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难怪元佩玉的气性大。这件事儿,放在谁的头上,能不生气吗?这他奶奶的叫什么事儿啊?姬萍萍进了门,知情的人还不笑掉了大牙?我元佩玉就这么好欺负吗?
她不仅生西门盛的气,也动怒于儿子的不争气。你明明知道萍萍是个勾引过你父亲的娼妇,还硬是要娶她为妻,让父母的脸往哪里放?让当妈的何以面对过门的儿媳妇?这不是逼着你妈我上吊的节奏吗?
当然,最让她愤怒的是这个姬萍萍。很显然,这个小骚货就是有意引诱儿子上钩,给自己添堵的。不用说,她还觊觎着西门一族的家产,心肠何其狠毒!
元佩玉越想越气,不由一阵心绞痛,吐出一口鲜血,活活气出一条人命来。
西门妮影在单位忙完,回到家,一见母亲这个情形,赶紧拨打120,又给西门盛打了电话……
哎,王智化与半仙儿,一个出了馊主意,一个故弄玄虚,导致西门盛对儿子的婚事操之过急,弄得家破人亡,真是害人匪浅。
西门盛的这个春节,喜事变成了丧事,注定要在凄苦无助中度过了。从此,西门妮影深恨姬萍萍,与她结下了死仇,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简挺,除夕这天,中午与欧阳雪、苏醒然、马璐瑶在乡政府对面吃完饭,回到古阳市区。
自从去了匡港,一直也没见汪大洋。不管怎么说,派简挺去驻匡办任职,汪大洋是顶着佘国泰的高压,像老母鸡护佑小鸡娃那样,无私无畏,大费周章,简挺欠下了一份人情。该过春节了,不去拜个年,是说不过去的。
与汪大洋取得了联系,他让简挺晚上到家里坐。
汪大洋的家在老地委家属院,简挺爷爷活着的时候,他跟着去过一次。
吃过晚饭,简挺开车前往,还是与去师父马又腾家一样,搬了两箱匡城大曲。
进了门,汪大洋在家,招呼简挺在客厅坐了,汪大洋的妻子给简挺沏了茶。
俩人闲聊,汪大洋自然先问了驻匡办的情况,简挺一一作了汇报。
听罢,汪大洋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年前,你还把古阳的两家企业引到匡港去投资项目?”
简挺支吾着,承认有这回事。
简挺之所以心虚,是因为,按照驻匡办的职能,本来应该把匡港的投资商招到古阳来。或者,退一步说,即便引不来匡港的投资,也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再把古阳的投资引到匡港,这不是典型的吃里扒外嘛。
汪大洋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说:“我倒不是埋怨你胳膊肘往外扭,偌大个古阳,也不在乎那点资金。再者说,市场经济条件下,投资商用脚投票,纯粹是市场行为,政府也干预不了嘛。”
简挺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声附和称是。
汪大洋又说:“我是想提醒你,到了驻匡办,要尽量低调,尽量减少回古阳抛头露面,以免再次引起省长对你的关注。记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假如,他如果再次盯上你,再下一道圣旨,我还真是没辙了啊。”
简挺说:“嗯,我记住了。汪书记,这次回古阳拉投资商,实在是万不得已呀。”
“哦,说说看,怎么回事?”
简挺就把匡港城西处理厂项目的由来,通达集团的突然撤资,农民工堵门的形势,宋正道当时的承诺,以及面临的困境,还有一旦解决不了的恶果,一一道来。
最后,他说:“汪书记,您也知道,宋市长刚去,对匡港情况不熟,而且势单力孤,身边除了带过去的郝向阳秘书长,连个帮手也没有。我不是和宋楠谈着恋爱嘛,哦,忘了汇报,宋楠就是宋市长的女儿,我女朋友,您说,这种情况下,我人在匡港,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噢……原来这样啊。”汪大洋恍然,打趣道,“对,对,别人向我说过,你和老宋的女儿正谈恋爱,我这一忙起来,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呵呵,未来的泰山被困,那是得出手相救,不光得挺身而出,还得务必见效。这也是老宋在考察女婿的能力嘛。若是解不了围,女朋友跑了,怎么办啊。”
简挺脸红了一下,说:“汪书记,其实,通达集团是很有实力的,撤资是有意的,就是想通过这一招,排挤走宋市长,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那就是说,老宋从河东跨省去了天南,到匡港任市长,无意中挡了别人的道?”
“是,我去的时间短,据郝秘书长说,市委副书记郎步崖,之前要当市长的呼声很高,而宋市长这一去,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而且,郎步崖是匡港本地干部,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在匡港官场深耕多年,关系盘根错节,绝不是个善茬呀。”
“喔,那么,郎步崖和这次的通达撤资,是怎么勾连到一块的呢?”
“郎步崖与通达集团董事长邢雨浓,俩人交往多年,关系非同一般。”
“嗯,那就是说,这次通达的撤资,是二人预谋串通好的,有意要办老宋的难堪啊。”
“是的,汪书记,这在匡港,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哎,老宋危矣!我听说,他现在还是代市长,匡港的人大会还没开吧?”汪大洋关切地问。
“嗯,据说,过完年,就要召开了。”
“简挺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替老宋担忧呢。你走着瞧吧,我估计,你说的那个郎啥子……”
“郎步崖!”
“噢,对,我估计,那个郎步崖不会善罢甘休的。俗话说,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年前的这次欠薪堵门,阴谋未得逞,他怎么可能就此收手呢?以往呢,在极个别地方,在人代会选举中,曾经出现过一些非常邪门的事儿……”
“什么事儿呀?汪书记。”简挺不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