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保国说:“这两天,我已经通过部里和省厅,协调了两件事。一个是,专案组不能再在你们刑警支队的楼上办公了。部里和省厅下来的同志,也都不再住这个护航宾馆。全部搬进古阳军分区招待所。刑警支队抽调的同志,也全部住进去,封闭办公。”
简挺问:“侯组长,那就是说,不需要宁吾愿负责后勤工作了?”
侯保国微微点头说:“是的。我已经隐约觉得,在支队那里不很安全。唉,可还是晚了一步。军分区招待所在军分区大院内,出入检查极其严格,我们专案组的所有人要办理出入证,在那里会安全得多。当然了,招待所的费用,简副局长,你来协调,由古阳市局承担。”
简挺表态说:“没问题。”
侯保国接着说:“协调的另一件呢,是我们抓捕的所有嫌犯,审讯完,一律秘密送往仙州的看守所羁押。尽管远了二百公里,但还是会安全一些。要吸取赖才在古阳看守所里心梗猝死的教训啊。”
韩志华补充说:“为此,我昨天已经到仙州跑过一趟,亲自对其公安局长作了叮嘱,秘密关押,并确保嫌犯的人身安全,做到万无一失。”
侯保国说:“总之,一句话,咱们要百日攻坚,首先得有破案的环境,否则,总是受干扰,还怎么破下去。这两条,就解除了后顾之忧。”
简挺听了,大为振奋,说:“两位领导,这几天,有两个重要情况,本来早就该向你们汇报,但由于出了内鬼,忙着锄奸,没顾上说。”
接着,简挺就把小鼹鼠武光亮去年如何回古阳为父报仇,讲到虎口脱险时,侯保国打断了他的话:“简挺,当时,如果不是我‘老刘’把宁吾愿的人撞得人仰马翻,武光亮早就被抓住了,或者当场就被他们击毙了。”
“是啊,我听师父马又腾讲过,多亏你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助,才帮着武光亮逃出古阳。所以,那时候,我们就分析着,你可能是上面的人,暗中还在调查这个案子。”
“你师父?马又腾?他现在人呢?”侯保国很感兴趣。
“在二马路派出所,一个普通民警。文物案案发前,是古河区分局的副局长,案发后,被王智化撸掉了帽子,打发到二马路所,成为一般同志。当时,我刚毕业,到二马路所上班,他是带我的师父。”
“噢……总算听明白了。”侯保国想了想说,“让老马也进专案组吧。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这位老将该出马了。”
简挺说:“好的,侯组长,我今天就办这件事。对了,既然说到这里。有两个人,也一并召过来。一个是孟琪,现在市局的办公室,我的一个女同学,也是谭教授的学生,让她过来负责内勤,毕竟有许多资料需要整理。另一个,是丁西务,我在匡港任驻匡办主任时,我的司机。他来开个车啥的,也少不了。这两个人都靠得住。”
这俩人,简挺已经私下里打过电话,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侯保国说:“只要你觉得可靠,这都是小事,你也是副组长嘛,可以当家的。你接着说武光亮。”
简挺就把小鼹鼠如何逃到匡港,又死里逃生,师父马又腾和尤凌想方设法,最后安排到湖南偏远农村潜藏起来,一口气讲完。
侯保国和韩志华听罢,如同传奇小说,让人不禁唏嘘。
“小鼹鼠现在还安全吗?”侯保国关切地问。
简挺诉苦道:“应该是安全的。我从维和回国,到京城回到古阳,几乎没喘气的时间,就被要求抽到专案组,说来惭愧,还没来得及与师父马又腾他们见上一面。”
韩志华问:“这个尤凌,是什么人呢?”
简挺就把尤凌与师父马又腾的关系,以及简要说了尤凌如何辞职干私家侦探的事儿。
侯保国呵呵笑了,说:“这个尤凌,真是个神秘幽灵,也真不简单。从古阳市区到东升旅社,我只关注着武光亮和小赖才,没想到,这个家伙一路上居然还跟着我。这次破案,尤凌是个人才,倒是可以为我所用,只是,他的身份进专案组不太合适啊。”
韩志华说:“侯组长,我倒是觉得,尤凌就在外围,作为专案组的暗线更好。当然,不能让人家白干工作,可以适当给人家发办案补贴。”
侯保国欣然同意,说:“可以,发补贴的事儿,也由简挺你负责落实。尤凌已经寒过两次心了,不能再让壮士第三次寒心。”
简挺没想到,两位领导这么慷慨,连忙点头应诺。
韩志华问:“你刚才说有两件事,另一件呢?”
“另一件,就是樊溪光。”
“樊溪光?他是谁?”
“古阳望城市场上的一个商家,很可能是武耀宗被害时的目击证人。”
“啊?”侯保国和韩志华同时惊呼道。
简挺赶紧解释说:“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分析,他很可能是,并不十分确定。”
接着,他把一年多前,佯装清洁工,与赵翠花一起去樊溪光家里做保洁的事讲述了一遍。
侯保国不解地问:“既然知道樊溪光有可能是目击证人,你和你师父马又腾就没有去进一步接触他?”
“没有。我师父马又腾说,必须吸取小赖才和李西瑞死亡的教训,不做任何接触,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以免打草惊蛇。”
侯、韩俩人对视一眼,俩人都默认这一观点。不得不承认,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只好如此。
“啪”的一声,侯保国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的掌心上,兴奋地说:“简挺,我没有想到,你和你的师父马又腾很了不起,在普通的岗位上,却从未放弃,一直对这个案子在默默努力,做了这么多基础性工作,咱们的破案就会顺利得多!”
这时候,简挺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二马路派出所的座机。
简挺笑笑说:“侯组长,韩副厅长,说曹操曹操到,我师父的电话。”
俩人示意他接呗。
揿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马又腾焦急的声音:“简挺,樊溪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