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当场就僵在那儿啦。这是孙剑锋们没有想到的。
没办法,孙剑锋只得走到一旁,给简挺打了电话。
简挺一听,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既然她不相信一个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那么,也未必相信他这个市局的副局长。更何况,自己还这么年轻,看上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
那就只有请部里和省厅领导出马了。
侯保国和韩志华一听,说:“走!无非咱亲自跑一趟嘛。”
于是,三人又来到赖兮月的家里,让一干人等在院子里。
简挺陪着侯保国和韩志华进了屋,介绍说:“赖兮月,这位是公安部的二级警监侯保国同志,这位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韩志华同志。对市局的同志不相信,你总不会连部里和省里的领导也不相信吧?”
赖兮月半信半疑,举棋不定。
侯保国和韩志华掏出自己的证件,让夫妇俩一一过目,他们这才打消了疑虑。
侯保国说:“我和韩副厅长正在古阳侦破一起大案,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据我们的初步了解,你弟弟赖才的死亡的确很蹊跷。他生前很可能与这起大案,有很曲折的一些联系。所以,某些人是不想看到你继续上告的。”
“啊?”赖兮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结论,嘴巴惊得半天合不拢。
韩志华也说:“侯组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继续待在家里不安全。所以,专案组才派人来接你去招待所居住,与专案组的同志在一起,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直到把这些坏人抓住为止,包括杀害你弟弟的坏人。”
听到这里,赖兮月又惊又怕,问:“那得在招待所住多长时间?”
侯保国说:“相信我们,时间不会很长的。你想啊,部里我的工作也忙着呢,韩副厅长能一直在古阳待着吗?把你上访的材料整理好,同时带上换洗衣服,别再耽搁时间啦!”
赖兮月只得对丈夫再三交代,要照顾好儿子,收拾了简单的换洗衣服,跟着专案组到了军分区招待所。
在后来破案的日子里,赖兮月闲着无聊,帮着庞丽蓉收拾专案组的房间,做一些杂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侯保国们忙着部署下步的动作时,王智化当然也没闲着。
他怎么能坐得住呢?自从专案组进驻古阳,王智化真的是寝食难安,坐卧不宁。
吃过晚饭,王智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这次的专案组来势汹汹,非同寻常。
首先,来的人就不是善茬。这个部里下来的侯保国,虽说只是与自己的级别相同,也是副厅级二级警监,但是,直属部里领导,直接对部长负责,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古阳市公安局长,就是公安厅,侯保国若是较起真来,也未必放在眼里。
更可怕的是,这个侯保国,据说,此前化名“老刘”,已经在古阳潜伏了三四年。换句话说,他对文物案的情况估计早已了若指掌,这次来,只是揭盖子的事儿。
其次,省厅来的的韩志华,也与自己的关系不对付。一年之前,韩志华督导时,就对古阳公安战线有许多非议,怎么一回到省里,摇身一变,就任副厅长,这次又是专案组的副组长。
省委对韩志华的任命,难道仅仅是安排了一个职务吗?显然,这也是一种鲜明的态度和信号嘛。这当然让他王智化心里“咚咚咚”打起了鼓。
再次,专案组的组成,不仅将自己排除在外,还偏偏抽了一个副局长简挺。对这个简挺,虽说有提拔之恩,但对其知之不多。通过那天的谈话,隐约感到,对其很难控制。这就意味着,专案组的每一步的计划,每一天的进展,自己都将一无所知。
本来,安排一个权心婉,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探听出消息来,没想到没出三天就露出了马脚,反而弄巧成拙,造成了更大的麻烦,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这下倒好,连宁吾愿也有暴露的危险。自己眼下的境地,真可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下午半晌时,宁吾愿又汇报说,专案组撤出了刑警支队。从明天起,他们将搬入军分区的招待所,全封闭办案,宁吾愿的后勤工作自然也被“解除”了。这就意味着,专案组已经对宁吾愿产生了怀疑,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对他的审查或者暗中调查。军分区是个军事单位,闲杂人等无法混进去,再欲刺探消息,难上加难啊。
最后,还有,上午在公安局长大接访中,那个赖才的姐姐赖兮月还在上告。幸好接访的是自己。可是,即便可以暂时将她糊弄过去,又怎么能长久不让她开口呢?她一旦反映到专案组,那么,赖才一案就会重回专案组的视线。当然,那个案宗材料,自己亲自调阅过,心畅做得很扎实,基本无懈可击。然而,终究是块心病啊。所以,才让西门盛派两个人去,要威胁她死不开口,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西门盛:
“化哥,去的两个弟兄,不巧碰上了专案组的人,没敢进门,只得溜了。”
“这么晚了,专案组的人去赖兮月家?”王智化几乎不可置信。
“是的,化哥,确切无疑。见他们没追,这两个弟兄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车子,最后,专案组把赖兮月这个小娘们带走了。”
“啊?”
王智化又是大吃一惊。他头倚靠着皮椅,双目微闭,心里话,看来,专案组的办事效率提速了。
“喂,化哥,你在听吗?”西门盛半天听不到声音,问道。
“喔,我知道了。”
西门盛挂断了电话。
隔了两分钟,王智化的手机又响了。
他懒得睁眼,摸起电话,摁下接听键,不耐烦地问:“你还有什么事?”
“王市长,有个情况向您报告!”
原来,不是西门盛,而是治安支队的支队长臧天宇。
“噢,说吧。”
“支队下午接到简副局长的电话,要求要立即审批公务用枪。”
“啊?”
王智化“呼”地从皮椅上折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