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童案的胜利告破,是个大事。当天晚上,宁吾愿来到公安大楼,向王智化当面作了汇报。
王智化详细听了破案过程,心中一惊,这专家也太神奇了,凭着直觉就顺藤摸瓜破了案。虐童案只有单一的作案人,作案环节少,谭若刚尚能快速破案,有如此缜密而清晰的逻辑思维,文物案作案人员多,作案环节多,又怎么逃过破案专家的火眼金睛?!
王智化这两天心里很不爽。四年前成立的专案组,作为公安局长的他,不仅进了专案组,还担任副组长。而这次,部里和省厅另起炉灶,根本就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副局长简挺刚刚提拔,跟自己又不是很一心,这就意味着,案件侦破进展到哪一步,自己一无所知,还如何应对呢?
看着眼前的宁吾愿,王智化心生一计,说:“吾愿啊,这次专案组怎么抽了副支队孙剑锋,而你这个老刑警,怎么给晾到了一边?”
关于专案组,宁吾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是无法言说罢了。
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王市长,我也弄不清楚啊。”
王智化佯作很烦恼的样子,说:“你看,我一个公安局长,你一个刑警支队长,都在专案组之外,都成了睁眼瞎,汪大洋书记如果问起来情况,我都没法汇报啊,真是太没面子啦。”
“是啊,王市长。”
王智化似乎很无心地说:“你能不能让孙剑锋每天向你汇报一次进展情况?”
他知道,只要孙剑锋汇报给宁吾愿,就会原原本本汇报到他王智化这里。宁吾愿原来是副支队长,经王智化一手提拔的支队长,当然是他的铁杆。
宁吾愿想了想,说:“王市长,估计很难。一个办案上的要求,你我都知道的。我今天以请谭教授破案为由,有意突然进了专案组的会议室,那个侯组长极为不满,看来警惕性很高。”
“噢……那倒也是。”王智化又是一惊,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这能难倒你一个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吗?”
“王市长,我尽力想办法吧,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宁吾愿表态说。
王智化站起了身,说:“你看着办吧。其实,也无所谓的。”
宁吾愿也起身告辞。
在回支队的路上,宁吾愿反复掂量王智化的话,说汪书记问案情进展当然是谎话。汪书记明明知道副局长简挺在专案组,怎么会问你王智化呢?
虽然不清楚他为何对专案组的进展这么感兴趣,但是,自己是王智化提拔的,就得想方设法搞到情报!
在会议室里偷偷安装监控?
但他只是一闪念间,立刻否定了这一想法。
他心里话,宁吾愿呀宁吾愿,你也不想想,来的都是一拨什么人,太岁头上你敢动土,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被抽到专案组的小张。
去年,小张的女儿该上小学了,想转到重点小学,但又不属于这个学区,最后,还是宁吾愿出面,找了校领导,最后才如愿以偿。为此事,小张挺感激的。
宁吾愿就给小张打了个电话。
小张从三楼下来,进了他的办公室,问:“支队长,您找我有事?”
“坐!小张!没啥事儿。我看专案组挺忙活的,今天忙什么呢?”
“支队长……”小张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张。”宁吾愿佯作很奇怪的样子。
“支队长,今天专案组让我们每人都签了《保密承诺书》,要求对专案组以外人员必须保密,否则,就得脱了这身警服。”
“噢,是这样啊。那就不勉强你了。你赶快去忙吧。”
望着小张出去的背影,宁吾愿有些后悔,在王智化面前表态表的有些早了。
唉,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嘛。
可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想办法啊。
正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西门盛。
奇怪!西门盛怎么会和自己联系呢?宁吾愿只是与他坐过两次,并不算很熟啊。
“宁支队,我听说,刚刚破了虐童大案?可喜可贺啊。”
“哦,是的,西门董事长的消息倒是挺快的。”
“我刚从王市长的办公室里出来,从他那里听到的。”
“怪不得呢。”
“宁支队,出来小酌一杯吧,让我给你庆庆功?”西门盛邀请道。
西门盛与王智化的关系,宁吾愿当然也时有耳闻。他刚从王智化那里出来,肯定是有其他意思的。于是,就答应了。
俩人约定在桃花庄园,晚上六点半6号小包间见面。
宁吾愿哪里知道,在与他谈话的同时,王智化已经替他想好了计策,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法直接说出来而已。他前脚出门,王智化就叫来了西门盛,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这才有了西门盛的电话。
到了时间点,宁吾愿走进包间,西门盛已经到了。
向天啸招呼着宁吾愿的司机出去了。
俩人落座,西门盛沏上茶,说:“宁支队,听说这个虐童案,是您亲自出马,请了专案组的专家……”
“是啊。惭愧,惭愧,自愧弗如。”
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
西门盛倒上酒,说:“不管怎么说,破了案,是好事!来,宁支队,先干一杯祝贺酒!”
俩人碰喝了。
放下酒杯,西门盛无心无肺地说:“我就奇了怪,这次的专案组,怎么把王市长和您都排除在外呢?”
这句话,正戳中了宁吾愿的痛点,他正在为此愁肠百结呢。
见宁吾愿眉头紧蹙,一直不在状态,西门盛就问:“宁支队,莫非有什么难办之事?”
宁吾愿就把下午与王智化的对话一事说了,而且,还说了他回到支队后找小张的情况,现在,进退两难。
西门盛听罢,问:“宁支队虽然没进专案组,不是负责他们的后勤吗?”
宁吾愿点头称是。
西门盛又倒上一杯酒,说:“这就好办多了。”
“噢,董事长有什么好办法吗?”
西门盛与宁吾愿咬了一阵耳朵,之后,端起酒杯,说:“宁支队,放心喝酒吧!”
“来,干!”宁吾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