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溪脸被捏得发白,眼睫因疼痛而颤栗,目光撞进喻疏淮晦涩的眼底,心脏突兀地一疼,仿佛被细小的针扎了个遍。
呵。
为什么?
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
出身高贵,要什么有什么,得不到就强暴,他命贱,惹不起。
只是没想到?
第一次。
会是在地板上。
好痛。
好冷。
好恶心啊。
“林寻溪……”
“林寻溪,你说啊,你说啊!”
喻疏淮双眼猩红,焦急地等着答案。
林寻溪越想越好笑,艰难地舔了舔唇,眼中含着泪,恨意上涌,他忍着没哭,报复性地勾住青年的脖颈,歪头一笑。
“因为……”
“我觉得你恶心呗。”
恶心两个字被刻意加重,震耳欲聋。
喻疏淮嘴唇发颤,神情蒙上阴霾,眼底散发着寒意,冰冷森森。
“林、寻、溪!”
他恶狠狠怒斥。
手也掐住了林寻溪的脖子:“你非要作死气我是不是?!”
林寻溪涨红了脸,眼底却没有一丝惧怕,甚至故意往青年的伤口处掐,沾了一手的血,笑着瞪了回去。
由于呼吸困难,出声很轻。
“嗯?”
“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喻疏淮的脸色一瞬间苍白。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气的。
他敛去住眸底的苦涩,唇角玩味勾起,注视林寻溪的目光变得轻蔑又露骨,甚至……轻佻地拍了拍林寻溪的脸。
像对待玩物一样。
“行。”
“从今天起,我们就有关系了,最、亲、密床伴关系。”
林寻溪微微蹙眉。
思考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
林寻溪就明白了。
喻疏淮把他强行抱在怀里,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说——
“以后三餐放在门外,谁也不许来打扰。”
就这样。
林寻溪被锁在了房间里。
天黑了又亮。
亮了又黑。
房间里的窗帘一直紧紧闭着
喻疏淮没有离开房间,他也不许林寻溪离开,男人甚至连伤口也不管,任由鲜血流出,染红少年的肌肤。
如标记般。
将他的小玫瑰染红
最后……
林寻溪还是哭了。
眼见快要公演日了,他被迫服软。
“喻疏淮……”
“我要回去,回去比赛……”
喻疏淮冷哼了一声,抱着人,走向浴室:“狗屁比赛,那个破出道名额没什么用,你想要红,我可以捧你,只要你乖,别天天气我,什么资源我都给你。”
“要……”
“要回去!”
怀里的人声音虚弱无力。
喻疏淮感觉到脖子被环住,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怀里。
只见美人哭着望来,浓密的眼睫被被打湿,眸子晕染着绯一片绯色,犹如盛开到极致而糜烂的花朵,美得破碎。
却又芳香馥郁,引人蹂躏。
他张了张唇。
主动立起身,讨好献吻。
“哥,求你……”
“让我回去,我的队友还在等我,我不在,他们会输的。”
输了。
就只能离开舞台了。
喻疏淮愣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被一声哥,一个吻撩得心花怒放。
艹。
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栽了!
