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餐厅。
陈皮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皮半耷拉着,散发着冷气。
解九面无表情的擦着眼镜,看着似乎还挺平静。
出于某种莫名的谨慎心理,齐铁嘴压下好奇想要询问的欲望,竖着耳朵安静听着楼上的动静。
刀客一早起来练刀,这会早就换了衣衫坐那擦拭自己的刀。
见陈皮怒气冲冲的准备上楼,他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我上去看看。”
“看什么。”
“……”
陈皮对着木头一样的刀客一时词穷,憋了会儿问:“你不气?”
“张副官爬上了她的床你就不气?”
解九至少面上看着还挺心平气和的,他看了陈皮一眼,突然问:“你很气?”
对于聪明还帮过他的解九,陈皮难得没有发脾气:“……我当然气!”
他又在刀客黑沉的目光里莫名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便无意识抬高音量。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张祈山便罢了。夫人先遇到了他,又需要他帮忙压制下边不服气的人。”
“他的副官凭什么?他为夫人做过什么?”
他嘴上骂骂咧咧地谴责张副官一无是处,一边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
刚坐下,就听见下楼的张祈山说:“一大早你们咋咋呼呼什么,又关我的副官什么事?”
“你的好副官爬了夫人的床!已经很久了,你们一点都没发现?”
张祈山先是愣了下,继而眼神复杂地看向陈皮。
“佛爷安排的?”解九低声问。
张祈山坐下摇头不语。
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副官便将自己安排好了。
他好笑的想着,张星月什么也没对他说过。
他那一向听话的副官爬了夫人的床,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
看女子过来,刀客下意识便抿出了个笑。
江南念也没说什么,对上一种众意味不明的眼神没再怕的。
直接坐在了刀客怀里,很坦然的开口。
“事实就是你们亲眼所见,睡了好几次。”
众人:“……”
你这么直接坦率,倒让我们无话可说了。
可怜兮兮的张副官在心里建设了好久想着先去找张祈山成情一番。
可楼下的人直接明牌了,一点机会没给他留。
他默默下楼,站在桌边。
张祈山忍着没发火,道:“先坐下吃饭。”
女子柔软的身体轻轻贴着刀客,暖暖的体温让人心头微软。
刀客什么也没问,按着她的腰身缓解酸软。
他微偏头,手上动作不停,“难受吗?”
“有点,木头晚上陪我。”
“嗯。”
刀客话不多,最近总不在家。
江南念喜欢他这种不抓着问的性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冬天睡觉抱着又暖和,又不闹她。
陈皮哼了一声,不满的意思很明显。
江南念随手拿了豆浆慢慢喝着,
张祈山看着她,似是沉思片刻。
“张星月。”
江南念抬眸看他,然后便听他问:“我们,是哪种关系?”
从前遇到的时候,他们是她的利用对象,睡够了就抛弃的关系。
后来,有了一丁点微末的感情,这种关系,不远不近。
现在呢?
算是姘头?
江南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词,但出于某种直觉,她沉默了下,没敢说。
“算了,我也不屑于找理由搪瓷你们。”
她扫了了他们所有人一眼,语气淡然坦诚:“我看得见人身上的气运,我馋你们的气运。”
江南念对着张祈山言:“当初,从日本人手上救下你。只是单纯的想睡你,吸收气运。”
“红官也是。”
“至于解郎和齐恒,是无意间遇到的。人长得还行,性子也有趣。送上门的美人儿不睡白不睡,就这样。”
陈皮询问:“我呢?”
江南念好整以暇道:“陈皮嘛,我想着你缺钱我缺人小跟班。白日陪玩晚上陪睡不错…”
陈皮瞥了一眼正无聊喂食刀客的女子,咬着牙生气的嘟噜:“那你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扔下。”
刀客眼下嘴里的小笼包,“娘子,我…”
江南念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道:“至于木头,那会我和张海琪在接头的花楼喝酒。刚好遇到你这个呆子,觉得有趣而已。”
饭桌上突然安静了一瞬,她又接着道:“睡张副官的缘由也是一样。”
“我受了重伤,需要气运恢复。你们不给,我就找上他了。”
“你们拒绝不了我,他自然也是一样。没必要怪他,我做的我认。”
张祈山低笑:“哼,夫人还挺诚实。”
江南念挑眉:“我是懒得找理由骗你们而已。”
“至于你们怎么想,我尊重你们。我不会为你们守身如玉,你们亦可。”
“我只要娘子。”刀客感觉到她要起身,环住了她幽幽道。
二月红:“夫人,我清白之身可是给了你。”
解九:“为支持夫人,家财散尽。解九无处可去,夫人赏我口饭吃!”
齐恒:“夫人,我不走。我一个算命的,就想吃点软饭。”
陈皮:“姐姐,我身体力行,你多睡睡我吧。”
众人: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张祈山用过早餐,脸上带着寻常的表情,直接抱了她回书房:“我有事要和你讨论。”
平常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如常。
江南念最近养伤懒散惯了,在正儿八经地坚持端坐了的张祈山怀里窝着,俩人就公务认真的探讨了会。
他端了张副官泡好的茶亲手喂给她喝。
“夫人,住我的房子花我的钱睡我的副官?”
这要是别人,他早他妈一枪给崩了。
可放在张星月身上,好似所有的荒诞都不算什么。
江南念倒是坦荡,眼里含笑,“张祈山,你不是说这也是我的张府?”
张祈山认命的当头,“是。”
女子挑眉戏谑道:“那我花自己的钱,睡自己家里的人有何不可?”
“……”
张祈山对上她一点脾气都没了,只提了一个条件。
“可以,不许走。”
只要你不走,我可以妥协。
一个副官算什么,楼下还有好几个她的男人呢!
江南念扫了一眼没走的张副官,意有所指:“那你们可想好了,我可以有很多男人。你们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一个都不行。”
张祈山都要气笑了,亲了亲她的脸颊,“夫人,你可真松己严苛他人。”
江南念拉着他的领带,语气挑衅,“谁让你们愿意呢!”
跟条狗似的,赶也赶不走。
我可没求着你们,是你们不放手。
想要她的喜欢和陪伴在乎,付出一点真心怎么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可以要求他的女人们守着三从四德的规矩,把她们困在家里生儿育女。
她又没有不许他们出门,她只是需要他们干干净净而已。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凭什么妄求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