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对面吕颐浩与赵鼎二人的争执,李纲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便立刻打断了他们。
随后又看向张浚,轻声问道:“德远,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张浚闻言,当即应道:“回李相的话,下官以为,这留守扬州之事,可由下官担任。”
说着又看了看吕颐浩与赵鼎一眼,继续说道:“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这个嘛.......”
吕颐浩与赵鼎也并未立刻说话,毕竟在他们看来,张浚这人还是不错的,留他在这当然也行。
张鼎对此问题不大,但吕颐浩并不这样想。
毕竟在吕颐浩看来,留个张浚在他身边没有问题,但赵鼎这家伙儿可就太烦人了。
不过李纲可并没有给他吕颐浩说完的机会,当即便按照这方法应了下来。
留张浚在扬州处理后续事宜,而他们几人便一同到开封去。
这可把吕颐浩气坏了,但也无可奈何,让叫他官大一级呢。
算了,剩下的还是等到了开封再说吧。
不过此时吕颐浩还有一点不确定的便是,官家对李纲的态度如何,这一点很关键。
这留守的人主官确定好之后,接下来便是商议搬迁朝廷的事情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了,大包小包的尽管往运河上的大船搬就完事了。
不过问题是,这船都在王渊的手里,现在那家伙儿还在镇江还是建康来着。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困难与麻烦总是会有的,反正大麻烦官家那儿都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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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正在镇江安逸的吃着大肉喝着美酒的王渊,在得知此事后,瞬时便慌了神。
什么意思?
移驾镇江?
那我王渊接下来又该干什么?
但他也不敢迟疑片刻,这官家竟然连凶猛无比的金人都给收拾了,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呢。
于是在将船只送到扬州给朝廷各级官员使用的同时,王渊立刻跑到宫中与内侍省押班康履商议起此事来。
“康大官,此事你可不能不管呀。”
在一处偏殿内,王渊当即拉着康履的手促声说道:“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是,还望康大官指教。”
“我说王大使呀,你慌张个什么呢?”
康履淡淡说道:“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市舶司的市舶使不是?官家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随意处置你呢?”
“而且你的担心也都是没影儿的事儿,你在担心个什么呢?”
康履甩开他的手继续说道:“再则说了,既然官家让你做了这个市舶使,说明是要重用你的。”
重用?
重用个屁。
王渊心中暗骂,这市舶使的位子别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吗。
不就是因为官家准备留条后路,然后在顺便帮忙筹集点儿钱粮吗。
现在好了,官家这仗打赢了,那儿还用得着过什么江。
既然这江都不过了,那他在这市舶使还能有个什么用处。
要说这仗打赢了,大家都皆大欢喜大快人心的。
可唯有他王渊,高兴不起来,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怎么会呢,这仗怎么可能打得赢呢,王渊是百思不得其解,做梦都想不到这仗竟然能打赢。
而且还是官家亲征打赢的,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官家吗,该不会是借尸还魂了吧,只能说简直是离了大谱了。
若早知如此,他当初也该提着剑冲上去干了,说不定还能混点军功呢。
但现在事已至此,还是得想想后路。
如今官家已经移驾开封了,这江自然是过不成了,那他王渊今后又当置于何地呢,他可不想重蹈黄潜善、汪伯彦等人的覆辙。
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官家不会在追究他之前的那些事儿了,但这性命攸关的事情哪能如此马虎呢,谁没事儿会拿自己的脑袋玩儿呢。
这不,就找这康履来出主意了吗。
不过这康履却是给他打起了哈哈,整个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当然了,这也不出乎他的意料,若是那康履立刻就满口答应下来的话,那可就得小心点儿了。
于是王渊便在康履耳旁悄声说道:“康大官,我在来的路上,给康大官准备了一船小意思,船上有丝绸、茶叶、陶器等东西,还望康大官不要拒绝才是。”
咳咳........
康履闻言,当即清了清嗓子,随口应道:“既然你这么有意思的话,那我也不能没有意思。否则就是我没有意思了。”
王渊拱手说道:“还望康大官指教。”
康履对于王渊的情况当然在清楚不过了,不过就怕官家翻旧账吗。
若是立了功自然也就一笔勾销了,只可惜王渊他并没有能等来立功的机会,而且今后恐怕也很难有了。
这事儿有些难搞,但也不是那么的难搞,看在那一船小意思的份儿上,也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片刻后,康履看向王渊轻声说道:“你今后最好还是得跟在官家身旁才是,没事儿就在官家面前露个面儿,最好还能帮官家做些事情。”
王渊听后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他娘的说得不是废话吗,问题是如何待在官家的身边。
他现在是市舶使,怎么能常伴在官家左右呢。
只听见康履继续说道:“你如今不是还保管着黄潜善、汪伯彦等诸多人员的家产吗?”
王渊听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康大官的意思是说........”
上道了,上道了,康履他终于是上道了。
王渊当然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保他命的东西,也就是这价值数百万贯的家资,可是中间还差一个人去与官家说道,这个人就只能是他康履了。
康履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层,便看向王渊继续说道:“到时等我将内侍省搬到开封以后,就由我去帮你给官家说明此事。”
“之后你在将这些钱都运到开封来,到时官家见了一高兴说不定就不会在追究你了,而我也可以在旁给你说一些好话,顺便争取给你在开封重新谋一个官职,不知你今后想到个什么官儿啊。””
王渊连忙摆摆手道:“只要能安然留在开封,哪怕是个小官儿我也认了,如此便多谢康大官了。”
王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儿终于是看着有些眉目了,但愿能够安然无恙的渡过这一关吧。
只是王渊始终还是想不明白,官家这仗又是如何打赢的呢,搞得他如今可谓是被动得不行。
难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