他兴奋地将林寻溪摁在墙上回吻。
却错过了……
那双美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厌恶。
…………
喻疏淮放林寻溪回去了。
第四次公演。
那是一个冰雪设计的舞台。
林寻溪一身白纱,仙气飘飘,白发沾着雪花亮片,漂亮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他四肢都在打颤,却强撑着跳到了最后。
音乐停下的一瞬。
他撑不住了。
身体后仰。
缠在脖子上淡蓝色丝巾随风飘飞。
眼中似有泪划过。
嘴角却在上扬。
笑得很美,自信又明艳。
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半路停。
自己做到了。
虽然……
这不是在唱戏。
…………
那天。
喻疏淮抱着林寻溪沉默了很久。
心疼。
又后悔。
他知道他们俩完了。
果然。
自此以后。
他的小玫瑰再也没对他笑了。
*****
天边不知何时露出了鱼肚白。
一阵微风拂过庄园,爬满墙壁的玫瑰挂着水珠,摇曳生姿。
屋内。
满地狼藉。
喻疏淮抱住怀里的人,思绪很乱,他知道怀里抱着的只是个替身,于是不停地催眠着自己,是溪溪,是小玫瑰。
他的宝贝还没有死。
没有死。
就在怀里。
身体暖洋洋的。
被自己抱得很紧,很紧。
“溪溪……”
“我给你洗了澡,吹了头发,还按摩了好多好多下,我可乖了。”
沙哑的声音闷闷响起,带着颤意,怎么也掩盖不住苦涩和懊悔。
“对不起,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会好好说话,好好对你的,等一觉睡醒,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一声一声唤着。
带着哀求。
白临溪原本睡得很香,被闹醒后,缓了缓,确认是现实,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将思绪从梦魇中拉回。
艹。
叽叽喳喳的。
吵死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见这傻逼!
“宝贝儿?”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喻疏淮双眼布着血丝,显然还没有睡,精神却格外亢奋,还体贴地帮白临溪撩开了额前的碎发。
“……”
白临溪沉默不语。
目光扫过男人的右肩,两年了,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伤痕。
呵。
当初就应该捅两个。
左边一个。
右边一个。
对称!
“溪溪,小玫瑰,宝宝?”
男人还在不停叫。
白临溪皱眉,一巴掌拍在喻疏淮脸上,将黏糊糊的男人推开。
“吃个屁。”
“滚,我要继续睡。”
喻疏淮立刻乖了,理了理被子,钻进被窝,将怀里的宝贝抱紧。
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满是宠溺。
“你睡。”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
白临溪眯了眯眼,感觉喻疏淮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转眼,注意到男人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不由问道:
“金主哥哥这是整夜都没睡?”
他昨晚睡着了。
只隐约记得,在演播厅结束后,喻疏淮就抱着他回了卧室。
一路上。
貌似还碰见几个佣人。
喻疏淮余光一瞥。
她们竟不约而同捂住了眼睛。
有点可爱。
又无奈。
白临溪收回思绪,抬眸,发现喻疏淮变了脸,刚刚还一脸宠溺的笑,现在脸色阴沉,带着些苍白,仿佛在美梦中被打回了现实。
“你……”
他张了张嘴。
一把捏住白临溪的脸,恶狠狠命令。
“以后在床上不许叫金主,我和我家小玫瑰是情侣是爱人,才不是这样金钱关系,叫了就不像他了!”
白临溪一脸懵:???
啥玩意?
情侣?
爱人?
要不是他是正主就真的信了。
白临溪懒得跟喻疏淮扯,拍开男人的手,敷衍地应了几声:“知道了,晚点记得把钱打给我,我再睡会儿。”
“……”
喻疏淮手悬在空中,倏然攥紧,抿了抿唇,一脸不悦。
钱钱钱。
上班一点都不积极,还满脑子都是钱。
一点都不像他的小玫瑰。
喻疏淮不想再挨着白临溪,他往旁边挪了挪,感觉到体温在消散,瞳孔一暗,又默默往回挪,再次抱住少年。
还不停地在心底骂。
艹。
真tm烦。
不能让小玫瑰的身体冷下来。
两人躺在一个被窝,各怀心事。
就在他们刚要睡着时,忽然,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手机是喻疏淮的。
但扔在了白临溪那边。
喻疏淮懒得起身拿,于是在被子里捏了捏白临溪的腰:“宝贝儿,伸个手,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
懒死算了。
白临溪假装没听见。
喻疏淮又捏了捏,还亲后颈:“小狐狸,伸个手的事,帮帮呗。”
“……”
白临溪继续装着。
喻疏淮继续亲,笑得玩味:“不帮是不是?行,我们来晨练。”
“……”
傻逼!
白临溪被烦得不行,无奈地伸出手,摸了摸,在边上摸到了手机。
他正要递给喻疏淮。
无意中一瞥。
看见来电人的备注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