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他们知道,可是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将这四个字拿出来当成武器的,被他这样一说,他们再看那张大夫还真是像她说的那样,尖酸刻薄,不像悬壶济世的医者。
那张大夫被南宫如云这样一说,脑袋嗡嗡叫了半天,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人中的是散石粉,这并不是什么不寻常的药粉,散石粉能让人肠胃不适,浑身发疼,与食物中毒的症状十分相似。
但是这么多年衙门有事只要找他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日他不过也就是按照以前的套路去在讲这件事,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年会懂医,竟然还在这边说他是庸医,今天这件事他绝对不能认,不然以后他还要怎么混下去。
“你这个丫头心肠真是歹毒,为了开脱自己的罪名竟然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你光凭个外表就说了这么多我的不是,我行医这么多年按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害了不少人?”张大夫越说越激动,一双手抖得像筛糠一样。
南宫如云嗤笑一声,“你这么多年到底害了多少人,这件事还是得由周县令去管了,您说是不是啊,周县令。”
看了这么久的戏,他竟然还不打算上前。
被点到名的周东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云姑娘好。”
别人不知道周东至的身份,两个衙门的官差可是知道的,这会儿见到他们的县令大人竟然对这个烧鸡店的老板,这么个小丫头如此的恭敬,两个官差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不堪。
“大,大人……”两个官差不知道县令大人看到了多少,此刻的他们没有来的心虚。
周东至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来人,将这几个人拿下!”
话音一落,周东至身后的随从就冲上前去直接将之前那两名官差给绑了,连带张大夫和另外那个烧鸡店的老板。
这一转变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再回想起刚刚那两名官差叫的那一声大人,众人顿时明白了周东至的身份,纷纷见礼。
躺在担架上的那个男人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也变得比纸还白,心中只道了一声完了。
这臭丫头竟然认识县令,难怪这么有持无恐!!!
这要是以前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多使点银子就是了,可是现在换过来的这个县令据说真真的就是铁面无私,用银子根本就不管用,别人就是大将军派来管事的。
索性,他直接一个闭眼,晕死了过去,至于是真晕还是假晕就不得而知了。
被拿下的那两名官差这会儿是真的怕了,在县太爷面前再也不敢要什么面子了,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大人,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不把事情调查清楚就这样定罪,请大人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小的们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
周东至人已经坐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搬过来的椅子上,“本官亲自胜利此事,你等就在这里给本官好好跪着,待处理完这件事再来清算你们。”
说完周东至便不再去管他们,吩咐其他人将所谓的证物烧鸡什么的都带上来,重新请了镇上的大夫为已经晕倒的男人把脉,验证物。
最终得出的结论跟之前南宫如云说的一摸一样,是中了散石粉的毒,而那剩下的烧鸡身上残留的散石粉的毒分明就是后面撒上去的。
查到这里,事情基本上就已经是清楚了,周东至直接将处置权交给了南宫如云这个受害人。
“云姑娘,事实已经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人自导自演出来的,你看看需要如何处置才行?”
“按照律法构陷他们当如何处置?”南宫如云问周东至。
“按照南梁律法,这构陷他们的应下大狱。”周东至如实回答。
南宫如云对这个答案却并不满意,“他下大狱那时他的事情,可是他这样陷害我让我店里的生意必然受到损害,我的这笔经济损失他一定要赔偿。”
“云姑娘想怎么赔?”周东至觉的南宫如云的要求合情合理,其实就算是不合情合理的他也得让它变得合情合理起来,不然的话他根本没办法跟楼上的那位交差啊。
“这就要看他想怎么赔了。”南宫如云将问题又丢了出去。
周东至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不得不佩服云姑娘的机智,虽然她现在的要求合情合理,可要她要求的数额太大别人就会觉得她在乘机狮子大开口,可要是要求的赔偿太少,她自己又亏,所以这个问题丢给要赔偿的人最好不过了。
可是,那人这会儿分明已经晕了过去,他怎么来解决?
“一盆冷水下去,必醒。”南宫如云直接说出了周东至的担忧。
周东至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吩咐人去弄了一盆冷水过来照头就浇了下去,那人根本就没有晕,不过就是找个逃避的借口,没想到那个什么云的尽然这么狠,直接让人将他泼醒,即便是他将他们的话全部听了个清楚,这盆水他还是得受着,并且他还不能不醒过来。
不然指不定那丫头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他,可是他这一醒过来……
“大人,醒了。”一盆水下去,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周东至的随从上前禀报。
周东至听罢点点头带着南宫如云朝着那人一同走了过去,厉声问道,“今日的事情是你自导自演,你可承认?”
向来这说的都是民不与官斗,即便这人以往是个混子也是不例外的,他们这种人没有了衙门的保护伞是最怕官府的人,这会儿周东至一问,他哪里还敢不认。
“大人,都怪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才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请大人绕过小的这一回。”那人也是连连求饶。
对他这前后态度的转变,南宫如云只觉得可笑至极,却也是一言未发。
周东至见状便明白她的意思,只道,“杀了人,求饶可能换回对方性命?”
