陌轻轻放下自己的筷子,准备起身。
周东至见状立马认错,“将军,属下错了,这件事属下一定会处理好的,请将军属下一次机会。”
周东至知道南宫如云在将军心中有多么重要,现在就在将军眼皮底下出现南宫如云被欺负的事情,将军心中必定大为光火,可现在这种时候将军却是万万不能为此出头的,且不说现在形势如何,将军这一出头定然会亮出自己的身份,要被有心之人遇到,将军谋划的一切都会有曝光的危险。
宗陌目光寒了寒,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周东至见状赶紧的下了楼去解决问题,从包厢出来,外面的随从立即跟了上去,“大人,里面……”
“里面什么里面,赶紧跟我走!”周东至转头看了眼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包厢,心里还是胆战心惊的。
匆匆忙忙的下楼,周东至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是在逐步清理之前县令留下来的烂摊子,这些个镇上就是他下一步目标,没想到这玉溪镇的人就在这个时候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出来,还是当着将军的面!
那边南宫如云和他们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两个官差分分钟都想上前拿人了,那担架上的男人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原本以为今儿的事算是黄了,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自己找死,竟然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这镇上的官差可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县太爷的。
“官差大人,小人有话想说。”担架上的人将官差叫了过去。
其中一个官差闻言朝着担架走了过去,男人却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附耳在官差的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那官差脸上就浮现出了了然。
而后又对着另外一个官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看向南宫如云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不善。
南宫如云不用问都知道刚才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竟然还懂得借刀杀人,难怪之前能够将何安家害成那样。
果然,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直接上前去要将南宫如云拿下,“你店里的烧鸡吃得别人中毒了,现在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那态度已经是完全没得商量,南宫如云又岂是坐以待毙的人,两人还没近身她就转而对着围观的百姓叫了起来,“各位乡亲,你们今日也看到了,这两个官差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直接拿人,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现在这里可是将军的地盘,将军绝对不是这种放纵下面的人徇私枉法的人,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和清白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们走的,我相信将军也一定能够理解我的。”
南宫如云的声音不小,围观的人全都听得真切,并且无一例外对她的话表示赞同,今日这事明显的就是有蹊跷,这两个官差却这般处理,让人不得不多想。
宗陌坐在三楼的包厢里,听着她的这些话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会鼓动人心啊,把他都搬了出来,看样子等这件事过去了他还得亲自告诉她,自己到底能不能理解了。
南宫如云的话无疑也是激起了百姓心中的偶像情节,大将军在他们心中就是最完美的英雄,他们绝对不允许别人污蔑他们的英雄,而这两个官差现在在做的这件事就是在污蔑他们的英雄,他们绝不答应。
两个官差没想到南宫如云竟然会发动群众,那他们现在强行要带走人也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她难道认为就因为这样会让他们吃亏吗?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官差就白当了。
“既然你要证据,那就来证据给你。”其中一名官差将之前报案的人拎拎出来,“将你家老板没有吃完的烧鸡拿出来,再去将张大夫请过来。”
那伙计听到这话赶紧从自己身上拿出之前在地上捡起来的烧鸡交给其中一个官差,然后跑去找他们说的那个张大夫。
周东至听到张大夫这个名号的时候眼中的寒光越甚,他之前在调查的时候这个张大夫就是在调查对象其中,玉溪镇好些个冤假错案都跟这个张大夫有关,他根本就是跟前任县令勾结的狗东西,仗着自己医者的身份却不做医者该做的事情。
看到这里,周东至抬头往楼上看了看,现在的他还不能上前去帮助云姑娘,他也希望将军能够理解,对他来说现在这个机会也是正好拔除这些毒瘤的好机会。
并且他见云姑娘的战斗力简直是超群,就算是那张大夫来了云姑娘也不见得能处于下风。
不对,不是不见得,而是根本就不会!
张大夫来得很快,他一来官差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大夫又将烧鸡检查了一遍,又给那人诊脉,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的确是中毒之状,并且是食物相生相克之状。”张大夫诊断完毕之后摸着自己的胡子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些话一说出来无疑是激起了千层浪,因为南宫如云家的烧鸡的确是味道跟别人的不一样,里面有好些个他们没有吃过的味道,并且还是该死的好吃,但是他们还真是没有想过食物相生相克的这个道理。
这样一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南宫如云将他的话和老百姓的反应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脸上的冷笑都没停止过。
“张大夫从医多少年了?”南宫如云忽然出声问向那得意洋洋的大夫。
那大夫估计也是没想到南宫如云会这样问,摸着胡子的手一顿,转而十分骄傲的说道,“老夫从医二十载有余,怎么?你是在质疑老夫的水平?”
“质疑倒是不存在,我是确定你就是个庸医。”南宫如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人行医简直就是害人性命,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这二十多年都是怎么在看病救人。”
“你这个臭丫头,你凭什么这样说,老夫的诊断从未出错过。”张大夫被南宫如云这样一说,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南宫如云却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别的先不说,就你这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模样,相由心生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这人要是一心向善面相必然也是善良的,可要是一心害人,这面相定然就是你这副样子,今天这人分明就是中了散石粉,你非说他是中了什么食物相生相克的毒,敢问我如何在一只小小的烧鸡里面搞出这么多的名堂,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南宫如云的话掷地有声,砸得那大夫和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