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五千兵马,夏侯渊心中怎么可能不恨,只是领兵之人是自己的亲侄子。
如今眼见亲兵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瞬间点着了夏侯渊心中的怒火。
正要大声呵斥,并拉出去斩首示众,却见军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禀道:“将军!华阴有人逃了出来,说华阴和潼关已经失守了!”
“什么!”
夏侯渊和夏侯尚还未有所反应,段煨已经是惊的跳了起来,毕竟华阴和潼关是是他的老巢。
如今为了替曹操谋夺长安及三辅之地,竟把自己的老巢都丢了。
段煨此时的心情难以言明,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在夏侯渊面双膝跪倒,急切的说道:“将军!华阴是末将的家啊,如今家都丢了,请允许末将率兵回去夺回华阴!”
说罢,段煨便是伏地不起。
夏侯尚有些发怔的看着段煨,随后又抬头紧盯着夏侯渊。
夏侯渊此时也是脸色难看至极,他倒不是忧虑华阴和潼关被夺,而是暗恨自己的东归之路被切断了。
若是夺不下长安,归路又被断,那自己要么死战、要么投降、要么向北逃窜,可北面可是接近袁绍的地盘,要是引起袁绍的误会,引起袁绍和曹操之间的大战,这绝不是曹操目前想要的。
夏侯渊深吸一口气,上前扶起段煨,宽慰道:“段将军莫急,待了解清楚后再做决定!”
随后夏侯渊命人把从华阴逃出的人带过来,不问则已,一问段煨的心更凉了,竟然是刘真夺取了华阴和潼关。
此时,段煨再也沉不住气了,再次上前说道:“将军!请允许末将带人回去……”
话未说完,却被夏侯渊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容我思考一下!”
夏侯渊在帐中来回踱步,急的段煨抓耳挠腮。
要是就此退军,夏侯渊实在心中不甘,可若不退军,段煨必定会与自己心生嫌隙,只靠着自己仅剩的一万余兵马根本不可能拿下长安,更何况前面还有一颗钉子郑县城挡着自己呢。
要是退军,能夺回归路那就更好,否则只有冒险闯入袁绍的势力范围了。
思虑一会后,夏侯渊突然站定,盯着段煨,一脸坚定的说道:“好!那就退军夺回华阴和潼关!”
此言一出,段煨激动的当即抱拳大声禀道:“多谢将军体谅!”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夏侯渊大手一挥,便命令段煨和夏侯尚整军出发。
至于郑县城内的守军,夏侯渊根本不惧其出城追击,甚至希望守军出城追击。
段煨和夏侯尚也是毫不迟疑,连忙下去整军了。
两刻钟后,两万余大军舍弃营帐等物资,急速向华阴撤退。
郑县城内,赵云和夏侯兰望着急速撤走的曹军,夏侯兰禁不住问道:“将军!要不要领兵追击?”
“不!曹军虽然着急撤走,但阵型未乱,待曹军走远后,我们再领兵追赶,到时和主公两面夹击曹军!”
赵云说到此,眼中露出丝丝杀气,毕竟这两天曹军不计伤亡的攻城,一万大军也是损失颇多,现在能战者只有六千余人。
华阴城,杨柏策马从西门奔入,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亲兵,自己大踏步向县寺大堂走去。
大堂内,刘真正在观察着地图,而许褚却是在旁边发呆。
这时,杨柏走进后向刘真行礼拜道:“主公!夏侯渊从郑县撤军了!”
“奥?”刘真听后,猛的一惊,随即抬起头看向杨柏。“此消息可是确定?”
“确定!末将带人亲自探查的,两万余曹军正在急速向华阴奔来!”
刘真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看来夏侯渊心急了,不!应该说是段煨心急了!”
刘真冷哼一声,朝杨柏命令道:“传令下去,紧闭四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另外城内实行戒严,防止宵小作乱,一旦发现立斩不赦!”
“喏!”
杨柏大声响应,随后领命而去。
待杨柏走后,刘真冷笑几声,又朝许褚说道:“许褚!随我登城,看看曹军是否胆敢攻城!”
未足半个时辰,便见华阴西门外军旗猎猎,鼓声如雷,两万余曹军如貔虎般列出大阵,摆出一副攻城的架势,其中最前方的便是段煨仅剩的八千余兵马。
夏侯渊、夏侯尚与段煨并马而立,立于阵前,遥望华阴城头。
看着城墙上那英姿飒爽的青年,夏侯渊冷哼一声:“果真是刘真小儿!”而段煨则是咬牙切齿,眼中似有火焰喷出,死死地盯着刘真。
突然,段煨向夏侯渊抱拳施礼,朗声道:“将军!请让末将先打头阵!”
“好!”夏侯渊当机立断,手臂一挥,随即下令吹号。
须臾间,段煨麾下八千余兵马如潮水般涌出,他们扛着攻城器械,声嘶力竭地朝着城墙狂奔而去。
段煨身先士卒,带领军队冲向城门。
城墙上的刘真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转身朝城墙上的士卒吼道:“给我狠狠地打!”
箭矢如雨般落下,攻城士卒纷纷倒地,但后方的士卒如潮水般涌来,毫不退缩,继续向前冲。
一架架云梯架起,段煨咬紧牙关,躲过几支利箭和滚木雷石后,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倒了几个守城士兵,眼看就要登上城楼。
就在这时,一柄大刀如疾风骤雨袭来,吓得段煨浑身一颤,连忙起身躲避,只是为时已晚,大刀狠狠的砍向左臂。
随着一声巨吼响起。
“啊!”
声嘶力竭,段煨痛的丢掉手中大刀,捂着断臂呲牙咧嘴,一个不慎便是跌落云梯。
许褚眼见段煨跌落城下,颇为懊恼的一拳砸在墙砖上,随后挥舞着大刀砍向了攀登的士卒。
此时,守军士气大振,杀的攻城士卒节节败退。
而落地的段煨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下,连忙撤回后方。
夏侯渊见状,心知此时再攻已是无果,随即下令撤军,只是望着华阴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而城头上的刘真冷冷的看着刚一接战便退走的曹军,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