那人接下来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传言中的新县太爷到底是如何的铁面无私。
“下毒陷害他人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本官现在就判你收监十年,因为你的这些行为严重影响到别人的生意,所有的损失都由你来承担,你可还有别的意见?”周东至一身官威。
“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小人敢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小的愿意赔偿,对,赔偿,多少都赔,希望大人能够饶了小人这一回。”那人这会儿也不继续躺在担架上了,直接从担架上爬下来跪在地上对着周东至连连磕头。
周东至又岂会因为他的求饶改变自己的判决,只是他说的赔偿问题刚好乘着现在定下数额,“赔偿是你必须要赔偿的部分,你自己给个数字吧。”
“只要大人愿意饶过我,我多少都赔,多少都赔。”那人继续磕头。
南宫如云冷笑一声,转身看了看店里的何安娘,显然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让她十分激动了,南宫如云凑到周东至的耳边耳语了两句,周东至听完诧异的看着她,刚刚她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只要赔偿了?
难不成就因为别人说赔多少都赔吗?
也不对啊,他们将军那可是有的是银子,按照将军对云姑娘的宠爱,那可是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云姑娘会看上这点赔偿?
“云姑娘,您确定?”周东至又向南宫如云确认了一遍。
“我确定。”南宫如云坚定的点头。
周东至还是不太相信,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见她脸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才相信了她是真的只要赔偿。
“这位姑娘愿意接受你的赔偿,并且帮你求情,赔偿一事现在就确定下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你自己给个数吧。”周东至将南宫如云的意思告知下去。
那男人听到周东至的话简直惊呆了,那丫头帮他求情?他怎么觉得这事有蹊跷?
可这县太爷都这样说了肯定不会有假,怕南宫如云变卦,他急急忙忙的给出了一个数字,五百两,我愿意赔出我全部的银子。”
这个数字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赚到这么多的银子,可是这做生意的人,五百两银子虽然也是不少了,可也不是全部的身家。
“周大人,您还是将他收监吧。”南宫如云笑了笑丢下一句话,意味十分明显,对这个赔偿金额她不满意。
“六百两,大人我真的没有再多了。”那人急急的又加了一百两上去。
“大人,您……”
“八百两,大人,这真的是小的所有的身家了,原本小的是准备拿这些银子在镇上买个宅子的,然后想着再做几年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位姑娘又在镇上开了一家烧鸡点,就单单今日她这边开业我那边总共才去了两位客人,您不知道以往我那边的生意有多好,这一个落差我一下承受不住才做出了糊涂的事情的啊。”
“我听你这意思,我还是不能开这个店了?这个生意只能你一个人做了?”南宫如云被他的话都逗笑了,这世上总是有这些个不要脸的人。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错了。”那人生怕南宫如云反悔,又怕因为她这话让县令大人多想,只得急忙低头认错,三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眼中的恨意却浓郁的很,他恨不得将南宫如云打死!
“是误会就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强接受你的赔偿,其他的我就不追究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银子呢?”南宫如云已经给了他初步的估算,差不多也就是五百两左右,可能想到他直接开口就是五百两,她便知道还有,这才没有松口。
没想到最后竟然搞到了八百两,还算是不错,这点钱她看不上眼,可她就是要让他一无所有,就像是当初的何家一样。
当然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足以帮何家报仇。
“银子我这就去取,这就去取。”那人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痛苦,爬起来就要去取钱。
周东至找了两个人跟着他去。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周东至这才问南宫如云,“云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还请指示一二啊,我见着您可不像就想这么放过他啊!”
“果然不愧是县令大人啊,没错,我的确是没打算这样放过他,等下请你听故事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南宫如云卖了个关子。
取钱的人很快就过来了,抱着一个小箱子一脸的哀怨,最后交给南宫如云的时候也是无比的不舍。
但是不管怎么样,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虽然只是十年,但是他比谁都清楚那地方是有命进没命出的。
“大人,小的已经赔偿了,能否先行离开?”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他本来就中毒了,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真晕了。
“慢着。”不等周东至开口南宫如云将人留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那人感觉自己被骗了,“大人还在这里,难不成你拿了银子想要出尔反尔!”
“谁说的,我都说那件事过去了。”南宫如云冲他冷笑一声,“你难道还真以为你自己只做过这点事?”
说完南宫如云就把何安娘叫了过来,那人被南宫如云的话说的心里直打鼓,他自己做过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不认为这个丫头知道些什么,更何况他都不是本镇上的人。
“大人,请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何安娘见到仇人早就已经恨不得手刃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周东至见到又一个人上前伸冤,转头看了看南宫如云,只见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知道了她之前说的请他看戏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民妇的事也与那男人有关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就明白了为何云姑娘会那么大方的说之前那件事算过去了,这样说了,现在这件事必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