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慌了,七手八脚就把萍萍送到了医院。
西门妮影当然也跟着去了。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还真是担心这个烂货的性命。
姬萍萍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血里呼啦的,就流产了。
而且,医生告诉她和家属,她这种情况,以后也就很难再保胎了。
一家人包括萍萍在内,倒是没有怀疑是妮影做的手脚。毕竟,孕妇流产,是很常见的。
更何况,西门盛和姬萍萍心里都发虚。在盛大集团当秘书那几年里,为了西门盛,她都私下里打了几次胎。最后一次,医生曾经忠告过,这以后就很难坐胎了,即便是怀上了,也会形成习惯性流产的。
住了几天之后,姬萍萍出院,此事翻开一页不提。
可是,西门盛却有了心思。
这个孽子西门定,就不争气。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原打算给他成了亲,打磨打磨他的性子,收拢收拢他的耍心。
刚结婚那段时间,西门定倒是收敛了不少,天天缠着萍萍,俩人如胶似漆的,似乎要正儿八经过日子的样子。西门盛还略感安慰,心里话,即便搭上了老妻一条命,总算是有失有得吧。
可是,好景不长。没出半个月,这位公子哥又旧病复发,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照样与一帮哥们厮混在一起,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又当起了买单的金主。
怎么回事呢?
一方面,结婚之前,他是与姬萍萍偷鸡摸狗,暗中往来,觉得既新鲜又刺激。可是,一结婚,就没了新鲜感。人,都是如此,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啊。
另一方面,姬萍萍怀了孕,为了保胎,就不让他缠身,也让西门定兴致索然,便开始到外面寻找以往的生活。
遇到这样一个孽子,西门盛只能兴叹,命中注定,这就是个来讨债的,有什么好办法呢?
本来吧,他对西门定已经彻底死了心,但是,萍萍怀上了,又重新燃起西门盛的希望之火。他心想,如果生了个孙子,西门家的衣钵还是能传承下去的嘛。
然而,随着萍萍的流产,而且,医生下的结论,彻底堵死了西门盛的祈愿。他很绝望。老天啊,特么的太不公平了,这是要我西门盛断子绝孙吗?
怎么办呢?难道我偌大的家业,就这样没有子嗣传承了吗?
西门盛想到了续弦。
毕竟自己才五十出头嘛。那位导演兼制片人,不是七十四了,还照样有那个能力吗?不是与小自己三十多岁的小娇妻照样生了两个之后,还又怀孕了吗?只要地好,肥力充足,一切都不是问题嘛。
元氏暴亡之后,也不是没人劝过西门盛续弦。
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王智化就劝过他。
那次,俩人闲坐小酌。王智化见他几杯酒下肚,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开导说:“西门老弟,弟妹走也就走了,死人不能复活,活人还得过下去嘛。”
“化哥,不瞒你说,佩玉陪着我一路打拼过来,她这么突然一走,还真让我毫无思想准备,怎么能不黯然伤神呢?!”
“说的倒也是。弟妹是个贤内助,没有她,也没有你的今天。”
西门盛感叹说:“她活着时候吧,也没觉得她多么好。她就这么一走,唉,我这心里都说不出是啥滋味呀。”
王智化为了调节气氛,开玩笑说:“不过,老弟,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从另一方面说,你这也是喜事嘛。”
西门盛不解,看向王智化。
王智化又说:“中年丧妻,人生三大喜嘛。”
“化哥,说反了吧?”西门盛大为疑惑,说,“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不是人生三大不幸吗?”
“老弟呀,你说的是老黄历啦。新的说法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人生三大喜嘛。你可以再找个更年轻更合适的嘛。”
西门盛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化哥,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我喜得出来吗?”
这也就是说笑了一回,他根本没当回事,没了下文。
可是,今天,西门盛就想起了王智化的话。这还真不是玩笑话,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大事。的确是件大事,不仅是终身大事,还事关盛大集团的未来接班人!要知道,创业难守业更难,这可是守业的接班人!
既然事关未来家业的继承,就不能像上街买菜那样,随随便便,拾到篮子里都是菜。
首先,年轻貌美,自不必说了。关键是,人得聪明,得有智慧,优秀基因的组合,才能有高智商的下一代嘛。
于是,他首先想到了花梦蝶。
不错,花梦蝶现在正在攀着佘国泰。但为什么要去攀高枝呢?不就是想从老贼那里拿项目赚钱嘛。如果跟了我西门盛,还需要仰人鼻息,去捡拾那仨核桃俩枣吗?
更何况,花梦蝶本身也是经商的天才,也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啊。
呵呵,西门盛很自恋。
可是,托谁去说这个媒呢?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媒人的合适人选。
最后,他一拍脑门,心里话,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一道子嘛。托人说媒,成了固然好,不成,传出去不又成了一个笑话!自己与花梦蝶又不是不熟悉,这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他就很自作多情地给花梦蝶打了电话,约她晚上坐坐。
结果,花梦蝶人在景州,电话上问:“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西门盛斟酌着说:“哦,说是小事也是小事,说是大事也是大事。见面了再细说吧。”
花梦蝶听得一头雾水,就问:“什么事儿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西门盛心里话,当面反而还不好说出口,不妨先电话上试探试探,就说:“哎呀,小蝶呀,是事关你我之间的私事啊。”
“噢……你我之间的私事?什么私事?”花梦蝶越听越迷糊。
“小蝶,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嘛。你看,你嫂子她也走了,我现在呢,也是孑然一身,我就想,我们俩还是相互很了解的……”西门盛很艰难地,终于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