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你还真是敢开口!”曹奇良冷笑着低吼。
“曹掌事这意思,我就当拒绝了,那就不要再烦我!”时雾面无表情的戴上耳机,转身追上前面的大爷大妈,继续跑步。
“猖狂,真是太猖狂了!”曹奇良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爆出蓝色电光,“啪啪”的打向时雾。
“曹奇良!”
章锡连忙抬起他的手腕。
电光打在周围的电线杆上,瞬间爆烧了所有电线,火光沿着线路,噼里啪啦的一路烧向两端。
四周所有的路灯和店铺灯牌相继灭掉。
“怎么停电了?”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的嘟囔了几声后,继续跑步。
时雾则缓缓转身,幽冷厉寒的双眸瞬也不瞬的看着曹奇良。
曹奇良一招被章锡破坏了,暴躁的怒吼:“章锡,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
“曹奇良,这是在临州,临州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你擅自在临州对普通人使用法术,是违背了道宗宗旨,你想我把这件事告上道宗吗!?”
“你告啊!你以为老子怕你……道宗算个屁,现在是我们紫袍阁说了算!”
“这是你说的!”
章锡义正言辞的呵斥声,终于压住了曹奇良的暴怒。
他不甘心的一声怒吼,将章锡甩开,愤恨的怒视着不远处的时雾。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师父是谁,告诉他,如果不把你逐出师门,那紫袍阁连他都不放过!”
蓝色电光示威的在他手上“啪啪”跳了几下,最终熄灭。
“还有你章锡,咱们俩的事没完!”
曹奇良恼羞成怒的踢飞一块基石,跳上汽车,车门都没关就扬长而去。
章锡将基石搬回来,修好路基,很是无奈的走向时雾:“你也是,你说你没事惹他做什么?难道你出门历练的时候,你师父没告诉你,紫袍阁是狗不是人,没事不要招惹他们吗!”
“那你呢?是狗还是人?”
“我是道宗的,当然是人……”
章锡说完,自己也气笑了。
“时小姐,你还能开玩笑,说明你真的不知道紫袍阁是什么存在了!难道你出门的时候,你师父真的没和你说?”
“都说了,我师父仙骨几千年了,走吧,我请你吃早饭,你想吃什么?”
“你还吃得下去?豆浆油条疙瘩汤。”
章锡年纪大了,口味清淡,又喜欢吃老地方的,就带着时雾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老店。
小吃店的老板和他很熟悉,热情的打招呼:“道长,还是老三样?”
“对,老三样。”
章锡走到最远处的竹椅上坐下,这里后面是几根翠竹。
他习惯的坐上小马扎,时雾则拉过一张摇摇乐的藤椅,坐在竹子下,自在的摇了摇。
章锡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缩了缩,定定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时雾蹙眉:“怎么了?这椅子不能坐?”
“不是,我,”章锡迅速掩去眼底的异色,有些不自然:“时小姐,你吃什么?”
“雪糕!”
老板娘从冷柜里拿出一盒雪糕,和章锡的早点一起送过来。
时雾拆开雪糕的包装盒,躺在椅子上咬了一口,晃晃悠悠的问。
“刚才听你说道宗,我还以为它不存在了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中有一位姓张的天师参悟了天地玄机,由此创办了道教宗门协会,并且制定了一系列的条纹框架来约束修炼的道士。
没想到一千多年了,它还在。
“道宗是还存在,但也差不多快湮灭了,如今这华夏道术,紫袍阁是一家独大……”
章锡说,紫袍阁成立在五百年前,没人知道创始人是谁,只知道它日渐强大,如今那位紫袍阁阁主,已经成为华夏道术的实际掌权者。
至于道宗,不过是挂着虚名的空壳子而已。
时雾剥了根棒棒糖,淡冷敛眸:“世事变迁,盛衰荣辱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千多年了,道宗至此还在,已经很不容易,衰败是历史更替的必然结果。”
“是啊,”章锡自嘲的笑道:“要是我们家祖师爷还活着,估计也守不住发财道观!”
时雾:“¥%&*@#……”
你,踏马!!
她缓缓抬眸,刀人的眼神透过卷翘长睫,将章锡凌迟了一千八百刀!!
章锡,你这么说的时候,有考虑过坐在你对面的,可能就是你家祖师爷吗!?
“虽说时局动荡和天地变化的不可抗力因素很多……可,章锡,你可知道你家祖师爷当初在建造发财道观时做了什么吗?”
时雾微微倾身,眼底蕴含的怒意仿佛要将章锡扔进业火里好好炼一炼。
“她当初手掌天星罗盘,利用逆天局铺设地基,再借用星宿之力扎下根基,又从土地爷那里偷来一丝地灵埋在地下,逆天改地的把这里的风水变成敛财势,好让子孙后代发达,并且取名发财道观,可如今还有什么?”
如今这香火都断了。
丢人现眼的玩意!!
真的!
遇上这些倒霉徒孙,当真是她的福气呢!
“嘎嘣”
她咬碎棒棒糖,仿佛咬碎了章锡的骨头:“真的,你家祖师爷是没死,要是她死了,那也得掀开棺材盖,跳出来喊一声……让我重开!”
章锡的神色由震惊到难以置信,缓缓放下勺子:“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祖师爷……没死?”
“哼!”
时雾冷哼一声,双手绕着手臂,翘起腿,单脚踩上花坛边,后仰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想再说话。
微风吹过,不知道打哪来的粉红色花瓣漫天落下,落了时雾一身。
看到这一幕的章锡像是见了鬼,惊骇的站起身,打翻了手里的饭碗都不知道。
他急急忙忙的取出手机,因为激动,好几次才解锁成功。
“道长,没事吧?”老板娘听到动静过来收拾东西。
章锡没心思回答。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张少女的画像。
画像很古老,卷轴都磨的毛了边,画色也掉了,陈旧的很。
毛笔写意的描画中,穿着束衣装扮的少女抱着手臂,翘着脚,昂着头坐在摇摇椅上,头上身下地下都是花瓣,而她身后的翠竹和脚下的石阶,都和当下的时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