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只是想确认下,要是主公搞错了,自家这没出息的小儿子,并不是那什么所谓的穿越者,那这心里,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可惜的是,事实就是事实,看来即便是穿越者,也分有出息和没出息。
在吴林的印象里,自家老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武将,平凡的世家出身,也没有什么顶尖的能力,因为吴夫人的事儿,好运的搭上了刘备的车,最后成为了季汉开国的皇亲国戚。
因此他对于老爹忽然的这一手,连半点的防备都没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然后他就懵了,啥情况,为什么老爹会知道这句经典的穿越者台词?
难道说自家老爹也是穿越者?不可能吧,那么多年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藏的太好了点。
吴林处于大脑烧机的状态,吴懿这边也好不了太多,确认结果后,他无奈的捂着脸。
难道要问问自家好大儿,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什么那么没出息吗?这问题实在是没法问,况且已经这样了,即便是问了估摸着也没啥用。
直接把刘备寄来的那“穿越者列表”丢给他,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
“走走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吴林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还是点点头退了出去,然后打开手中的书册,半晌后,才瞪大双眼说出一句。
“卧槽!”
吴林走后,吴懿叹了口气,打开另一边的《三国演义》,好在这本东西里的内容,很快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
南阳郡,宛城。
刘备带着诸葛亮等人,轻装简从,已经来到此处。
休整一夜之后,明天一早启程,从这铺设好的官道去襄阳,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想到明天晚间或者后天一早,就能见到陈慎和郑桥,问出盘桓在他心内的好几个问题,刘备觉得,已经好多年没有如此心态了。
有些问题,他不适合问诸葛亮,因为问了诸葛亮也没法知道。
刘备想知道,书中的刘禅如此,能说出“此间乐不思蜀”这种话,是不是在后世遗臭万年?
成都的人民们,又是怎么看待他儿子的?
自家儿子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即便是现在这个时空,以目前的刘禅看来,最多也就是个平庸的守成之君,没有半分成为明君的可能性。
自己百年之后,这个国家就要交给孔明,沐道,士元,子敬,孝直等人来辅佐了。
每每思考到这件事,他便痛恨这年迈的躯体,他后悔年轻的时候,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斗鸡走狗之类的事上。
刘备还想知道,既然有二十五人穿越至此,为什么现在出名的就只有这几个。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穿越者,一开始竟然是奔着曹操去的,如果说是为了某种胜利的目的,那当初去投袁本初,岂不是胜算更大?
还有数个问题,都是让他困惑不已的。
这些问题,他都忍在心中,没有开口问林正,他想在陈慎和郑桥的口中,得到最终的答案。
林正那天说了,司马炎此人前明后昏,那他的儿子怎么样?后续的晋朝之君又是怎么样?
若是能让百姓们丰衣足食,若能有盛世之景,若能比肩当初的孝文皇帝,孝景皇帝的景象,那即便是这司马一族来当皇帝,他觉得也未有不可。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个司马氏通过篡权而来的王朝,似乎会给中原大地带来战乱。
第二天清晨,刘备一行人早早地踏上了前往襄阳的路途,在这段用低配版水泥铺设的官道上,看着两侧农田肥沃、百姓们安居乐业,刘备的心情,也逐渐的好起来。
罢了,往事已矣,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就算还剩下十年,也还有足够的时间不是么?做好自己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孔明他们了。
......
襄阳内,黄家。
自从蔡家在赤壁的时候迅速垮台,蒯家跟着曹操去了南阳,最终泯然于人。
现在的襄阳城内,黄家已经成为当仁不让的最大世家。
不过黄家大爷前几年去世后,掌舵的黄家二爷黄承彦,并不醉心于扩大家族规模,并强烈的叮嘱下边的人,维持原状即可,凡事过犹不及。
黄家作为荆襄大族,黄承彦作为爱书之人,自然有他们特殊的渠道。
甚至在刘备让人寄出翻印的《三国演义》之前,就从司马晨让人流通到关东的那些原本中,拿到了第一手的货。
黄承彦作为当世智者,这几年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他。
大女儿当初出嫁的时候,看上的是诸葛亮的学识,外加他亲自去考校过,确实名副其实。
外加诸葛亮还长了一副好皮囊,虽然这话不经说,但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愿意自己丈夫是个玉树临风的人呢?
事实证明,高颜值是可以当饭吃的,数千年的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这是刻在人这种生物基因里的东西,不管男女都一样。
黄月英嫁给诸葛亮数年,隆中的生活琴瑟相合,感情甚笃,直到诸葛亮在新野出仕刘备军,黄承彦也没觉得什么问题。
毕竟这个年代,以诸葛亮的学识和能力,找个主公是必然的。
至于什么卧龙的称谓,有称相之才,自比管仲、乐毅啊这些事儿,黄承彦表示都是当前司空见惯的这一套东西了。
什么“月旦评”,什么唱名,说穿了都是那么回事。
老爷子的心里明白着呢,有能力不代表能做出成就,名马还需要遇到伯乐呢,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后来小女儿黄悦的选择,就是让他十分的看不懂了。
当时蔡家先上门,蒯家后上门,黄悦说什么都不肯嫁,硬生生的给拖到了十七八岁去,最后选择了偶尔在襄阳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慎。
为此黄承彦暗中还托两波人,分批的去了新野。
去干嘛?当然是为了看陈慎的面相,最后两拨人先后回来,得出的结论只有不约而同的四个字。
“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